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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身世之謎

第二天又是連日的大雨,錦瑟終于回到了府里。

看著外面傾盆的大雨,提蘊起身緩緩走到了廊下,昂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

玉露打著傘走過來給她遮頭,「你怎麼了?」

她語氣間總有種淡淡的疏離,這是她與生俱來的氣質,提蘊知道她心里其實特別關心自己。

「沒什麼,想起來一些舊事。」提蘊道。

「門主回來了,這會兒也快到你院子里了。」玉露跟她一起抬頭看著廊檐上連綿不斷的雨珠水柱。

提蘊淡淡的揚起嘴角,對玉露笑了笑轉身回了屋子里。

不一會兒,錦瑟急沖沖的從外面進來,她走的太急以至衣裳都被雨水打濕了。

「蘊兒!」錦瑟進到屋子里,侍女趕緊給她拿了布子擦干身上的雨水。

提蘊背對著她,听到她的聲音緩緩轉過身。錦瑟看到一副自己不認識的面孔,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

提蘊已經料到錦瑟這樣的反應,笑著開口道,「錦瑟門主,別來無恙?是不是認不出我了?這也真是無巧不成書了,我大難不死……」

話沒說完,錦瑟已經走上前幾步一把抱住了提蘊,她帶著哭腔道,「你可真是嚇死我了!還好你還活著……」

提蘊看著她情深意切的目光,眼淚竟然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你的臉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錦瑟切切的看著她,目光里都是疼惜和淚水,「我听說你受了很多苦是不是?」

最怕別人的疼惜和安慰。

提蘊淚中帶笑哽咽道,「沒有,也不是多大的事兒。」

玉露見兩人有話說,于是打發了下人,自己也退出門去了。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出現在這里?」為何錦瑟對她的出現不感到驚訝?提蘊有點疑惑。

「何神醫換你尸體出來的那一晚,我正好去藥房給盟主取藥,回來的路上都看見了。」錦瑟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就猜測,你可能沒有死。」

提蘊低頭一笑。這可真是太巧了。

「只是沒想到世間事竟然這麼奇妙,讓我歸靈派撿到了你。」錦瑟溫婉的笑起來,「看來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我有個不情之請。」提蘊說道,「請門主千萬,千萬不要將我還活著的消息傳出去。」

錦瑟點點頭,「我自然不會說,全憑你自己的意願。」

「既然如此,我還有一個請求,也一並說了吧。」提蘊點點頭,「我想問歸靈派租借一處產業,期間由我全權打理,賺的錢與山莊三七分成。」

錦瑟听了之後,心里很猶豫。

「門主不相信我?我……」提蘊正要說話,被錦瑟擺擺手打斷了。

「不是不相信你,我在想,有件事是時候告訴你了。」錦瑟拉過她的手,眼里含著深深的情意,輕輕說道,「你是我歸靈派的繼承人,是我師父的親生女兒。」

提蘊剛剛听罷本來想笑,但是見錦瑟那麼認真的樣子,她也就只好忍了下來。

「我說的是真的。」錦瑟伸出手撫模著提蘊的頭發,「你肩膀上的桃花胎記就是最好的證明……我當年還抱過你。」

提蘊看著錦瑟的認真的表情,笑意慢慢的消失了,她听得出來錦瑟不是在開玩笑。

「那時候你才剛剛三歲……師父被皇家侍衛瘋狂追捕,不想連累你,本來派了人護送你去笑金山天緣老人那里,誰知在路上出了變故,遺失了你。」錦瑟低著頭,在追溯在當年的回憶。

「後來我們逃到了清川,之後的四五年里,師父都在奔走尋找你的蹤跡。她不顧身體垂危,病痛纏身,走遍了大江南北。」錦瑟淚水盈眶了,「最後還是沒有找到你,抱憾而終。」

「師父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我們把你找到。」錦瑟看著提蘊,說話間哽咽了,「十幾年了……我們找了你整整十幾年吶!」

「後來我意外得知你肩膀上有相似的胎記,所以便前往笑金山參加盟主的生辰。」錦瑟低低嘆了一口氣,「可當日我見你單純懵懂,不經世事,卻分外的快樂自在。我便想,就這樣也罷了,只要你過得好,師父的囑托也就完成了。」

「那你師父……不,是我娘。」提蘊听著錦瑟的回憶,心里酸酸的。「我娘,她是因何事而被追捕,是因何事而死?」

錦瑟不說話,從懷里拿出來一封信,「師父臨終前叮囑我,若是日後找到了你,一定要親手將此信交到你手上,你看了之後一切都會明了。親師之命萬不可違,這件事一直掛在我的心上。」

「現在見到了你,就可以放心交到你手上了。」錦瑟說著話,把信遞給了提蘊。

提蘊接過信,拆開信封忽然發現里面竟然還有一層信封,扯出來一看,入眼的字把她驚住了。

槿之親筆。

蕭槿之?提蘊眉頭皺了起來,打開里面的信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

這封信有兩層信封,里面的信也分成了兩份。一份是提蘊母親寫給提蘊的信,一份是蕭槿之寫給她母親的信。

提蘊看完後驚得心口不停的跳起來,她神色不安的捂住心口。

「怎麼了?信上說了什麼?」錦瑟問她。

「原來蕭槿之是這麼死的……後面居然還牽扯著這麼大的事情。這是天大的秘密,天大的冤屈啊!」提蘊低聲喃喃著,把信遞給錦瑟,讓她自己看。

千霧查了這麼多年,肯定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他的父親殺了他的愛人。提蘊心中有悲涼淒愴的感覺油然而生,又把事情全部串聯起來回想了一遍。

她忽然想起去年中秋節的時候,何時了在飯桌上給大家講的那個故事。現在她才發覺香嬋仙子和五路上神的故事,竟然與皇帝和香妃的過往恩怨不謀而合。

她當時听了那個故事就覺得耳熟,現在仔細一想,可能是兒時她母親講給她听過。

錦瑟接過來又讀了一遍,驚得捂住了嘴,「這……」

「娘想讓我進宮,查清當年的真相……」提蘊心里劇烈的矛盾起來。

這封信不光是關乎著蕭槿之,關乎著天家的秘密,還關乎著千霧……牽扯諸多,茲事體大。想到這件事關聯著千霧,提蘊的心又痛起來。

錦瑟看完了信,這才想起來跟提蘊說明她假死之後發生的一切,包括千霧被冤枉,聞禮的陷害,醉滴的死,別蕭中毒。

听了錦瑟說的這些真相,提蘊的腦門瘋狂的突突跳起來,往事一幕幕沖擊著她的腦門。這麼說,這一切事情千霧都是受了誣陷,也是被迫害的人。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提蘊心里很難過,背過身閉上眼抽泣起來。可一切都回不去了,千霧欺騙她,她也欺騙千霧。欺騙就是欺騙,從她假死那天起,她跟千霧的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等她平息了情緒,錦瑟走過去她身邊道,「師父的遺志是讓你去查明真相,可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二十幾年了。若是你去,我歸靈一派與你共存亡。若你不去,便留在清川開開心心的過日子罷。」

提蘊昂起頭,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慢慢滑下去,「這件事,即使過去再久,也是我娘心里最牽掛的事情……哪怕臨終前,她也不敢忘記。我出生的時候,她在我身上刺下的這個桃花的胎記,就已經把查找真相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我身上。身為她的女兒,我又怎麼敢推月兌?」

「可是這件事是皇上抹不去的污點,當然也是最大的忌諱。」錦瑟心里很沉重,「你若要查此事,必定要事事留心,步步為營。若是一著不慎,便滿盤皆輸。你可想好了?」

提蘊使勁握緊拳頭,全身緊繃。

她一個月前才從京都那個牢籠里逃月兌出來,現在日子剛剛開始,要讓她回去談何容易。況且她的記憶已經恢復,現在只想自由自在的過安樂快活的日子。

但是……不僅是她娘吩咐的這件事,她也想揪出害她流產和毀容的元凶。

她怎麼敢忘記這天大的仇恨,有時候做夢還會夢到那天往她臉上撒藥粉的那只手,那只手手心里有一道獨特的疤痕。

她不能退縮不能膽怯,她只能迎難而上,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只有唯一的一個選擇。

提蘊身體緊繃得顫抖起來,最後松開手,張開眼轉身對錦瑟道,「我想好了。要去,我一定要去。」

「本門中有一位師弟,早年被師父安排去了宮中太醫院做學徒,如今他已經是太醫院的太醫,叫周自恆。」錦瑟說道,「既然你已經下了決心,我們必定全力以赴幫你,將來你若是進了宮,可以跟他相互照應。」

提蘊點點頭。

「可如今你不過一介平民身份,與皇家沾不上邊,要怎樣才能進宮呢?」錦瑟皺眉道。

「這件事急不來,我已經有了計劃。」提蘊摩挲著手指,「現在最著急的事情是錢……」

沒有錢寸步難行,不管是自己的生活,歸靈派的運轉,還是隔壁玉壺縣的水災,都需要錢。

想到了玉壺的堤壩,提蘊的眉頭又皺起來。哪怕她空有一肚子興修水利的想法,沒有錢也是無米之炊。

「你方才說要問租借一處產業,是不是已經有了打算?」錦瑟問道。

提蘊點點頭。

「我這就叫蘇容過來。」錦瑟便吩咐人去叫了蘇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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