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禹文也尋了本書來看,不同于林綰煙躺在軟塌上,他坐在軟塌前的書桌上,腰桿挺得筆直,還時不時拿起筆批注點什麼。
剛開始書房里很安靜,只有各自翻書的聲音,後面時不時能听到林綰煙咯咯地笑。蕭禹文見她笑了,有點莫名其妙,他從來沒有看書看到笑的時候。但各自還是看著自己的書,沒有誰開口。
一晃一個時辰過去了,蕭禹文起身走向林綰煙,這丫頭看起書來倒安分,躺在那里動都不動一下,若不是時不時的笑聲,他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存在。「要歇息了麼?」
「嗯?」林綰煙還沉浸在書里。「你說這書里寫的這些故事我怎麼覺得那麼不靠譜?這孕婦都死了一個月了,肚子里的孩子還活著?」
蕭禹文這才發現她看的是一本民間的趣味故事,他從來不看這類書,李木川閑來就喜歡找這些書來看,這里的閑書基本上就是李木川淘來的。
「盡浪費時間。」蕭禹文沒好氣地一把奪過林綰煙的書,丟在一邊。
「你說你一天天活得那麼嚴肅有勁兒沒勁兒?生活不就得苦中作樂嗎?看點閑書怎麼了?」林綰煙一邊吐槽著一邊拉住蕭禹文的一只手,想借力起身。
「歪理邪說。」蕭禹文淺笑著一把將她撈起來。
「三爺,我說你這態度可就不端正了,知道什麼叫求同存異?這世上全部人都跟你一樣,那還怎麼玩兒?百花齊放才是春。你可以不同意我的觀點,但你得捍衛我發表言論的自由。」林綰煙一本正經地數落。
「你這嘴巴,我辯不過你。」蕭禹文只能認輸,他已經知道了,這丫頭說什麼的時候只能順著她,不然她就算沒理都能說出一堆大道理來,听著不對勁,又反駁不了。
「明明就是你沒道理,你拿什麼來辯?」林綰煙白了他一眼,跟她斗嘴,哼,沒多少人能贏。
「嗯,我沒準備辯,就是想問你要不要去歇息了。」蕭禹文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太早了,哪里睡得著。」說著林綰煙從邊上將書撿了回來,繼續看。
蕭禹文無語地搖搖頭,將自己剛剛看的書放了回去。端來一個棋盤、棋盒,自顧自在書桌上下起了圍棋。
林綰煙很快就將那本書看完,心滿意足地起身,看見蕭禹文正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不禁湊過去看了一下。
上一世她可是從小就在少年宮學下棋的,跟那些老爺子都大戰過三百回合,腦子里的殘局還裝了不少。
「黑子落在這里。」林綰煙在棋盤上點了一個點。
蕭禹文抬頭看了林綰煙一眼,這一個落子他想了很久都沒落。
「不信?」林綰煙一**就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拿起一顆黑子就落下。「該你了。」
蕭禹文笑了笑,落了一顆白子。林綰煙幾乎想都不想又落下一顆黑子,蕭禹文有些疑惑,但沒說什麼,想了想又落下一顆白子。結果他手才放下,林綰煙的黑子又落下了。如此兩三次,棋面明朗了,林綰煙居然略勝一籌。
「不用下了,最後都是和棋。」林綰煙笑了笑。
蕭禹文瞪了林綰煙一眼,「你如何知道?」
「知道就是知道,這樣的棋我可以給你擺十幾盤。」林綰煙朝蕭禹文眨了眨眼。「來來來,重新下一盤。很久沒遇到你這樣的對手了,讓我好好玩玩。」
蕭禹文淺笑著,慢慢將棋子收起來。
「你先。」林綰煙將裝白子的盒子放在自己面前。
蕭禹文看了林綰煙一眼,落下一顆黑子。林綰煙緊跟著就落下一顆白子。因為林綰煙落子速度快,蕭禹文也比自己下的時候要快了一些。不過一盞茶過去了,兩人並未分出高下。
「不來了,三爺竟如此沒風度,一個棋子都不讓我。」林綰煙有點氣惱。
「……」蕭禹文無奈地笑了。
「自己收拾,我下去睡覺了。」林綰煙起身就走了。
蕭禹文也沒攔她,淡笑著收起棋盤。這丫頭這麼耐不住性子,可不是還沒輸嘛,只不過他不讓的話,下到天亮可能都還是僵持的。但是下棋速度如此快的情況下,林綰煙的表現已經算高手中的高手了。
簡單洗漱完,林綰煙就月兌了衣服吹了燈躺在床上,一切都很熟悉,連房間里的味道都是。這廝是有多害怕接觸新的環境,寒月山、南櫟城的那個院子還有這里,布局那些幾乎都一樣。
才躺下沒多久,蕭禹文就推門進來了。林綰煙心里一緊,他不是睡書房?跑這里來做什麼?想到下午兩人在軟塌上風雨,她耳根都紅了。
蕭禹文並沒點燈,模著黑就走到屏風旁就開始月兌衣服。
「你做什麼?」林綰煙見他月兌衣服本來想裝睡的也裝不下去了。
「睡覺。」蕭禹文淡淡說道,如果下午沒有那事,他晚上可能會睡書房,可現在他覺得沒必要了,他不過是提前行使作為她夫君的權利罷了。
「滾!」林綰煙氣極,這還上癮了麼,她可沒打算再和他做點什麼,該奉獻的她已經奉獻出去了,況且那個痛的感覺她還沒忘呢。
蕭禹文听林綰煙讓自己滾,心里閃過一瞬的生氣,可還是厚著臉皮上了床。林綰煙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直接滾進最里面,留給蕭禹文一個包裹成粽子的背影。
「冷。」蕭禹文可憐兮兮地湊到林綰煙耳邊說道。
「冷就自己回去睡。」林綰煙低吼了一聲。
蕭禹文不說話了,就躺在那兒,閉上眼楮準備睡覺,本來他今晚也不可能再和林綰煙做那事,怕她的痛還沒緩解過來。
林綰煙見蕭禹文半天沒動靜,不禁心生疑惑,不給他被子他也不打算走?這入夜了都涼,真感冒生病可怎麼辦?
最終林綰煙還是將自己從被子里解放出來,將被子分蓋在蕭禹文身上,又快速地縮回了角落。
蕭禹文根本就沒睡著,見林綰煙給自己蓋被子,偷偷笑了笑,這丫頭就是心里還害羞。他很快就伸手將林綰煙抱進自己懷里,親了親她的額頭,柔聲問道:「可還痛?」
林綰煙冷哼一聲,不準備搭理他,也不知涂的那是什麼藥膏,痛確實是不痛了。
「別這樣,今夜我不踫你,就抱著你睡。」蕭禹文咬了咬她的耳垂。
林綰煙依舊不說話,但沒那麼抗拒了,僵硬的身體軟了下來。
說是不踫,可人明明是抱在懷里的,蕭禹文的煎熬可想而知。林綰煙也清晰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可他還真是沒有動手動腳,只是安分地抱著。林綰煙不自覺地動了動,想從他懷里掙月兌出來。
「別動。」蕭禹文忍得很辛苦,聲音很低沉。
林綰煙才不听呢,依舊掙扎,若她提前知道後果她肯定不會這麼做,可惜她並不知道。結果是得到蕭禹文狠狠地一通「懲罰」,兩人一直折騰到半夜才相擁著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蕭禹文一行人就匆匆離開了,李卿卿已經習慣,所以也未起來相送。林綰煙是被蕭禹文直接打橫抱進馬車的,只有林綰煙知道今日她身上的衣服都是蕭禹文給穿的。
坐在馬車里,林綰煙還是一臉幽怨地瞪著蕭禹文,心里默默罵著:你這個騙子,誰說的就抱著睡?
蕭禹文略帶歉意地親了親林綰煙的臉頰,昨夜他是有點瘋狂了,誰讓她不听話呢?也是昨夜他才算真正嘗到她的味道,嗯,讓人欲罷不能。
「躺下睡,一個時辰就到了。」蕭禹文模了模林綰煙的頭發。
林綰煙毫不客氣地掐了他的大腿一下,就躺在他腿上睡下了。她雖然不痛了,但是雙腿無力,這廝精力旺盛得很。
蕭禹文只能默默受著她那一掐,腿都不敢動一下。
天還沒完全亮,他們就回到了古潼巷的院子。蕭禹文還是一路將林綰煙抱回自己的房間,林綰煙也不管院子里的靈異衛會怎麼看他們兩個,這種事不用說也會被猜個七七八八。
「餓了麼?要用膳還是歇息?」蕭禹文將林綰煙放在床上。
「餓了。」林綰煙嘟起小嘴。
「先躺著,待會兒給你端來。」蕭禹文邊說邊幫她月兌了外衣再月兌去鞋子。
林綰煙心安理得地接受蕭禹文的伺候,由著他給自己蓋上被子,就閉上眼楮睡覺了。
沒睡一會兒,蕭禹文就到床邊喚她用膳,林綰煙嘟嘟囔囔不想起,結果又是被抱起坐在床上。
「沒力氣。」林綰煙賭氣。
「我喂你。」蕭禹文好笑地看著她,那模樣真像累散架了。
林綰煙半眯著眼,看著蕭禹文一口一口地往自己的嘴里喂粥和小菜,大概體力消耗嚴重,她一口氣喝了兩碗。然後就坐在床上看著蕭禹文優雅地用膳,這廝還時不時地對著自己笑,真的恨不得揍他一頓。
用過膳,林綰煙繼續睡覺,蕭禹文則去了書房,坐下便開始處理那些密函,一坐便是一個時辰。
將處理完的密函交給門口的靈異衛,蕭禹文同他們交談了幾句,端了一盤瓜果就回到房中。見林綰煙還躺在床上睡著,蕭禹文正準備月兌衣服陪她睡會兒,結果耳邊傳來林綰煙的聲音。「三爺,這青天白日的,不做點正經事,你腦袋里一天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