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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他和她都做不到

他知道,白簡城隱藏在溫和表面之下的狠,已經顯露了出來。

自己再怎麼責怪裴穎兒,畢竟血濃于水,但是如果這一次他那個傻姐姐真的做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別說他原諒不了她,簡城的話……裴東衡不想事情最終會發展到那一步去,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不會是個很好的結果。

他是真的不想看到……不想看到……眉目緊緊地擰成川字,裴東衡不再言語,望著窗外那飛快閃過眼簾的清晨景色,卻仿佛一點也未曾把那些景色都收納入眼中。

坐在前座開車的白簡城,他的眸光只看著前方,手麻木地調動著方向盤,在這寂靜而還黑暗的寒涼清晨里,幽邃的眼瞳里,只有一片風雨欲來的暗潮。那是蟄伏在眼底深處的野獸,雖還未徹底蘇醒,卻已經睜開了那雙充滿了血光的眼眸,殺氣溢然,冷如冰刀。

諾大的天幕之下,寂靜的都市里,從下望去,能看到一輛銀白色的車就像是一只野獸般,飛快地移動著,帶著一種波濤洶涌的熱血,撕破這冷漠而冰涼的清晨。

這邊衛瑤瑤很早就醒來,她昨晚在吃飯的時候,偷偷地給露顏在飯里面放了迷/藥,因為她知道如果在露顏清醒的狀況下,她根本不可能看著自己一個人去赴約。但是……路凌昊提出來的要求,只是針對她衛瑤瑤。這件事,她絕對不可以再牽連到任何一個人。

路凌昊……她深吸一口氣,望著鏡子里面臉色有一些蒼白的人兒,而凹槽里面,衛瑤瑤將精致的小型手槍拿起來,緊盯著看了半晌才抓在了掌心,又抬起頭對著鏡子里的人說道︰「你可以的,衛瑤瑤。」

是的,她可以的,徹底了斷這段充滿了不堪回憶的恩怨吧!

路凌昊,這是你逼她的……

衛瑤瑤將手槍綁在後腰的部位,綁好後用水沖了沖自己的臉,水珠從發梢滴落,也一點點從指縫間滑出。

這是你自尋死路,路凌昊。

從洗手間里面出來,衛瑤瑤幫著馬尾辮,看起來格外的清爽,臉上沒有化妝的痕跡,令她清麗的面容顯得越發干淨。然眉眼里那一絲隱約跳動的戾氣,卻稍微和她的氣質有些違和。而當她的眸光落到chuang上沉睡的人面上時,眼色一下子就柔和了許多。

她走到chuang邊,坐下來用手輕輕地撫著露顏的臉孔,睡著的露顏似乎是在做噩夢,眉眼緊皺著,看起來睡得十分的不安穩。

指尖落到她的眉宇之間,用指月復輕揉細捻,終于將她眉宇間的那皺起的部位撫平。

這樣就好了。

她不知道這一次自己赴約的後果是什麼,但是衛瑤瑤知道,自己沒有後悔的余地。

「顏顏,再見。」

chuang上的人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聲音,嘴微微張開,卻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直到衛瑤瑤起身將門帶上的那一刻時,chuang上人的眼角處留下了一滴淚,淚水滑入枕邊,消失不見。

衛瑤瑤走下樓,取出車子,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啟動車子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時間沒有太少,大概幾分鐘後車子啟動了,這才緩緩地駛出了公寓。而白簡城開著車,還暗著的天色里,即使有車輛開過,而他卻也只一心想著趕過去,便沒有去特意注意。

就這樣

,兩個人在晦暗而清冷的晨光里,就這樣擦肩而過。

從昏睡中起來的露顏,揉著有些暈眩的額頭,心里突然漫上一股鑽疼的感覺,令她抽搐般地蜷縮起了身子,當她終于從這仿佛宿醉般的難受惡心中清醒過來的時候,一轉眼就見身邊的人早就已經不見了,嘴里啊地叫了一聲。

她走了,瑤瑤真的一個人去赴約了!

露顏快速地掀開了被褥,一下子就沖出了房內,「瑤瑤,瑤瑤」大聲叫喊著,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聲音。

她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眼淚一下子就從眼里落了下來,「衛瑤瑤……你這個大傻瓜……大笨蛋……」用迷/藥讓她昏倒,然後一個人去赴約,瑤瑤,這樣對你來說,就是正確的麼!你難道就不知道……在你身邊關心著你的人會多擔心麼?你就算不顧及到她的感覺,也要顧及到白大哥啊!想到這里,露顏的身子一個哆嗦,她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白大哥?可是現在還來得及麼?

「沒辦法了……沒辦法了……」低聲喃喃地說著,她終于下了決心,回過身就要去取包包里的手機時,卻听到門外傳來幾聲重重的敲門聲。

露顏一震,心髒立刻緊張地躥到了喉口,她停頓了半晌,這才小心地走到門口從貓眼里面往外看,當看見門外站著的人時,這才放下了心,立刻打開了門,「白大哥!」

看到露顏的那一刻,白簡城心里稍微安穩了些,但是極快地注意到她臉上的淚痕後,他的心立刻一緊。

「瑤瑤呢?」

果然,露顏的臉色變了。

白簡城只感到心頭被什麼一撞,一瞬間有種心神俱裂的感覺,眼前人的表情,已經讓他知道自己……來晚了一步。

她不見了……

「簡城」裴東衡扶住突然往後一癢的白簡城,而後者很快就ting直了身板,眼里透出一股冷得令人發顫的陰涼。

「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露顏忽然從這狀態里反應過來,不對,白大哥是怎麼知道瑤瑤會去赴約,又會在這個時候趕過來?她怎麼覺得自己跟白大哥擔心的地方……總有一些古怪的不同?眼神在一雙焦躁而不安的注視下微微變了變,終于露顏小心地開口探試︰「白大哥……你怎麼知道瑤瑤不見了?」

白簡城本是沉浸在衛瑤瑤遇險的可能性中不可自拔,但听到了露顏那句疑問後,他也很快就察覺出一絲的不對勁,「……瑤瑤,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露顏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當著白簡城的面把衛瑤瑤和路凌昊從見面到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說了個清清楚楚。當然,路凌昊和瑤瑤前世的糾纏,她肯定不能說,這種事情要瑤瑤當面說的話還可信度高一點。所以她將那段不可思議的事件給直接掐掉了,而是簡言意駭地說明了瑤瑤和她對路凌昊的懷疑,還有今早上衛瑤瑤離開是去赴約救人,而不是像白簡城所以為的,是裴穎兒派人將她擄走。

這樣的解釋後,白簡城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了一點。

如果是裴穎兒派人的話,那個人他不知底細,又那樣神出鬼沒,危險度太高。而露顏口中所說的這個人,極可能是裴殷禮派來的,而這樣說來瑤瑤既然決定單獨去赴約,想來也是有了八成的把握。但饒是如此,白簡城卻並不放心。

「她去哪里赴約?」

露顏一听,就有些驚慌了,半咬著唇,她再考慮該不該把地點說出來,可是路凌昊說了要瑤瑤一個人,如果不是一個人的話……到時候瑤瑤和人質恐怕都會有危險吧?她有些……不敢冒這個險。

見露顏臉上的猶豫之色,白簡城卻有些焦急地出聲,「裴殷禮讓這個人接近瑤瑤,肯定是不安好心。如今瑤瑤單獨去赴約,那個男人不知道會利用那兩個人質對瑤瑤做出怎樣的事情……顏顏,你真的覺得那個人在被瑤瑤這樣設計過後,還會讓瑤瑤安然無恙地回來麼?」

他想到衛瑤瑤在瞞著自己的情況下進行的這些事,心里一方面覺得幸酸,另外一方面也覺得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卻是怒意,可是這種怒意又很快被鋪天蓋地涌來的擔憂焦慮給掩蓋。其實他有什麼資格卻生氣,他不也同意秘密地進行著這一切,名義上是為了她好,但是……是他心里那只自私可怕的膽小鬼在作祟。

為了不讓她知道裴穎兒的存在,怕她會誤會。為了不讓她知道那個撞了裴浩的人,怕到時候曝光後,自己會不知道該怎麼去抉擇。他並非是完人,盡管他那樣專愛著瑤瑤,但是這世界不是只有愛就可以存活下去的。就像瑤瑤會瞞著自己卻獨自應付裴殷禮派來的人一樣,她有的決策,他也有他的想法。

真正的毫無保留,她和他都做不到。

就算出發點都是為了對方好,可是造成現在這個局面以後……謊言終究是謊言啊。白簡城緊緊抓著膝蓋,低著頭沉思了片刻後,便立刻飛一般地沖出了門外。

「白大哥」露顏驚惶失聲地叫道,人也立刻從沙發上起來,似乎也要跟著過去,但是身板立刻有人伸出一只手臂攔住了她。

「他自己可以,跟過去的人太多反而會暴露。」裴東衡這樣跟露顏說,因為他心里清楚簡城的能力,對于他來說隱藏自己的蹤跡是十分擅長的,當初在被一群美國黑人警察追捕的時候,他們兩個從最初的驚慌到後來的熟能生巧。無論再多的磨難,只要肯去下定決心地做,再加上上天眷顧的一點運氣,總能夠化險為夷。

這一次,他也相信簡城。而他必須要留下來,因為懷里這只小野貓是衛瑤瑤最好的朋友,而裴穎兒如果找不到衛瑤瑤的話,自然就會對她下手。所以他沒有跟過去,而是留下來保護她。

露顏卻不知道這其中深意,因為她還沒來得及去問他們是怎麼會知道瑤瑤離開的消息,也就是說瑤瑤隱瞞了路凌昊的事情,而白大哥肯定也隱瞞了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並且這件事,一定跟瑤瑤有很大的關聯。

忽然伸手反抓住了裴東衡的腕子,露顏抬起略顯紅腫的眼楮有些生硬地問︰「你們……是不是也有什麼事情瞞著?」

裴東衡低著頭,看著懷里平日里野蠻起來就會抓的人生疼不已的人兒,而此時卻這樣柔/軟甚至于可憐的模樣,讓他在這一直沉壓的氣氛里感到了幾分別樣的感覺,令他心中浮出些許憐柔。

他也有些感嘆,真沒想到簡城藏了一個裴穎兒,衛瑤瑤藏了一個路凌昊,這兩個人……

「是不是還有別的人要傷害之情,那個人……你們認識,所以才會趕得那麼急……?」在裴東衡沉默的時候,露顏卻思路清晰地表達出了她的疑惑,並且在看到裴東衡眼里的一絲詫異時,有些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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