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林綰煙一時半會兒是睡不著的,一個是因為是白天,而且一路上在馬車上也睡了的,還有就是因為旁邊躺著一個大男人,再怎麼熟悉也還是讓她心里生出一些防備。
睜著眼楮想了很久,越想越覺得沒必要,反正要走了,也欠了蕭禹文那麼多無法償還的人情債,自己對他也是有些感情的,他若想要做什麼,也就隨他了,就當是以身相許報答他的救命之恩。
也許心里有了最壞的打算,所以林綰煙倒很快迷迷糊糊地睡去了,還做起了夢來。以至于蕭禹文將毛毯分蓋在林綰煙身上,又從後面將她抱住,她也沒有掙扎,哼哼兩聲繼續睡。
開始煎熬的又是蕭禹文,他忍不住親她的脖頸,手也不自覺起來。剛開始蕭禹文的小動作,林綰煙睡著沒感覺,可慢慢的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他的撫模下好像也燥熱了起來。她只當是在做夢,沒有睜眼,一個翻身,鑽到了蕭禹文的懷里,還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噌著,想要貼得更緊。
蕭禹文呼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和她保持距離,可她卻還是一個勁兒貼上來。「綰綰乖……別動……」
林綰煙像沒听到,還是噌著。蕭禹文無法淡定了,低頭親吻她的臉頰,又輕輕含住她的耳垂。林綰煙嘴里嚶嚶的聲音,更讓他像著了魔般激動。一時滿屋春色。
結束後兩人一身汗水地抱在一起,林綰煙覺得自己是給痛出汗的,雖然到後面已經沒有那麼痛了,可這第一次給她留下的印象就是痛和他的毫無技巧。
「要沐浴?」蕭禹文湊到林綰煙耳邊柔聲問道。
「沒力氣。」林綰煙面色潮紅,兩眼幽怨地看了看蕭禹文。
「瞧你那小模樣……」蕭禹文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臉蛋。「你先躺著,備好水我抱你去。」
林綰煙不說話,眯著眼看著蕭禹文光溜溜地從軟塌上起身撿起被丟了一地的衣服,這廝身材果然好得不像話,精瘦又有肌肉。
她別過臉輕嘆了一口氣,若不是那火辣辣痛感,她會以為自己剛才就是在做一場春夢。想來還真是荒唐,這都是些什麼事,傳出去怕要毀了自己的清譽吧?算了,靈夜宮的這些人嘴巴應該嚴實吧,那可是他們的主子啊。反正自己也不算吃虧吧,橫豎是睡了多少人想睡又睡不到的三皇子。
蕭禹文穿好衣服,湊過去親了親林綰煙的臉頰就下了樓。在二樓的浴桶里,蕭禹文拿出一個瓶子往里面滴了幾滴液體,又撒滿了不知名的花瓣,才走出去上了三樓。
林綰煙已經穿好了衣服,彎下腰整理已經被折騰得變形的軟塌,都歸好了位,可軟塌上那點紅印記那麼扎眼,讓她無計可施。
蕭禹文進來看著她盯著軟塌發呆,瞬間就明白了,走到角落的箱子里抱了另一床軟塌坐墊出來。
林綰煙見狀,紅著臉將那床坐墊收了起來。蕭禹文很快鋪上,又接過林綰煙手里的坐墊放回了箱子。
「沐浴的水準備好了。」蕭禹文走回來親了親林綰煙的額頭,彎腰就將她打橫抱起。
反正沒什麼力氣,林綰煙也不想掙扎了,伸手勾住了蕭禹文的脖頸。
到了二樓,林綰煙怎麼都不願意蕭禹文和自己共同沐浴,死活把他關在門口。
無奈,蕭禹文也只能將一罐藥膏遞到她手里,叮囑她沐浴完擦上能緩解疼痛,然後退到門口候著。蕭禹文傻笑著,其實,剛剛她全身上下還有他沒看過的地方嗎,真是害羞又磨人的小妖精。
泡在撒滿花瓣的浴桶里,聞著淡淡的花香,林綰煙是感覺舒服了很多,她閉著眼楮躺在里面,一直泡到感覺水快涼了才出來。
擦干身子,才發現雪白的肌膚上有很多處啃咬的印記,這廝還趁機咬自己,屬狗的嘛?不過,自己痛得不行的時候好像也咬了他的。咬的哪里?肩上還是脖子上?忘記了。
听話地涂上了藥膏,也不知那是什麼成分,涂上了那撕裂的痛感不那麼明顯了,涼涼的很舒服。穿上衣服,林綰煙走了出去,好像也沒那麼夸張,走路沒太大異常。
「去用膳吧。」蕭禹文淡笑著。
「你不用沐浴?」林綰煙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他身上不也黏糊糊的。「我去三樓等你。」
蕭禹文笑著看林綰煙頭也不回地上樓,才轉身離開。
晚膳是蕭禹文沐浴完自己端上三樓的,他替身伺候的只有二十四靈異,有林綰煙在她還那麼害羞,此時自然是不樂意見到別人的。
「這是母親特意給你炖的乳鴿湯,你嘗嘗。」蕭禹文舀了一碗湯放在了林綰煙面前。
「還不是沾了三爺的光。」林綰煙隨意瞥了蕭禹文一眼,這廝又換了身衣服,還是白色的,款式倒都差不多。若說這白衣,他穿著倒是最好看的,自帶一股飄然的仙氣。
「還生氣呢?喏,這個是母親送你的見面禮。」蕭禹文笑著遞過一個精致的飾品盒。這湯來人確實是說特意為林綰煙炖的,禮物確實也是靜妃娘娘說送給她的,蕭禹文倒還滿意,起碼母親還是知道該做什麼。
林綰煙接過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只金瓖玉的手鐲,手工很精致,一看就是上品。但林綰煙對這些金銀收拾沒多大興趣,看了幾眼就盒上放在一邊,端起湯喝了起來,這乳鴿湯倒是炖得很鮮美,還加了不少補氣血的藥材。
「不喜歡?」蕭禹文看著她那不在意的表情,心里有一絲不安。這手鐲倒不說很貴重,起碼是母親的心意,她貴為公主,肯定也是什麼好東西都見過的。不在意肯定不是因為禮物的貴重與否,而是還在賭氣。
「長輩送的東西自然沒有不喜歡的道理。只是我一向對這些沒什麼興致,送了收著便是。」
林綰煙實話實說。
蕭禹文一邊往她的碗里夾菜,一邊打量著她,這會兒他才發現林綰煙真的渾身上下都不著任何首飾,臉上更是不施任何粉黛,想來也是仗著天生麗質才敢如此。不過蕭禹文也並不喜歡那些珠光寶氣光彩照人的女子,倒是林綰煙這樣的,他覺得很自然很真實。
兩人無言地用過晚膳,林綰煙說要散散步消食。蕭禹文倒沒拒絕,給她帶上帷帽,就牽著她的手出了映月閣的門。
「你母親喜歡海棠?」林綰煙看著一段路走來隨處可見的就是開得正好的海棠,看著品種還不少。
「嗯,母親閑來愛侍弄花花草草。」蕭禹文淡淡道。
「半卷湘簾半掩門,
碾冰為土玉為盆。
偷來梨蕊三分白,
借得梅花一縷魂。
月窟仙人縫縞袂,
秋閨怨女拭啼痕。
嬌羞默默同誰訴,
倦倚西風夜已昏。」
林綰煙也淡淡地吟出了林黛玉的這首詠海棠的詩,想必靜妃娘娘這些年過得也淒清。
蕭禹文愣了一下,「海棠總悲秋,我不喜歡。」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花未變,只是人變了而已。」林綰煙笑道,她沒想到蕭禹文竟然因為如此感性的理由而不喜歡海棠,太不像他的。
「于綰綰,我心不變。」蕭禹文認真說了句。
林綰煙只是笑笑,並不知道蕭禹文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
剛在這里住下時,母親就開始栽海棠,每年都會增加些。以前在宮里,秋日都賞菊,但父王知道母親喜歡海棠,便使人在母親的寢宮里栽滿了海棠。
可他們出宮了,父王卻從未來看過他們。母親愛海棠是真的愛,所以不論何時何地都栽海棠,父王的愛卻是異變的,不管是對海棠對母親還是對自己。
這些話蕭禹文都沒有說出口。
和蕭禹文在一起,林綰煙最大的感覺就是,不用費心思找話題,想說話時他會陪你說幾句,不想說話時各自沉默著也並不覺得難受。
兩人就這麼手牽手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又走回映月閣,林綰煙沒有多問,蕭禹文也沒有多說。
「綰綰要歇息了嗎?」一進映月閣蕭禹文就柔聲問道。
「還早呢,看看書再睡。」林綰煙最不習慣的就是來這里以後每日都睡得早,以前她是夜貓子。
「好。」蕭禹文也不會早睡,每日都會看些書。
到了三樓,林綰煙在書房找了本民間故事,就月兌了鞋子躺在軟塌上看了起來。
蕭禹文倒了兩杯水放在軟塌的桌子上,看著她那慵懶的模樣,不禁笑了。拿過一條毯子蓋在林綰煙身上,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遞到她嘴邊。
林綰煙嫌棄地努努嘴,並不領情,明明倒了兩杯水,非要把喝過一口的給她。
「我只是試試燙不燙。」蕭禹文好不委屈,繼續將杯子往她嘴邊送。
林綰煙白了他一眼,還是喝了一口,不錯,溫度是剛剛好。「我看三爺是懶吧,試了不燙口,就不知道將那杯水遞給我?好吧,可能三爺還有點笨,一時腦子沒轉過來。」
「……」蕭禹文真是哭笑不得,他還能說什麼?默默地听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