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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毀容流產

這頭郊外的官道上,馬車里的何時了心里總是不安定,恍惚覺得今夜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他警惕的觀察著馬車兩邊的環境。

夜里行車不方便,他們盡量小心,短短路程竟然走了一個多時辰,等到了別苑,時間已過了子時。

何時了跟別苑里的僕人和婢女打了招呼,把提蘊抱下了馬車,安置在別苑的東廂房里。

看著提蘊在床上沉沉的睡著,他探了探她的鼻息,感覺到她的呼吸已經恢復了不少,心里長呼了一口氣。一旁的婢女端了一盆溫水過來,給提蘊擦一擦臉和手。

何時了剛剛坐下沒一刻時,就有人在門口稟告道,「神醫,門外有人來消息說京都發生了大變故,公子有急事找您,讓您速速趕回京都。」

「趕回京都?」何時了听了心里一陣疑惑,王渡之明明答應要到這里來,現在怎麼又讓自己趕回去?

想到這里,他警惕的問道,「報告消息的人在哪?把他請進來。」

門口的婢女轉身去請人了,過了好一陣子沒見回來。何時了察覺不對勁,起身走出了房間,方出到門口院中,就被人狠狠的一擊後腦勺,而後便暈倒在地不省人事了。

雲安蒙著面,低頭瞥了一眼何時了,從外面大步走進提蘊的房里去。

提蘊躺在床上,意識已經在慢慢回攏,她的呼吸漸沉,馬上就要醒過來。雲安探了探她的鼻息,心里的恨意漫上眼角。

她勾起一邊的嘴角,嗤笑了一聲。蕭提蘊,你竟然真的沒有死!不過也正好,我正可惜自己沒有親手收拾你……

想著,她手里內力一發,對著提蘊的腦袋就準備一掌打下去,想要了她的命。

可是她停住了。

雲安心思一轉,有了更好的主意。她不能讓她就這麼舒服的死了,她要讓她活著,生不如死的活著。

她手心里卷起一團掌風,陰笑著朝著提蘊的肚子打了下去,隨後又慢慢的移動到她的小月復。提蘊痛得支吾了一聲,強烈的疼痛感從月復部沖向全身。

雲安要打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提蘊的意識掉進了一陣霧茫茫的白色中,忽然眼前的一片白瞬間變成了紅色。有鮮紅的血液從她的腳下流淌出去,她全身劇烈疼痛起來。

這時候有一朵桃花從她月復部浮出來,輕聲叫她,「娘,娘……」

提蘊在夢中拼命追趕那朵桃花,最後那朵花垂落到腳下的鮮血里消失了。

她當場崩潰了,直接跪在一地鮮血里痛哭起來。然而,她夢中震顫的痛哭,在現實中看來也不過就是不安的掙扎。

雲安又看了看她的臉。提蘊在大婚上把自己的臉割傷了,從下頜骨一直到耳邊上,有一條長長的刀痕,現在刀痕已經結痂,倒是沒那麼恐怖了。

她抽出別在腰間的匕首,拔開刀鞘,鋒利的刀鋒對著提蘊的臉,劃過她白皙細女敕的小臉。

蕭提蘊,你不是恨你的這張臉嗎?我幫你啊……雲安低頭一笑,手下一用力,刀刃陷進肌膚里去,鮮紅的血珠就冒了出來,變成了一條條紅色的血痕,血痕處的創口不斷的涌著血。

提蘊掙扎著動了動,劇烈的疼痛讓她額上冒出了冷汗。雲安見了揚起了燦爛的笑臉,又拿著匕首在她臉上作畫似的,用刀刃隨意轉起了花紋,鮮血慢慢的覆蓋了提蘊的臉,看起來十分的猙獰恐怖。

隨後雲安又向她的臉上撒了一把藥粉,這藥粉會抑制傷口結痂,並且讓傷口像被灼燒一樣的疼痛。她從家里出來的時候,隨手帶了一瓶,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提蘊朦朧間張開眼,似乎看到一只手掌在自己的臉上,灑下來一些粉末,那只手掌心里有兩條疤痕,相互交叉形成一個x。隨後她的臉上忽然火辣辣的疼起來,她人已經蘇醒,蜷縮著在床上顫抖著嗚咽。

雲安心下滿意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呂高求在別苑外的樹林里偷偷觀察,見到雲安離開了,一揚手,身後的手下便魚貫而出,竄到了院子里,院子里有幾個婢僕暈倒在地上。

他們順著燈光來到了東廂房,想要尋找提蘊的蹤跡,找了一圈沒見到她人,卻看見了一串滴著血的血跡。

「趕緊追!今日一定不能再失手。」呂高求沉聲道,所有穿著黑衣的侍衛便循著血跡去追趕提蘊。

提蘊剛剛醒過來,臉上和月復部的劇烈痛感幾乎要了她的命,可當她睜開眼看見地上躺著的何時了和一眾婢女僕人,她馬上意識到今晚有人要取她的命。

她從一旁的衣架上撈過了一件衣裳,把自己的臉包裹住,然後捂住肚子一步步的挪出了屋子,循著屋子的後院去了,找到了後院的門就趕緊離開了別苑。

她不能死,她要保住自己的孩子。當然,這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已經沒了。

一步一跌倒的朝著別苑後面的樹林跑去,她疼的忍不住捂住臉嗚咽起來。她不敢哭,因為她的右眼角有一刀傷痕,一旦她的淚水踫到了會痛得她睜不開眼。

她扶住一旁的樹喘息著,忽然听到身後那邊傳來了追蹤的聲音,「快快快,她在這邊!」

她剛剛蘇醒,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飯,藥物又還停留在身體里,此時四肢乏力腳下虛浮,每走一步都恍惚一陣。

可是她知道,要是自己停下來,就一定會死。憑著求生的意志力,她撐著快要閉上的眼和軟乏的身體往北邊走去。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提蘊眼中一片模糊,似乎看見了不遠處的火把的光。她扶住身後的樹又強行走了幾步。

此時她耳畔忽然傳來了河流的聲音,她尋著聲音一路艱難的來到了河邊上。呂高求的人已經追了過來,看到提蘊站在懸崖邊上,他眯起眼制止了手下人繼續靠近。

「你們……你們為何要追著我不放?」提蘊喘著氣捂住自己的肚子,每說一個字扯動臉上的傷口,劇痛就戳心一樣的襲來,「我不過就想像個……普通的女子活下去!你們為什麼,不放過我?」

提蘊的臉包裹在衣裳里,她滿臉的傷口,還在流著血。她說話含糊不清,說不得幾個字,臉上的血就流到嘴里,她不得不斷了聲音吞咽下去。

呂高求不說話,一直盯著她。從腰間拔了劍朝她走過去,提蘊下意識的倒退幾步,身後是個懸崖,崖底是川流不息的御河。

她倒退了幾步,腳邊滑落了幾顆石頭砂礫,她知道自己面臨著怎樣的選擇。要麼跳後的大河,要麼讓眼前的殺手殺了自己。

與其選擇必然的被殺死亡,跳河尚有一絲生機……提蘊忽然笑了一聲,「我的孩子,今日母親保護你不得。可是即使是共赴黃泉,母親也不會拋棄你!」

說罷,她立刻轉過身縱身一跳,跳下了懸崖,摔進了滾滾的御河里。

呂高求本想拽住她的衣裳,只是沒想到她這麼果斷的選擇了跳河。他手里抓了個空,皺著眉頭朝底下的御河看了一會兒。

「大人,這……」身後的護衛猶豫的問道,「是否要派人打撈尸體?」

以呂高求以往的行事作風,他不見尸體是不會罷休的。因為尸體是人已死的唯一證明。

「罷了。」呂高求忽然有點煩躁,踢了踢腳邊的石頭,「回去跟娘娘和皇上稟告,蕭提蘊已死。誰都不許多說一個字,听見了嗎!」

「是!」身後的眾侍衛異口同聲道。

這時候何時了從地上醒了過來,他揉了揉後腦勺,還是疼的厲害。等到意識恢復之後,他立刻朝著屋子里跑進去,找了一圈沒看見提蘊,卻也看見了地上一滴滴的血跡。

大事不好!何時了急的腦門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

這時候王渡之正好趕到了別苑,剛剛下了馬車就發覺不對勁了,整個別苑*靜了。

他下了馬車,剛進到院子里,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婢女僕人,伸手探了探他們的脈搏,確認他們只是暈倒之後,心里松了一口氣。

又趕緊趕到了東廂房,看見了不知所措的何時了,出聲問道,「老何,發生了什麼事,蘊兒呢?」

何時了回過頭看著王渡之,艱難的呼吸了幾口,「我方才被人打暈了,剛剛醒過來……我找不到她,可是看這地上的血跡……」

王渡之低頭看著地上干涸了的血跡,拉著何時了趕緊尋著血跡找了過去。

此時天已近黎明,萬物開始有了模糊的輪廓,樹林里彌漫了新晨的霧氣,冷得讓人發抖。何時了和王渡之兩人舉著火把,一路跟著血跡追了過去,最後停在了懸崖邊上。

王渡之看了看懸崖底下的御河,心里也著急起來。

何時了看見懸崖邊上留下了一只鞋子,那是提蘊的婚鞋。他們昨天換尸體,並沒有換掉提蘊的鞋子,何時了幾乎一眼就認出來了。

他當場跪下去,哭咽道,「我對不起提蘊,是我疏忽大意……都是我!」

王渡之拉住他道,「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們要趕緊找人往下游尋找,說不定蘊兒沒死還活著,我們還能找到她。」

總之不找到她,怎麼也不能下定論她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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