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潯回去之後十分正式的給我擬了一張折子,名字從了昨日我給逸涵取的名字,換為水逸潯,我有些無奈的笑了笑用朱筆寫了個準字。淨兒一斜眼瞄到了我的折子忍不住笑了笑「小主子昨個回來的時候擔心姐姐的緊,現在還這麼正式的說要改名字,小主子從墨國回來了以後比上次見的時候又長進了許多呢,果真英雄出少年。」
我也附和著笑了笑「他就是這樣我才覺得奇怪的很,好好的孩子就不能踢踢毽子玩玩麻將,早早的懂這麼多事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姐姐保護得好,小主子多多歷練自然是再好不過了。」淨兒笑了笑說道。
「今兒個大家都在做什麼呢?安靜的很了。」
淨兒想了想「姐姐帶回來的幾個孩子已經帶去見了令霜大哥,小主子今兒還是在練功,現在估模還在御花園呢,翡回來了以後和哥哥接了個頭現在在書房里擬章程呢,息少存現在還在跟哥哥喝茶,說下午要再去看看那幾個孩子,姐姐上次又沒上朝,听說哥哥和宸王殿下又有了些沖突,不過還好哥哥有手腕,這點事不足掛齒。」淨兒一雙白淨無瑕的手在我肩上不輕不重的揉捏。
「別說是跟宸王,估計早上他和翡交流的也不怎麼樣,不到下午翡又要過來跟我訴苦。翡原本小時候就怕欒沁,現在要跟他一起估計壓力還不小呢。」我隨手放了一本折子放在桌子上「這邊遠地區看起來還有點小問題。」
「姐姐都已經讓六皇子去鎮壓了,應當不會有事的。哥哥素日里看起來為人隨和,原來翡那麼渾的人還會害怕欒沁?」淨兒個忍俊不禁。
「你說誰渾呢!」說曹操曹操到,翡直接一抬手把門推開了大喊大叫「我就知道你們趁我不在的時候說我的壞話,姐姐你也不攔著點,什麼素日里看起來為人隨和,他就是個笑面老狐狸,吃人不吐骨頭!」淨兒低著頭笑得更開,翡一臉委屈的坐在我面前隨手把折子往旁邊攏了攏兩手撐在桌子上「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呀!你不知道他做出來的事有多過激,欲速則不達,他這麼一下子就是想把維諳整垮了。」
說了這麼多壞話還是感覺憤憤不平,翡隨手端著我的茶水一飲而盡,淨兒見我沒理他「你急急忙忙的跑過來說這麼多的話,交給你的事可辦完了?哥哥雖說有些時候嚴肅了些,但是對人還是挺好的。」
「那是有姐姐在!你看平時他能怎麼對你!」翡怒著嘴巴看著淨兒「你看你還不信我,我這麼隨和的人都覺得他有問題,姐姐你真的不管麼?」
「我自有分寸,你倒是拿你這毛毛躁躁的性格收一收,都多大了。」我回答道。
淨兒贊同「哥哥為姐姐著想,自然不會讓姐姐為難的。」
一听這話翡直接一拍桌子站起來「什麼啊!他就是心理變態!」又看一眼淨兒「你跟他呆的多還是我跟他呆的多!你是不知道以前我被欺負得有多慘,他回來壓根就是為了整柳毓,壓根就沒把維諳放在眼里。」
「坐下。」
翡听我這麼一說很認慫的坐下努努嘴吧「姐姐你就是偏心淨兒,我都忙了一早上了。」看我還是沒反應又說「姐姐你真的就默許了欒沁胡作非為啊,你不知道他在獄中整柳毓的事?」淨兒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繼續說,翡才抿嘴低下頭「我就是早上太累了。」
「欒沁有欒沁自己的做法,有些時候有些偏激,但總歸還是有底線的。」我說「不批了,你們兩個自己傳膳把,我回養心殿。」
翡和淨兒四目相對,翡一把拉著我的手「姐姐,別的不說,現在潯兒都回來了,是不是要,要攻打墨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墨國並未觸踫,我自然不會為難的。當日我被唐淵威脅時保下墨國自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就毀了它,現在事情多得很,顧不上了。」我站起身說道。
回到養心殿之後我一頭躺在床上累得嚇人,不過賀蘭殞居然不在養心殿之內,但是我倒是沒有理會,直接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等我再迷迷糊糊的醒來之後才發現賀蘭殞就在我身邊,我躺得離他近了一些「去哪了?」
「你兒子非要找我單挑。」賀蘭殞模模我的臉頰笑了笑說道「餓了麼?要不再睡會?」
「再睡會。」我說完之後又睡過去了。
又睡了一會之後我才醒過來,賀蘭殞看我起來已經傳了膳讓我起來吃東西,等我清醒過來了以後才看他一眼「你和潯兒又出去打架去了?你個大人跟小孩子計較什麼?」
「我可沒準備跟他計較,他非要跟我領教一下我也沒辦法。」賀蘭殞無辜的看著我。
我無奈的搖搖頭「你這話說的,潯兒才多大,你都已經多大了?夠不正經的。」
「那個小鬼現在看起來不大,再過兩年必定大有所成。」賀蘭殞給我加了點菜笑著說道。「平日你中午都回來陪我吃,今兒個怎麼?」
「欒沁有些事情過于操之過急,朝廷之中多有不滿,雖說處理方法很干淨,但若是到了後期估計要有些事端出現。皇甫暄那邊怎麼樣了?」我看一眼賀蘭殞問道。
「情況穩定,雖然太後還是在干政,但現在已經有了自己的權利。」賀蘭殞回答「小皇帝曾經被擠壓得久了,太後再想把控朝政也沒辦法了。」
俗話說皇家無父子,看起來連母子都根本沒有,有些時候我想起了皇甫暄倒是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凌鶯鶯並不想登基稱帝,只是希望將權利緊緊地掌握在自己手中,甚至不惜和唐悅聯手。想想看說不準有一日若是皇甫暄手中的能力還不夠卻被凌鶯鶯察覺到時會效仿武則天直接廢了自己的孩子另找乖巧的孩子出來,到底是圖點什麼,我自己還真是不知道。
「唐悅現在手中的權力基本上都被我撥出去了,最近魏將軍被欒沁強壓著算是扣著了,不過估計是扣不了多久,畢竟樹大根深,朝廷也是對我多有不滿,所以說皇甫暄現在卻是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到底要怎麼樣。」我吃一
口菜分析。
賀蘭殞沖著我笑了笑「知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吃的越來越少了?就是你吃飯的時候還忘不了想這些無聊的事。不過你現在準備怎麼對唐悅?她顯然還沒死心吧?」
「先等等吧。」我垂眸「謀權篡位是大罪,但是她怎麼說也和我有血親,暫時還不想對她怎麼樣。」我回答。
「只怕有些人她就是不吃你這套。」賀蘭殞很不合時宜地說道「有些事情不適合操之過急了,有些人的作風顯然是太過激了一點。」
還真是不只一個人說欒沁的方法過激,我默了默「你說欒沁做事過激,那是你沒見過他更過激的時候,他做事雖然奇怪但是也並非毫無章法。而且他遠比我更想離開,不過他也知道,欲速則不達。」
「這麼相信他?」
我低著頭笑了笑「欒沁跟我的時間久了,這算是默契。」看得出賀蘭殞對于我的回答並沒有很滿意,「欒沁與我是同一類人,放心吧,他不會怎麼樣的。」
「你和我解釋什麼?」賀蘭殞笑了笑「我又不管這種事。」
口是心非。我搖搖頭,雖說不知道欒沁到底做了什麼事讓大家都這麼跟我說,但是心里還是願意相信他一下,再加上我打心里也認為應當給柳毓一些教訓,所以也就隨他去了。我又想到了最近墨國的事情,或許當初唐淵以墨國要挾我的時候並非是用赫連潯要挾我,而是想看看我對于墨國的態度,甚至有可能早就知道了赫連岑夜的事情,只是為了讓我後來知道了之後真正的認清現實。若真是如此的話,或許唐淵早早就把我看作為他的儲君,或許他早就知道了唐紹翊現在的心性並無法真正地看到朝局的丑惡,所以想讓我除去荊棘之後再把皇位交給唐紹儀。
想到這里我強迫自己搖搖頭不要再繼續想,這種事情想多了之後會讓人思考愚鈍,更多的被感情所左右。下午睡了太久,所以現在清醒的很,我看著身邊的賀蘭殞「若是我當一輩子的皇帝,你當真願意一輩子呆在養心殿?」
「自然不會。」賀蘭殞笑著說道「我不信你願意當一輩子皇帝。」
「若是真的呢?」
賀蘭殞的笑容漸漸收斂,最後回答「玉娘,若是你想一輩子當皇帝,那我會在最快的時間之內小時在這個世界上,你怎麼著都不會找到我。皇家冷血,皇帝無愛,這一點你是知道的。」
「難道當了皇帝的我就不是我?」我看著他問道。
賀蘭殞搖頭「並非是你的問題,而是我不想你自欺欺人。總有一日我會成為你的負擔,總有一日你會需要更多的權利,所以與其等著那一日的發生,倒是不如早早的就離開你。我自然是知道怎麼樣都是你,但你要知道,人是會變的。與其是看著你越來越變得陌生,我們越來越沒話可說,倒是不如從此不再相見。」
「賀蘭殞,你可真是夠殘忍。」我笑了笑「但是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