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說妙真小和尚慧眼識天下,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柳長風面色從容的夸贊著妙真,不得不說這小和尚真是個另類,連自己身上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楮。可有一點被夸大其詞了,他身上並非是仙氣而是妖氣,只不過是妙真恭敬的一種說法罷了。
「居然是被稱為佛教第一慧眼的妙真!」
「他怎麼來了,莫非九幽殿堂的約束到了,這樣的話可就麻煩了。」
「如果我麼記錯的話,他應該是第九親衛的成員吧……」
妙真小和尚不卑不亢,拱手抱拳的對著柳長風回應道︰「柳上仙謬贊了,我只是一個佛門迷途小僧罷了。」
「好一個佛門迷途小僧,倒是配得上你這個身份。」
柳長風痛快的笑了兩聲,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妙真的身上,接著問道︰「小和尚你這次來是代表著九幽殿堂來的呢,還是代表著你個人?」
妙真拿捏著手上的佛珠,思考了片刻︰「兩者都是吧。」
「此話怎講?」
靈堂門口的柳長風有些疑惑的看著妙真,猜不出這小子言語中的含義。
「九福公名揚陰陽界,九幽殿堂雖然略有名聲,但對于他老人家的大名還是畏懼不少,如今北馬前輩不幸隕落,整個九幽殿堂是又竊喜,又悲痛。竊喜的是從今天開始九幽殿堂少了一個絆腳石,悲痛的是世間少了一個除魔衛道的忠烈。于情于理,九幽殿堂都有必要緬懷北馬前輩,而且……」
妙真小和尚停頓了片刻,擺出一副很正直的模樣環視了一下四周,接著說道︰「而且九幽殿堂只有恭敬,沒有覬覦之心!」
「好,好!」
柳長風大笑不已,甚是開懷,對著妙真小和尚說道︰「好一個恭敬之心,馬浩,替九幽殿堂請香!」
話音剛落,一旁的馬浩焚起一束香遞到了妙真小和尚手中。
後者接過,恭敬的走到了馬九福的遺像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將手中的那束香放在了香爐當中,完畢之後又是深深一拜,才退了出來。
妙真小和尚的這一席話可是讓那些陰陽界的勢力無比的汗顏,對方的每一個字都是在嘲諷他們,大致的意思就是,我九幽殿堂都沒有覬覦之心,你們這些個貓貓狗狗居然還敢登上大雅!
柳長風自然也明白妙真小和尚的意思,所以對九幽殿堂還是增添了不少好感,畢竟真心吊喪的人不多,這九幽殿堂算是一個!
雖然妙真的話語讓這些人有些羞愧,但在陰陽界模爬滾打過來的這些人哪個不是臉皮厚的堪比城牆,雖然有些不舒服,但僅憑借著這句話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放棄這個念頭。
「妙真啊,那關乎你自己的那點呢?」
先前柳長風問道妙真代表著誰而來的時候,後者說的是兩者皆是,如今代表著九幽殿堂的那一塊已經表明了,而他自己的原因還不為人知。
妙真小和尚從靈堂走出來之後,站到了孟起身旁,此時听著柳長風的追問,他雲淡風輕的笑了笑,看著孟起說道︰「小僧和孟施主相交莫逆,雖有度化之心,又有朋友之情,這一次貿然前來,也是為了和他一敘。」
話音一落,陰陽界的各個勢力紛紛皺眉,暗地里盤算起來。
雖然這妙真的話說的很委婉,但無疑是在對眾人闡述一件事情,這個事情便是九幽殿堂給孟起拋出了橄欖枝。
妙真小和尚名氣很大,別看他現在才十四五歲,但在陰陽界已經游歷了十年之久。這個被佛教奉為無雙慧眼的小子還是有些門路的,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歡度人,而他要度化的,哪個不是那種逆天的存在。
至于妙真月兌離佛教加入魔門,整個少林寺都沒有多說什麼,也不爭辯什麼,就在他四五歲的時候就放任不管,一直到今天都還是這樣。不過有一點讓大家倒是看的很清楚,這妙真小和尚一直宣稱是佛門中人。
這也是九幽殿堂的奇特之處,洛九幽只要人,根本不會擔心你是否真的臣服,也不會約束任何人的想法。
而幾年前一直嚷嚷要被度化的人就是孟起的大師兄岳燃,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那個時候,這二人便是九幽殿堂的第九親衛!
如今看來,妙真小和尚今天來到這里,有極大的可能是要維護孟起,而且這也許不是他自己的意思,很有可能代表著九幽殿堂。
想到這里,眾人都有些沉悶。如今雖說馬九福已經不在了,但若是因為這件事上得罪了九幽殿堂,可就有點不妙了。
盡管這頭獅子沉睡了五年,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組織,睡醒的話還是會咬人的!
再三衡量之下,所有勢力都有了個初步的打算,既然明的不行,那麼就來暗的,反正來都來一次了,決不能空手而歸!
「既然妙法是為孟起而來,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總之還是要感謝九幽殿堂的吊喪,話很中肯,很實際。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和洛九幽喝上一杯,還望妙法小和尚轉達給他。」
妙法小和尚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大哥說了,隨時歡迎柳上仙前去。」
「天色已晚,大家若不嫌棄,就隨便挑選村子里的住所吧。」
柳長風語氣淡然,露出了些許的冰冷︰「還有一點我要提醒大家,這里雖然已經入冬,可我從白竹林里帶出來的白蛇們卻不會冬眠,大家晚上的時候盡量不要出來,否則糟了蛇可就不好了。」
眾人不語,他們可不信這里會有蛇存在,柳長風的言下之意無非是警告他們不要輕舉妄動,惹怒了他可不是什麼好事兒,而所謂的白蛇密室,說的則是他自己!
「馬浩,送給為客人回房,我還有些事情要對孟起講。」
柳長風嘴角掛著一絲笑意,然後帶著孟起走到了一個房間當中。
隨後所有人也就此離去,馬浩雖不情願,但還是安排著來到之人的住所,給他們分配起來。
還好村子不小,家家戶戶也都騰出了地方,不管來多少人,還是能住下的。而那些村民自然有辦法讓他們情願離開,畢竟接下來的事情,還是不讓他們看到為好。
孟起來到了一個房間,里面供奉著一個黃紙寫成的排位,孟起打量了一番,這正是北方馬家的堂口。
二人坐下來後,孟起有些擔憂的看著柳長風︰「柳上仙,這些人都是沖著惡鬼經來的,你讓馬浩去安排他們,是不是有點危險。」
柳長風搖了搖頭,嘆息道︰「有的時候,殺雞儆猴還是有必要的。」
孟起若有所思,明白了柳長風的意思,如今他們都在,不怕這些人心懷不軌,怕的就是沒人當這出頭鳥。
面對惡鬼經的誘惑,想必肯定有沒腦子的開第一槍,這樣解決了一些之後,其余真正的難纏角色肯定會心有余悸。
正在這時,柳長風從身後的櫃子中拿出了一塊別致的黑色木牌,放到了二人身前的桌子上。
孟起打量了一下看似老舊的木牌,心中有些驚顫,因為他在上面感受到了一股及其磅礡的妖氣,而這個氣息,源于馬家的幫兵!
「雖不知道九福公為何會如此看重你,但他吩咐下來的我不會拒絕,這幫兵令你收著,是九福公臨終前托付我交給你的。」
柳長風將木牌推到了孟起的面前,對他說著九福公臨終前的安排。
「幫兵令!」
孟起驚嘆的看著眼前的樸素木頭,沒想到這玩意居然是傳說中可以調令北方馬家的至寶!
「萬萬不可,這麼貴重的東西,還是傳給馬浩吧,我始終是個外人,雖然答應九福公幫他照顧馬浩,但已經收了他老人家之前的恩惠,這幫兵令我絕不會接受。」
孟起將幫兵令推了回去,雖然這東西可以說是珍貴無比,但孟起很有原則,說什麼也不會趁這個機會拿走本不該屬于自己的寶貝。
「孟起,你可知道這幫兵令的來頭?」
看著孟起推辭的樣子,柳長風舒暢了不少,若是他欣然接受,反倒是讓他會心存芥蒂,如今一來,這馬浩托付給他,的確是九福公明智的選擇。
孟起搖頭,雖然他有所耳聞,但並不知道這玩意的來歷。
柳長風眼中陷入了回憶之色,對他講述起來︰「早些年間,幫兵令一直是薩滿教的至寶,也因為這個東西的存在,讓薩滿教立于北方數百年不倒,成就了它一線勢力的根基。後來我和九福公從薩滿教變故中得到了這塊令牌,如今他老人家仙逝,如果這東西被薩滿教搶回去的話就會引起很大的禍患。」
孟起滿臉黑線,看著眼前即可口又燙手的山芋,原本以為九福公是善心大發,但按照柳長風所言,這分明是塊作死的令牌,怪不得不讓他徒弟隨身攜帶……
「這就是讓我收拾爛攤子的理由?」
孟起有些郁悶,自己是不是流年不利,怎麼什麼鍋都讓自己背,拿了這玩意,無疑是和三教之中的薩滿教作對,要知道那可是北方魔道的龍頭!
「福兮禍所依,雖然有些棘手,但卻是是一個難得的好寶貝,可惜現在馬浩太過年幼,拿了它無疑是斷了北馬的後。」
看著柳長風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孟起就氣不打一處來,這一系列的事情他也算是明白了,包括自己的師父和那伯祁老家伙,如今再加上這馬九福,原來都一直算計著自己,簡直要將他活活玩死。
「你就不怕我孟家斷後?」
「不怕。」
柳長風笑著說道︰「我相信九福公的眼光,他既然選擇了你,你就肯定不會讓他失望。」
孟起無奈的搖了搖頭,暗罵這柳長風被馬九福洗了腦。誰讓他當時答應了馬九福托孤的事情,此時他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這燙手的買賣,反正自己的仇人多,就算多一個也不痛不癢,無非是謹慎一點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