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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上眾人一听,臉上的表情都極其復雜。若人能帶回來,靈狐一行肯定不會無功而返。既然是夫人,又無法帶回,那就是遇到*煩了。靈山的詭異,更是沒人願意提及的。

「即刻搭一座神台,差人去取一套綰煙公主穿過的衣裳,將瑾王接來,要快!」蕭慎一臉肅穆地安排道。

聞言,靈異衛便匆匆各自行動。蕭慎和楊承閱則和玥字衛守在原地,但眾人都背對靈山而立,無人言語。

一柱香後,靈異衛便領來了十幾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搭建神台。沒過多久,蕭禹文匆匆趕來,發髻是亂的,渾身酒氣,人卻清醒了。他望著河中心正想說什麼,蕭慎卻一把捂住他的嘴,拉回洞里。

「八皇叔!」蕭禹文聲音沙啞。

「戌時了,待神台搭好,你便恭恭敬敬地上柱香,再去將人接上,直接回瑾王府,一句話都別說!明日一早再將綰煙公主送回下榻的府里。吩咐下去今夜之事切莫再提起!」蕭慎壓低了聲音。

蕭禹文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一座雖小卻像模像樣的神台搭好了。除了蕭禹文,其他人都背對靈山而立。只見他先將林綰煙穿過的一身衣裳恭敬地奉上神台,再自行點香,恭恭敬敬地行了跪拜的大禮,之後登上了木船。

靈狐幾個戴上早就準備好的帷帽,跟著上了木船,很快將船朝河中心的木筏劃去。這一次,木船順利地靠近了,蕭禹文走到木船邊,伸手就將木筏上的林綰煙抱在懷里,來不及多看一眼,便匆匆回到船艙。

木船靠岸,蕭慎將神台上的衣裳蓋在林綰煙身上,蕭禹文便匆匆離開。楊承閱與蕭禹文同乘一輛馬車回瑾王府,他們听從蕭慎的叮囑,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不過他知道,此時蕭禹文也不會同任何人說話,只見蕭禹文將林綰煙緊緊地抱在懷里,眼眶紅紅的,眼角也溢出了淚水,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

瑾王府里早已燈火輝煌,靈異衛在蕭禹文的房里備了數個火盆,沐浴的水早已抬進房里,靈夜宮數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也已恭候多時。

進了瑾王府,蕭禹文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可哪怕在房間里,他都未將林綰煙放下,而是抱著她一動不動地坐在火盆旁。

「三爺,先將綰煙公主放在床上,讓大夫們把把脈會個診。」楊承閱輕聲說道。

「綰綰全身跟冰窖一樣冷,我要先讓她暖和起來。讓大夫們回去吧,我知道怎麼做。」蕭禹文低聲說道,好像生怕吵到懷里的人。

楊承閱點了點頭就出去了,他一時忘了蕭禹文自己醫術就十分高明。瑾王府蕭禹文一次都沒來過,皇上配到府里的人,都被他打發走了。如今這里除了靈異衛,也沒有別的使喚丫頭,貼身事宜還是要蕭禹文自己動手,楊承閱還留在房里自然十分不方便。

這一夜,二十四靈異在蕭禹文的院子進進出出地忙活著,直到四更天才歇下,而蕭禹文更是一步都沒有走出房間。沒有他的召喚,哪怕是二十四靈異也被禁止打擾。其實湯藥等所需物品,二十四靈異也只是送到門口,其他都是蕭禹文親自動手。

等守在瑾王府的靈異衛再次見到蕭禹文,已經是第二日的晌午。

「主子!玥親王、李爺和六爺來了多時了。主子不如先同去用膳吧!」靈狐看著一臉疲憊的蕭禹文就猜到他昨夜肯定一夜未眠,不僅如此,從昨夜到現在也未進食。

「將午膳和夫人的藥送來,我去同八皇叔說幾句話便回來。」蕭禹文說完就朝正廳快步走去。

蕭慎、楊承閱、李木川都在正廳里坐著喝茶,見蕭禹文雖然看起來疲乏,但精神比前些日子好多了,雙目又有了往日的光彩。

「八皇叔!」蕭禹文低低喚了一聲,又看了看楊承閱和李木川。

「先把自己收拾利索了,瞧你這般模樣,待綰煙公主看見了可不嫌棄你!」蕭慎瞧著蕭禹文倒是沐浴更衣過,可那胡子還沒來得及刮。

「綰綰才不會。」蕭禹文雖然這麼說,還是伸手模了模自己自己的胡子,是很扎手了。「晚些時候尋個時間打整。」

「毒可是解了?」蕭慎微微一笑,這小子還是挺在乎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形象的。不過,此時最讓人擔心的還是林綰煙所中的斷魂殤。

「恐怕是直接將人放進冰窖數日才將毒解了,昨夜回來就剩一口氣了。」蕭禹文表情、言語里都是滿滿的心疼,昨夜他有多害怕,沒有人知道。

蕭慎皺了皺眉頭,「毒解了就好,身子往後可以慢慢調養。先用膳吧,馬車備好了,待會兒先將綰煙公主送回府里。」

「我不會讓綰綰再離開我半步。」蕭禹文根本沒打算將人又送回府里,他要親自照料著,除了自己,誰他都不放心。

「不得胡鬧!你父王還等著你進宮稟報。」蕭慎瞪了他一眼,此次事情鬧得那麼大,蕭煜已經知道自己的三皇子就是靈夜宮的夜魅,也默認著他血洗百花宮,連十萬禁軍都任他差遣。如今綰煙公主總算平安歸來,他總要對蕭煜有個交代。

「如此正好,我讓父王將綰綰許給我便是。過些日子我便帶她去錦城,那里暖和些。」蕭禹文反正就是不想將人送走,在哪里都不如在自己的地盤方便。

「哪怕要許親,也要些時日,你自己不在乎,你總要顧及綰煙公主的名節。既是明媒正娶,就得按照規矩來。」蕭慎自然明白蕭禹文此時的心情,但作為長輩他不得不說這些話。指婚,定親,成親,皇室繁文縟節諸多,斷然不能這樣使性子。這若是傳出去,是要淪為笑談的。

蕭禹文不說話了,蕭慎的話自然是在理的,可他真的受不了這種煎熬了,這些日子來不僅林綰煙從鬼門關走了一遭,自己也差不了多少。

「用膳!」蕭慎朝蕭禹文吼了一句,自己可是一早就趕著進宮,到現在還未進食,這小子也不知體諒自己這把老骨頭。

蕭禹文聞言直接轉身往門口走去。

「你做什麼?」蕭慎氣不打一處來。

「綰綰該吃藥了,就不陪你們用膳了。」蕭禹文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屋里三人哭笑不得。

蕭慎估模著蕭禹文也是不會將林綰煙送回去了,可就這麼住在瑾王府也不像話,蕭禹文如今是什麼話都听不進去了,那麼大一個爛攤子,要收拾可能也要等林綰煙身子好些了,他才有心思。

用過午膳,出了瑾王府,蕭慎又直奔皇宮。

「皇兄!」蕭慎進了御書房,向正在批閱奏折的蕭煜行了個禮。

「八弟免禮!文兒沒有同來?」蕭煜以為蕭禹文至少要來見自己一面。

「綰煙公主身子尚虛弱,文兒不放心。」蕭慎如此說道。

蕭煜點了點頭,蕭禹文和綰煙公主如何結緣,蕭慎已經簡單跟自己說了。說來蕭禹文在無意中也幫了個大忙,不然綰煙公主還未進城就已遇害。這也是兩人冥冥中的緣分吧。

「此事也該給東陵一個交代了,文兒可是想朕將綰煙公主許給他?」蕭煜放下手中的奏折。

「果然還是皇兄最了解文兒!」蕭慎淡淡一笑。

「朕的孩子,稟性自然都了然。明日我便宣禎烈皇子進宮。」蕭煜也笑了一笑。說是了然,可蕭禹文做的事卻著實讓他不敢想象,只道是虎父無犬子,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吧。

「文兒長年在宮外,對宮里的禮節不甚厭煩。如今綰煙公主的身子也需要休養,恐怕……」蕭慎一臉為難。

「朕明白。但文兒如今是我大神越的瑾王,他定親必然是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再簡儉,該有的規矩還是一樣都不能少。再者,這是兩國的事,應該比普通皇子定親更加隆重才是。」皇子定親、成親那都是關乎一國顏面的大事,而且這是和親,更不可能隨隨便便敷衍了事的。

「皇兄所言極是。想必文兒也不願意委屈了綰煙公主,只不過她如今的身子確實需要好好休養。皇兄不如就將親許了,定親和成親的日子擇延後一些的便是。」雖然只有定親了,兩人才能名正言順地來往,但皇上完全可以先指婚,只推說暫時無合適的日子定親便是。

蕭煜想了想,便點了點頭答應了,他一猜蕭慎的意思肯定就是蕭禹文的意思。此事倒也無大礙,只需同禎烈皇子解釋一番就可以了。

「如今綰煙公主尚在瑾王府,一直未蘇醒,文兒也不放心將人送回府邸。不過,這若傳出去,怕影響兩人的聲譽。」關鍵是連禎烈都未見綰煙公主一面,這小子是護得太好了。

「文兒這是胡鬧!成何體統?」蕭煜聞言不禁有些惱怒,身為皇子,連這些忌諱都不明白?

「皇兄也知道文兒的性子,他是明理之人,當下不過是太擔心綰煙公主了。他還說天氣漸涼,錦城暖和些,適合綰煙公主調養身子。」蕭慎緩緩說道。

蕭煜頓了頓,去錦城倒是比留在瑾王府要好掩人耳目些,待休養好了再回來定親便是。「也罷,調養身子沒錯,要為皇家子嗣著想。就去錦城的別苑吧,冬日那里是要暖和得多。」

蕭煜點了點頭,一切都如蕭禹文的心意,自己這個八皇叔也是夠合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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