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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綰煙無奈,只能由著他去。蕭禹文將林綰煙放在床上,伸手細細地給她把脈,左手看完又換了右手。

「這兩日你還在喝那藥?」蕭禹文皺緊了眉頭。廚房也沒錯,是他吩咐每頓都要熬一碗補藥,怪只怪自己這兩日沒陪在她身邊。

「喝著呢。」林綰煙隨口應道。每日的吃食都是按時按點地送來,菜肴她可以根據胃口選擇多吃或者少吃,藥她還是每頓都喝完了的。

蕭禹文心疼地親了親她的額頭,一臉歉意。這藥原本是溫熱進補的,可來月事的時候喝,卻會使得葵水量變大,最後反倒虧虛了。「往後每個月這幾日便不要喝了。還疼麼?」

「好多了。」林綰煙耳根微微泛紅,女漢子的臉往哪擱啊。

「先躺著,我去去便回來。」蕭禹文說完就出去了。

他仔細問了這幾日林綰煙都吃了些什麼,疼得厲害時又服下什麼藥,然後才提筆寫下另一個藥方,讓廚房取藥煎熬。

回了房間,見林綰煙又蜷縮成一團,蕭禹文便月兌了外褂,躺上了床,將她抱在懷里,溫暖的手掌覆在她的小月復上。

「在溪棠不順利?」林綰煙低聲問道,這個時候才回來,肯定是一夜都沒睡。兩人如此近的距離,她能聞到他身上剛沐浴完的香味,想來這兩日他都沒顧得上收拾自己。

「不算順利,也不太糟。」蕭禹文淡淡說道。自一個月前,溪棠煆異衛九座熔爐中最新的那座突然爆炸,溪棠就一直不穩定,不僅屢受伏擊,前幾日又查出百花宮的細作,一時人心惶惶。

「過幾日我隨你一同去看看。」林綰煙自從那日跟蕭禹文一起看了紅標密函,對溪棠的事也知道些。

「你好好休養就是,不必如此奔波。」蕭禹文一方面是心疼林綰煙,煆異衛住所,不論是吃食還是住宿條件,趕別苑都差遠了。另一方面是覺得哪怕她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林綰煙白了他一眼,不就是煉鐵嘛,作為一個理科生,基本的化學方程式她還是沒忘的。就算幫不上忙,去瞧瞧也好過天天在這里呆著。

「你答應也罷,不答應也罷,溪棠我是去定了。不讓我去,我便自己回南櫟城。」林綰煙不過是表表自己的決心,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只要這廝不松口,自己寸步難行。

「胡鬧。」蕭禹文對林綰煙的容忍程度已經是極高了,一般他說什麼,從來沒人敢說不,就算有,也不敢像她這般直接,還帶著威脅。

「我就愛胡鬧呢,你咬我?」林綰煙態度強硬,可馬上就在蕭禹文嘴上補了個吻,溫柔刀用得不要太好。

蕭禹文還真就一口咬上了她的嘴唇,只是很輕,後面就變成纏綿的吻。

「三爺連夜趕路累了吧,趕緊閉眼歇息。」林綰煙從他的吻里掙扎出來,這月事還沒干淨,可別引火燒身。反正看樣子,去溪棠的事應該是成了。

「另外給你熬了藥,早膳前喝下。我睡會兒,午膳時再喚我。」一夜沒睡,確實有些疲乏。

「嗯,知道啦。」林綰煙說著伸手將他的眼楮合上,這廝熾熱的目光真讓人受不了。

陪著蕭禹文睡了一個時辰,林綰煙便輕手輕腳地起床了。抱了雪球兒出去用早膳後,就沒再回房。午膳備好了,林綰煙卻沒有去喚蕭禹文的打算,還在逗著雪球兒玩。

「夫人,要我去請主子用膳嗎?」靈沐問道。

「讓三爺多睡一會兒吧,我也不餓。」林綰煙淡淡道。她起床的時候見蕭禹文睡得很沉,都沒睜眼看她一下,應該是真的累了。

過了午時,蕭禹文才自己尋了出來,卻不見林綰煙。

「夫人呢?」蕭禹文看了看桌子上隔水溫著的菜肴,皺了皺眉頭。

「在花園。夫人說讓主子多睡一會兒,便沒來喚。」靈沐說道。

蕭禹文聞言就往外走去,沒走多遠,就見林綰煙抱著雪球兒回來了。

「三爺抱抱雪球兒。」林綰煙笑著將雪球兒放到蕭禹文手里。

「餓壞了吧?」蕭禹文接過雪球兒,湊過去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這一覺,他是睡到自然醒,整個人都精神了很多。

「喝了藥飽著呢。」林綰煙伸手挽住蕭禹文的手臂。

「還疼麼?」比起抱雪球兒,蕭禹文還是更願意摟著林綰煙,這小東西果然是來爭寵的。

林綰煙搖了搖頭,不知是藥的作用還是本來就會慢慢不疼,早膳後她就沒什麼疼痛的感覺了。

「那藥晚上就不用喝了,多吃些飯。」蕭禹文看了看林綰煙,她的臉色比前幾日蒼白了些,早上回來時他還沒發現,現在在陽光下看得很清楚。

「噢。」林綰煙听到不用喝藥了還挺高興,可一听多吃飯整個人就不好了,這兩天蕭禹文沒在,她吃飯都很隨意,應該說因為身子不舒坦,吃得比原來少得多。

用過午膳,兩人在花園的亭子外曬太陽。林綰煙抱著雪球兒躺在鋪了厚厚毛絨墊子的藤椅上,蕭禹文則搬了個凳子坐在一旁,手里還是密函。

「入夜我回一躺南櫟城。」蕭禹文又看完了一封紅標密函,緩緩說了句。

林綰煙幽怨地看了蕭禹文一眼,沒說話。她現在這個情況肯定不能跟著他走,可他一定是非回去不可,才會連在這里歇一晚都顧不上。

那她還能說什麼呢?本來還說等幾日隨他去溪棠,可他今夜就回南櫟城,又不知要幾日才能回來。每日好像都是遙遙無期的等待。

「生氣了?」蕭禹文模了模她的頭發。

他也知道現在林綰煙身子不舒服,自己理應陪在身邊好好照顧幾日。但溪棠的事怕是藏不住了,與其讓人往自己身上潑髒水,不如自己先發制人。另外,旭陽城的事也該給父王透露點消息。

「沒。我覺得自己如今就是三爺圈養的金絲雀。」林綰煙淡淡說了句。這種每日數著日子等他回來的滋味真的太難受了。

蕭禹文一愣,她一直說自己沒有自由,如今說自己是被圈養,她一定是過得極不開心的。

可他不明白的是,林綰煙要的自由到底是什麼,王妃也好,一般人家的妻子也罷,夫君在外忙碌,她們不都是將家里打整得井井有條等夫君歸來嗎?

圈養這種說法用在兩人之間,蕭禹文心里很難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如何對她好,好像畢生的好都已經給了她。

任何她想到、沒想到的,他都替她想了。任何她不樂意做的事,合乎禮數、不合乎禮數,他都替她擋了。他如此傾盡所有對她好,不過希望她和自己在一起是幸福的。

「我如何做才能讓綰綰開心?」蕭禹文覺得自己已經將姿態放到最低,低到塵埃了還要再低幾分。

「讓我走。」林綰煙隨口說了一句,反正她知道蕭禹文是不可能答應的。自己還是要盡快尋機會逃跑,比起在南櫟城,這里應該會容易些,畢竟錦城不是靈異衛的大本營。

蕭禹文手里捏著密函,久久都沒動一下,心像被人用刀子一下一下地剜著,而他自己就那麼看著鮮血一直一直地往外流著。

「好。」蕭禹文艱難地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字。

林綰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從躺椅上爬了起來,她還以為蕭禹文這麼久不說話,是又要對自己發一通脾氣。「三爺此話當真?」

蕭禹文看著林綰煙一臉喜出望外,心里更冷了幾分。「當真。你待身子爽快了愛去哪兒便去哪兒。」

「那個,三爺能不能借我點銀子,日後有機會我一定雙倍奉還!

還有就是,既然答應讓我走,那便不要再差人跟著我,我哥哥那里也先別說。

三爺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待,反正我們還沒有定親,以三爺的容貌、才華、身份、地位,多得很的姑娘趕著要嫁給你!」林綰煙說得豪情萬丈。

「都依你。」蕭禹文低頭整理好手里的密函就起身離去。

林綰煙看著蕭禹文離去的背影,感覺一切就像在做夢,這廝竟然同意了!而且這麼爽快,也沒生氣!他是突然就明白了強扭的瓜不甜了?

繼續躺在躺椅上,林綰煙心里開始盤算著從這別苑走了該去哪里。在大神越,她無親無故,回東陵,其實也是完全陌生。

但是說了要給蕭禹文一個交待,那勢必是要先回東陵見自己的父王,尋個什麼理由將這指婚給推了。

想著想著沐浴在午後溫暖的陽光里,林綰煙竟然就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身上多了一條薄毯,雪球兒也不知什麼時候跑到地上去玩兒了。

「三爺呢?」一進院子,林綰煙就問了靈沐一句。除了蕭禹文,沒人會給自己蓋毯子,那就是說他走後又回來過。

「主子走了。」靈沐一臉復雜地看了看林綰煙,蕭禹文臨走前已經交待過他了,他真的不明白主子和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入夜才走嗎?」林綰煙隨口說了句,他走了倒也好,免得要一起用晚膳還有點尷尬。

「主子未說。」靈沐並不知道蕭禹文原本是打算陪林綰煙用過晚膳再走。

「我想要一份地圖,最好是三國的城池都能有所標注。」總要把回去的路線計劃一下,不然跟個無頭蒼蠅般亂撞,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到東陵。

「備好了便給夫人送來。」靈沐應道。主子是交待了的,無論夫人的什麼要求都盡量滿足,只是一份地圖並不是多難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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