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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我需要你

白玉承在御林軍的「護送」下,被押解回王府。

「承王殿下,陛下親自派了一支御林軍前來保證您的安全,明日他們便來王府報到。」御林軍的侍衛長將白玉承送到王府門口,說道。

呵,保護,恐怕是軟禁吧

「好的,替我謝謝陛下。」

眠付早候在門口,見白玉承被御林軍的侍衛長帶了回來,一下子就明白了當前的局勢。

「殿下,對不起,我沒能攔住司徒澈」

白玉承淡淡地一笑︰「司徒就是那個性格,寧可以玉擊石,也不願意坐以待斃。」

「你也听到了,明天,這里就會變成一個囚籠。眠付,從現在起,我要你遣散所有僕人,帶著我們剩余的一點兵力離開。」

「殿下,公子玉心不可能會善待您的,我們若是離開了,你怎麼辦?」眠付果斷地拒絕了白玉承的提議。

「眠付,我自有辦法,只要你有機會月兌身,一切都還有翻盤的可能。你和司徒都是我視如己出的兄弟,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有事,明白嗎?」

眠付沉默過後,緩緩開口︰「好殿下,你等著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事不宜遲,今晚就動身吧。」

「對了,殿下,姬憐美小姐,我要將她一起帶走嗎?」眠付忽然問道。

「就讓她留在這吧。後山石門設有重重機關,沒有我的暗碼是絕對進不去的。越是危險的地方,公子玉心就越不會有所防備。而且,她若是走了,我想我會很不安。」

「好的,殿下,今夜我會和兄弟們先在城外安營扎寨,一旦您有什麼需要,隨時可以用飛鴿傳喚我」

眠付很快便遣散了家僕,笙簫笛三兄弟纏著鬧了一陣子過後,也只好背上包袱,去找新的安身之所。偌大的王府,一時間沒了半點生機。

涼夜,清風席卷,月色如鉤,白玉承獨自打了井水,坐在石台邊擦拭面容。

回想那麼多個日日夜夜,無論刮風下雨,還是朗月當空,笙宇都會提著水桶,在這口井邊為他打水,備好毛巾,再笑嘻嘻地趕來他的房中

雖然他在吳越的時候,笙宇並沒有跟在身邊,可白玉承知道,只要他回去了,就會有一個人等在那,微笑著替他做這些事。

只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那些會等著自己回家的人,已經是各奔東西了,這個家,已經只剩他一人了

白玉承走過賬房,走過花園,走過眠付彈琴的廂房,所有的燈都熄滅著,也听不到一丁點兒的聲音,寂靜地可怕。

原來,過了這麼久,我依舊會害怕孤獨

最後,他來到了芳草閣。

白玉承久久凝望著落了灰的窗稜,望著風中搖曳的枝葉,最後,默默地走向後山的石門。

桃林里,小木屋的燈光很亮堂,女孩穿著一身土色的衣袍,坐在屋門前的草地上看星星。

白玉承在原地停留了一下,又慢慢地走進她,那個時候,似乎星光一下子全都落在了她身上。

這半個月

對姬憐美而言,絕對是充滿了痛苦。她不能忘記殺人的恐懼,夢中惡鬼纏身,時常被驚醒,抱著被子掩面哭泣,所以,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跑出來看星星,看到星星純淨的光輝,似乎心里也能純粹一些。

今天,也是如此。

在看到白玉承的時候,姬憐美的目光一亮,又很快黯淡下來。

她冷漠地開口︰「你來干什麼?」

白玉承看著她的眼楮,原本清澈的光芒蕩然無存,徒留下悲傷和事故的波紋。曾經,他最喜歡的,就是她目光里的清澈,但現在,他親自毀了一個女孩子的單純。

見白玉承不說話,姬憐美站起身來,徑直走過他身邊。

「你要去哪?」白玉承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我要出去,去哪里都好。呆在你身邊,我真的好累,我得到了很多,但也失去了很多,現在,我不想連我自己都失去了。我已經髒了,你放過我,讓我走吧。」姬憐美一下子甩開了白玉承的手,沒有猶豫。

南山的風吹散了谷堆,北海的墓淹沒了墓碑,你看看我,又有幾分像從前?

她心中的愛還在,只是,她最愛的人讓她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樣子,一次又一次。

她再也輸不起了。

姬憐美方走出去兩步,突然再次被人拉住,輕輕落到了一個懷抱里,兩只瑩白如玉的手攀過她的鎖骨,緊緊相扣,將她箍住了。他的身體緊緊地貼著她的後背,柔順的長發撓地她的脖子有些癢,輕盈的藥草香一下子迷亂了她的氣息。

姬憐美本來是想推開他的,可她稍微掙扎了那麼一下,她身後的那個懷抱就變得更加緊致,甚至連肩膀都劇烈地顫抖起來。

他這是在害怕嗎?

「不要走是我錯了,」身後傳來低迷的聲音,「我現在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姬憐美回過頭去,看到少年微微睜開的眼楮中,寫滿了疲憊。忽然一下子就卸下來所有情緒,心忽然就軟了。

一個懷抱,一句挽留,就將她所有的堅強全都擊碎了,將所有的埋怨都消散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越久,她就越容易原諒他的過失。

因為,她是真的不能沒有他啊

哎,我真是太沒用了

姬憐美回過身去,反手抱住白玉承,輕輕拍著他的肩膀,柔聲說道︰「好,我不走,我不走」

白玉承,如果你還能夠恢復記憶,我希望你能趕快變回那個溫柔善良的白玉承

宣德殿。

公子玉心身著赤金色的龍袍,烏發由一根綁帶盤起,頭戴冠冕,細細的珠鏈流蘇垂落于耳畔。不同于前任宋帝的富態雍容,公子玉心坐于龍椅上,給人一種盛氣凌人的王者氣場。

朝下的大臣對于這位新王,比起尊崇,更多的是懼怕,畢竟公子玉心可不像前宋帝那般好糊弄,整天陪他吃吃喝喝就可以安然度日。

「嗯?承王呢?怎麼不見得他來上早朝?」公子玉心的眼神銳利地在各位王公大臣間迅速游走。

「啟,啟稟陛下,您,您前幾日下令,讓承王不得再干涉朝政,所以他現在,是不能

來上朝的」

公子玉心托著下巴細細一想。

對哦,我把他的職務解除了,可這樣沒有他的日子,還真有些無聊。不過礙于他承王的身份,暫時也動他不得。哎,可真是無趣。

「陛下,這些是先帝的筆錄和史官記錄的文案,現在都交由陛下,好做事務的交接。」一位大臣捧了些竹簡進獻。

公子玉心困頓地看了一眼堆得高高的文案,一下子沒了興致,煩躁地揮了揮手。

「好了好了,就放那里吧。今日若是沒有什麼事,就退朝吧。」

「是」

公子玉心半躺在龍椅上,看那堆得高高的竹簡。

從前他一心想要得到王位,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白玉承踩在腳下。如今他以成了高高在上的王,白玉承也的確輸得一敗涂地,他的人生就像一下子失去了目標似的。面對堆積如山的事務,也沒了從前的興頭。

「那個老頭子一輩子吃喝玩樂,死的時候倒還真有點腦子,封了白玉承做個承王,吾就動不得他了若是不能整白玉承,吾做這個王做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侍立在一側的小太監見狀,忙上前奉茶,替公子玉心扇風,賠著笑臉︰「陛下啊,這爭王位難,坐王位更難,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得」

「這還用你說嗎?」公子玉心煩躁地瞪了一眼那個小太監。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桌上一個深藍色的盒子上。

「小祥子,把那個拿來給吾。」

小太監兩手小心翼翼地捧著盒子,遞到公子玉心手中。

盒子上裹了一層蜀錦,盒身上落了一層灰,還有些許的劃痕,看上去有些年月了。

公子玉心打開錦盒,里頭是一些手稿,都封存地很好。

他粗略地翻了翻,寫的都是先帝和月娘相識的故事︰

元年夜燈,吾相識月娘于雲煙樓,她肩若削成,腰如約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吾見而鐘情,遂將其納入後宮而吾憐惜月娘,未在其塌下歇息。七日過後,宮中太醫言月娘有孕在身,吾心甚亂

足十月,月娘誕下一子,取名玉承。此子出生,天降異象,月娘自此疾病纏身,不久于人世,吾痛恨此子,但念其為月娘之骨肉,遂留其性命,坐位長子

月娘,就是白玉承的母親,宋帝當年極其寵愛她,只是沒人知道,還有這樣的一層內幕。

「哈哈哈哈」公子玉心一邊看,臉上的笑容便愈發扭曲而狂妄。

名叫小祥子的太監上前顫顫巍巍地詢問道︰「陛下,您如此高興,是有什麼好事發生嗎?」

「哈哈哈,自然是好事,而且,還是天大的好事!」

「白玉承啊白玉承,沒想到,你不僅是煙花女子的孩子,還是個連爹都不知道是誰的野種。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既然你並非皇族宗親,那接下來的故事,可就要精彩地多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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