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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做得很好。」

蘇灕的身下的寶座自動轉過來,嬌俏可人的面容頭一次公之于眾,縴細蔥白的指尖點在眉角,笑靨如花,如空谷幽蘭,純淨美好。

「先生領導有方!」

眾多宗主齊齊行禮,眼中難掩亢奮。月兌離聖宗控制,完成一統大域的偉業,若是放在十年前,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九州域二十五宗聯合而成的逆宗,絕對有潛力成為聖宗中的一員!

聖宗行列,只要是修士,誰不趨之若鶩?

所謂成王敗寇,不外乎如是,在如此心態的驅逐下,之前不論是自願還是不自願加入逆宗的宗主們,此刻表現出的積極性皆是前所未有。

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有一個足夠強大的人統領所有的前提上。

「氣質……好像。」

方玲失神地看著高坐在白色寶座上的蘇灕,眼中藏不住失落。就算氣質再像,終究不是她,眼前的女修……太年輕了。

蘇陽瞥了瞥嘴,這個老怪物,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裝女敕。

「本座,蘇九州。」

蘇灕目光掃過在場諸位,語氣淡淡,卻充斥著難言的霸道與壓力,「而今為逆宗太上,以後,為九州域之主?你等……可有意見?」

此話一出,場中氣氛隨之一滯。

單膝跪在最前面的嚴子燁卻是眼神堅定,大聲道︰「先生高才,當為九州域主!」

花顏見狀目光一閃,上前微微低頭,清喝︰「參見九州域主!」

綠幽、東方無雪等人應聲跪下,紛紛高聲大喊︰「參見九州域主!」

「參見九州域主!」

鬼卜陰等被《魂決》的人接著附和,二十三宗之人見如此多人回應,心中終于放下了最後一絲猶豫,紛紛跪地,躬身跪拜。

「參見九州域主!」

「參見九州域主!」

「參見……」

一時間,大殿呼聲震天。

被活捉的眾人面面相覷,皆是震撼,即便是內心已無所畏懼的離海,也難免心神波動。九州域朝代更迭的一幕,就在眼前發生,一切來得太快,以至于令他有種不真實之感。

不過,身體上傳來的隱隱疼痛,卻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

「可惜,玉虛宗的宗主帶人逃了,他們的老祖宗也不知所蹤。」

人群中穆紅忍不住說道,臉上布滿不甘,她提起話茬,攻打玉虛宗的十二宗宗主也想起來這一遺漏,紛紛開口。

「仙道茶樹也一同消失。」

「玉虛老怪肯定與仙道茶樹達成了交易,以仙道茶樹的遁術,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先生,這些漏網之魚不除,我等計劃怕是會出紕漏。」

東茗嵐憂心忡忡地說道,自從拿下黎陽宗後,她這個副宗主已在短短六年年迅速崛起,取代原宗主,成為黎陽宗唯一的掌權者。

隨著地位的上升,她不僅沒有小看逆宗,反而愈發覺得這個看似年輕的主上深不可測,因此一直都忠心耿耿,別無二心。

「無妨。」

蘇灕笑容清淺,揮手示意。

花顏即刻轉身,對眾人笑道︰「諸位稍安勿躁,一個時辰後,自見分曉。」

此話道出,眾人怔了怔,緊

接著面色皆有不同程度的變化,驚疑不定。

「難不成,先生連仙道茶樹都能攔住?那可是存活近萬年的老妖怪!」

離海淡定的面容變得陰沉,內心隱隱不安。

自己的犧牲,難道就要白費了?

……

地下竄行的茶樹核心空間中,玉虛宗逃離的百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各處。

戚辰和北霄涼護佑在墨沁兩邊,皆是沉默。

墨沁怔怔地看著虛無的前方,腦海中時而閃過蘇灕當年的音容笑貌,時而變成離海那張不苟言笑的臉。

從沒有哪一刻,讓她覺得自己如此惡心。

明明沒有任何能力,卻還天真地想要保護一切,到頭來,卻害了所有人。

「原來,我才是個禍害,灕兒、海大哥,是我害了你們,是我……」

墨沁滿眼自責,低頭咬緊嘴唇,緊緊揪住心口。

「師尊……」

北霄涼看著師尊難受的樣子,心里何嘗好受,可他同樣無能為力,為今能做的,只有努力修煉。

戚辰深吸一口氣,抓緊手中靈石,此時此刻,他與師兄北霄涼的想法一模一樣。

只有變得足夠強大,才能保護師尊,才能……為離海師尊報仇!

轟隆!

陡然間,整個茶樹核心空間劇烈一震,而後從高速竄行中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已經到外域了?」

姚雙崖緊張地站起來,其身邊的丁彥臉色依舊鎮定,傳遞出訊息,「碧追,難不成你想要翻臉?別忘了,只有你將我們送到外域,我才會解開留在你體內的最後一道封印。」

「丁彥小子,不要小看老夫的能力。」

一道碧綠光團傳入核心空間,化作清晰的畫面,畫面中九州域地界碑清晰可見,看周圍荒涼的地貌,似乎是九州域臨近的大府域,距離玉虛宗已是極遠。

「好快的速度!」

丁彥心下微驚,更多的卻是擺月兌死亡的喜悅。

大府域已被毀,人跡罕至,用來藏匿療傷再好不過。

「太好了!」

「我們逃出來了!」

其余玉虛宗等人亦是面露喜色,就連北霄涼和戚辰也難免被感染,臉上顯出一絲輕松。

可這樣的輕松還沒能維持一息,碧綠的核心空間忽然裂開一絲縫隙,緊接著,一股極其恐怖的排斥力憑空產生,眾人猝不及防之下,統統被碧追「吐」出空間,一百多人滾作一地葫蘆。

「咳咳…」

丁彥狼狽地站起身,抬頭看到周圍上千雙眼楮,甚至看到其中離海驚愕的面容,頓時臉色大變。

「這里……這里不是域外,還是玉虛宗!!」

其余長老看到眼前的一幕,再听到老祖宗的怒吼,哪里還不明白自身處境,紛紛面露絕望。

「完了!」

「怎麼會?!」

北霄涼咬緊牙關,幾乎要咬出血來,在他看到人群中重傷被俘的離海,內心的絕望與悲憤更是上升到無以復加。

「師兄,你看,坐在最上面的那個人!」

忽然,戚辰撞了他一下,呆呆地指著最上方的寶座,北霄涼回頭一看,頓時也陷入了呆滯。

墨沁沒有注意到兩個徒兒

的異狀,眼中只剩下滿身血跡的離海,她跌跌撞撞地走過去,嚴子燁收到蘇灕的示意,命人讓開一條路,眼中微露敬意。

離海捂嘴劇烈咳嗽兩聲,才說出話來,「你不該回來。」

墨沁頓時笑了,輕輕抓住離海滿是血跡的冰涼雙手,「不,我該回來,我想通了,曾經發生的已經無可挽回,既然我不能救你,那還不如死在一起。」

突然被陌生的溫暖觸踫,離海身子僵了僵,旋即老臉難得一紅,悶聲道︰「或許,事情沒你想得那麼壞。」

他不是傻子,嚴子燁等人的異動,他怎麼可能沒有半點察覺。之前逆宗的人,分明有一百種方法可以置我于死地,卻偏偏重傷不殺。

再沒看到嚴子燁自動讓開隊伍之前,他還以為逆宗想要活捉他後,再殺雞儆猴,可現在看來,他猜得極錯。

「碧追,你敢騙老夫!」

丁彥兩眼充血,死死盯著殿內碧綠漩渦中,顯露而出的蒼老人臉。

听到丁彥的話,碧追頓時低低笑了起來︰「桀桀桀,當年你們玉虛宗的太上欺騙于我,同樣的陷阱我怎麼會再中第二次,還是與逆宗太上合作,更加愉快。你手中的封印早就被逆宗太上解開,別白費力氣了。桀桀桀,從天堂落入地獄的感覺如何?」

「……你!」

丁彥眼中殺意暴漲,還未等出手,就忽然感到一股極重的威壓籠罩而下,將他「砰」地壓趴在地面上,動彈不得。

「碧追,你可以走了。」

蘇灕語氣冰冷,碧追頓時目光微變,帶著漩渦消失在大殿中,氣息也隨風迅速遠去。

殿內眾人見碧追如此畏懼蘇灕,心中對她的敬畏再次加深了一分。

恐怕他們的新主子,比起聖宗老怪來,也不遑多讓。就是不知道如此恐怖的人物,怎麼會憑空出現在九州域。

「蘇九州」這個名字太陌生,很可能是假的,新主人的身份……太神秘了。

感應到碧追在外面兜了一個圈,重新回到玉虛宗地下等死後,蘇灕目光恢復溫和。

十年之期將至,碧追還有數天就會毒發暴斃,這關系到她陰鬼之身血毒的大秘密,自然不能暴露,索性就再廢物利用,再演一場碧追離去的戲碼。

好在,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有意外。

念及此,蘇灕視線回到丁彥身上,看著這位曾經在自己身上造下無數罪孽的老人,她臉上面露微笑,輕聲道︰「玉虛真人,你可曾想到會有今天。」

丁彥兩眼充滿怒火,就要開口說話,就在這一瞬,籠罩在他重傷之軀的威壓突然增大,壓制五髒六腑都變了形。

劇痛洶涌而來,丁彥頓時眼前一黑,噴血昏迷。

「老祖宗!」

姚雙崖跪在丁彥身邊,兩眼茫然,手足無措,竟是連一絲反抗的跡象都沒有。

他不過是丁彥的傀儡,哪里有半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志氣。

人群中,被活捉的紫瀚宗宗主看到這一幕,深深嘆息。

至此,九州域再無宗門之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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