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體版

三十四 害怕嗎?

待林綰煙下車,發現只有自己所乘的這輛馬車停在玥王府門口,玥親王連著他的馬車都不見了蹤影。赤焱和綠鶯將她送到門口,也並沒有進去的意思。

「主子等著我們回去復命,晚膳後我們會來接公主回府。」赤焰淡淡地說道。

玥王府他們是進不去的,里面有多少侍衛,侍衛的身手有多好,領教過的人沒有活著出來的。

在大神越有條皇上都默認的不成文規律:任何擅闖玥王府者,格殺勿論。哪怕玥親王常年不在府上,玥王府也始終是戒備森嚴。

而且玥親王脾氣古怪,從不待見他人隨行的侍衛,受邀的人,必須只身前往。否則也是格殺勿論。

這些林綰煙自然都是不知道的,所以心里不免直打鼓。不過很快便從里面走出來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朝林綰煙行了個禮。

「玥王府管事袁弘毅,恭迎綰煙公主!」袁弘毅是當今太後的遠房表弟,可以說是看著蕭慎長大的。也是蕭慎的親信之一,玥王府日常事宜都是他在打理。

「袁老伯多禮了!是我多有打擾!」林綰煙看著眼前這老者,頭發已花白,卻手腳利索,腰背筆直,略顯消瘦的身子看起來仍舊精神無比,一點沒有老態龍鐘的模樣。

「綰煙公主客氣了,你可是我們玥王府的貴客啊,快里面請!」林綰煙的一句「袁老伯」不禁讓袁弘毅多看了她幾眼,這堂堂東陵公主喊他一句「老伯」可是莫大的尊重了。

林綰煙笑笑就跟在袁弘毅身後進去了。這玥王府雖然氣勢恢宏,卻沒有半點奢華狀,很古樸的格調。一如玥親王給人的威嚴感,並非因為衣著,而是自帶的那種氣質。

袁弘毅客客氣氣地將林綰煙帶入正廳,恭恭敬敬地奉完茶,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林綰煙倒很好奇他嘴里馬上就會來見自己的人是誰,這玥親王將自己帶回來,人又不出現,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一杯茶還沒喝完,就見外面一個白色的身影匆匆而來,一頂白色的帷帽將臉遮個嚴實。昨日黑衣,今日白衣,林綰煙偷偷笑了,他就沒有其他顏色的衣服了嗎?

蕭禹文取下帷帽,放在一旁,伸手理了理自己的發髻,冷著張臉看向林綰煙,那丫頭好好地坐著,自顧自喝茶,好像並沒有看到自己一般。

「茶可好喝?」蕭禹文心里生出一絲不快,就如此不待見自己嗎?他也是有脾氣的好不好,不起身迎接就算了,還不開口跟他說話。

「你來喝一杯不就知道了!」林綰煙笑笑,倒了一杯茶,放在一邊,等著他前來入座。

怎麼哪兒都有他?這可是玥王府。不過,看到他心情好像挺不錯的,想到中午的菜肴和一箱小玩意兒,嗯,挺暖的。

蕭禹文心里憋了口氣,看著她笑了,又發作不出來。只能依言坐下,喝茶。

「三爺怎麼來了?」林綰煙見他不準備再開口說話了,怕把自己給憋死,還是決定找些話來說。而且她還想問他很多話呢。

「嗯?」蕭禹文沒想好怎麼開口,怎麼來了,難道要說來陪她放紙鳶?怎麼說得出口噢。

「你活了這麼多年怎麼沒把自己冷死?要麼就是不說話,要麼就是人家問你話,你回答不上來。」林綰煙打趣他,她現在已經敢去嗆蕭禹文了,因為試了很多次,他都沒有生氣,只是冰冷的臉上多了一絲無奈。

「……」蕭禹文真的很無語,明明是不好意思說出來,什麼叫答不上來,當他傻子嗎?

「好吧,我自覺我這樣欺負你有點過分,三爺,我向你道歉!」林綰煙忍住笑,裝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看他無奈的模樣,有點舍不得再逗他了。

蕭禹文忍不住想笑了,這丫頭變臉速度怎麼這麼快,剛剛還興師問罪的嘴臉,下一秒就道歉了。「走吧。」

「去干嘛?」林綰煙一臉討好地看著他。

「陪你放紙鳶。」蕭禹文語氣很輕,有點說不出口。

「真的嗎?可是我沒有帶紙鳶,怎麼辦!」林綰煙興奮了起來,中午她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還真的有時間陪她放紙鳶,還這麼快。

蕭禹文沒想到林綰煙一說放紙鳶反應這麼大,嘴臉微微上揚起來。「我帶了,走吧。」

「好耶好耶,三爺你最好辣,獎勵你一個麼麼噠!」林綰煙幾乎是一躍而起,都快要忍不住去把蕭禹文拉起來。

你最好辣,蕭禹文是听懂了,「麼麼噠是什麼獎勵?」蕭禹文起身,問了句。

林綰煙瞬間臉紅,一激動,她就把以前對徐歡歡的口頭禪都用上了。「就是……就是……」

蕭禹文輕輕一個吻就落在林綰煙的朱唇上,然後牽起她的手若無其事地往外走。

這廝難道秒懂了「麼麼噠」的意思?古代人的智商都這麼高了嗎?汗顏!

玥王府很大,可林綰煙和蕭禹文走了很長一段路都沒見到幾個人。

「這里怎麼人那麼少?」林綰煙覺得很奇怪。

蕭禹文左手拿著七彩紙鳶,右手牽住林綰煙的手,頓了頓才說,「因為我們要放紙鳶。」

「……」林綰煙一時語噎。「你這麼霸道玥親王知道嗎?」

蕭禹文好笑地看了林綰煙一眼,「不用管他。」

「三爺,牆我都不扶,只服你!」這麼霸氣的玥親王,三爺居然說不用管他,嘖嘖,還是三爺要霸氣些。

「嗯。」蕭禹文淡淡應了一聲,就當是夸自己唄,照單全收。

「三爺。」氣氛不錯,林綰煙準備開啟拷問模式。

等了幾秒,都沒听到林綰煙的下文,一直目視前方走著路的蕭禹文偏頭看了看林綰煙,這丫頭正一副觀摩古玩的眼神盯著他看。「說。」

「哎,三爺,你能別那麼冷嗎,明明想好的話都被你凍住了!」林綰煙瞪了他一眼,她就不喜歡蕭禹文這種簡短又公事公辦的話語。

「……」蕭禹文只是習慣了,一般下面的人支支吾吾的時候,他就是這個反應。他想了想,說道:「給我個機會重新說一遍?」

「哈哈哈!」林綰煙在心里說道:孺子可教也,但是沒敢說出口,這個三爺還挺快上道的,不錯,好*。「嗯嗯,重新說。」

蕭禹文有些無奈,可把這丫頭給慣壞了,答應得那麼理所當然。「綰綰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林綰煙扶額,听到「綰綰」兩個字,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地作死了。

蕭禹文淺淺地笑了,每次喚她「綰綰」,都會見到她這副嬌羞模樣。「想說什麼?」

「三爺可認識夜魅?」林綰煙邊問邊盯著蕭禹文看,生怕錯過他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

「嗯。」蕭禹文心里有些吃驚,但是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他沒想到林綰煙會跳過靈夜宮直接問夜魅。

「你們關系如何?」林綰煙沒想到蕭禹文會承認得那麼爽快。

「很熟。」蕭禹文依舊平靜。

「你見過夜魅不帶面具的樣子?」居然直接回答很熟,真的讓她不知道怎麼接了。

「見過夜魅真面目的只有兩種人:死人和他的人。」蕭禹文語氣很淡。

「那三爺明顯屬于後者。」林綰煙咂砸嘴,想著接下來該怎麼問,才能問出更有效的信息。

「你也是。」蕭禹文說完,偏頭快速地在林綰煙臉頰上親了一下。

林綰煙停住腳步,整個人呆在那里,兩眼寫滿了不可思議。這個邏輯容她捋一捋,見過夜魅真面目的只有死人和他的人,蕭禹文說她是夜魅的人,然後……親了她……

「害怕嗎?」蕭禹文原本沒有打算告訴她,可既然她問到了,也沒打算欺騙她。

「不害怕,只是吃驚……」林綰煙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

「真的不害怕?」他想問的害怕有兩層意思,知道他就是殺人不眨眼的夜魅不害怕嗎?做夜魅的女人不害怕嗎?

「你當我是嚇大的嗎?我瞧著你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可怕啊,有什麼好害怕的!」再怎麼說,他救了自己一命,不,救了不知道多少命了。

「嗯。」蕭禹文淡淡應到,看來她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可你為什麼一直要幫我?你的救命之恩我已經無以回報了……」林綰煙又問出了這個問題。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問題自己問了三次了,第一次他回答「不知。」,第二次他回答「神使鬼差?」,第三次他又會怎麼回答?事不過三,這應該也是她最後一次問了。

「見過夜魅真面目的只有兩種人:死人和他的人,你明顯屬于後者,他的,女人。」蕭禹文拉了拉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林綰煙默默地低下了頭,思緒十分混亂。

「害怕嗎?」雖然是問,蕭禹文的語氣卻十分平淡,他只需要她的一個回答,就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這次林綰煙听懂了,他想問的是做他的女人她害怕嗎?「不害怕。但是你怎麼不問我願意嗎?」

蕭禹文愣住,是啊,他為什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害怕」這個詞,而不是「願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害怕」是默認她已經願意,「願意」是最初的選擇。那林綰煙的意思是,她根本就沒有選擇他,何懼之有?

蕭禹文牽住林綰煙的那只手漸漸松開,兩人一路無言,走到一個涼亭里各自坐下,誰也沒再提放紙鳶的事。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