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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陷阱

邊想邊走,突然前面有燈光。其實一路走來多多少少都有點暗燈,不至于讓她看不到,但前面的光明顯就是一團團火。

是個廣場,有不少人。一個女孩從她面前跑過,她看清楚了,是鄭可馨,許諾使勁的喊她,她充耳未聞。

踏上廣場的第一步台階,她本能的驚覺身體有點不平衡,像要下墜的感覺。條件反射的快速收回腳,往後退了幾步。一瞬間,她看不見鄭可馨了,但是廣場上出現了一個她特別熟悉的人,是老爸,老爸正在喊他︰「諾諾,快來。」

她的眼楮就陡然濕潤了,人也往前走了幾步,她有很多話想對老爸說,她還要狠狠的找老爸對質。

他看見沒有,這些年,她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不敢隨便交朋友,不敢隨意的找人傾訴,不管怎麼努力,都不會被真正的信任,她真的想問問,她到底哪錯了,到底錯哪了?

再想要往前走的時候,就踏不出去一步了。不是她不能走,而是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拽著她。她淚眼望著老爸,五味雜陳卻吐不出來一個字。老爸見她還沒有過去,生氣了,臉色陰沉的說︰「諾諾,你不听我話了?我養了你二十年,你連我的話都不听了?」

她怔怔的望著老爸,漸漸的回復了理智,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老爸,即使他不是真的。

她笑了,怎麼可能是真的,因為他明明只養了自己十五年,他又怎麼會忘記十五年前的事?即使是一個夢,是一個飄渺的幻影,她也希望能長久點。

但是他突然將槍對準了她的頭,打破了她對他一切美好的殘念,他的眼里有憤怒︰「我不該帶你出來的,我不該信任你,把你放在身邊養了這麼多年。你一點都沒改變,你還是這麼殘忍,你還是這麼自私自利,你不配當我的女兒,你也不配當警察。」

許諾沒有說話,「他」在跟著自己的思想轉,「他」在窺探自己的內心深處。他說的全都是她最害怕的。

她非常害怕從老爸的嘴里說出來,像埋在內心深處的雷,一不小心引燃,就可以將她的身心爆裂。

「如果你覺得你是對的,如果你後悔了,你就開槍。但是,開了槍,游戲就結束了。」

「我暴露在哪里?」他收回槍,笑笑。

許諾不答反問︰「你想知道什麼?我和我父親的事?還是二十年前的事?」她跟老爸的交集就在二十年前,用老爸的樣子誘惑她說,只可能是關于二十年前的案子。

場景在變換,是二十年前的森林。一個六七歲的女孩躲在從林間,趴著地上,睜大了眼楮捂緊嘴巴,看著前面一群衣冠整整的人在廝殺。一個紅衣女人一刀刺進了旁邊男人的身體,她的眼神痛苦至極,表情卻興奮不已。穿警服的男人憤怒的拿槍對準了那個女人,卻不防被旁邊的兩個穿白衣的男人一下按到在地。槍到了其中一個男人的手上,他一槍打在白衣男人的頭,另一槍打在穿警服男人的心口。

剩下的黑衣男人和女人合作,將刀劃破了男人頸肩的動脈。女人轉手又將刀刺向了男人,黑衣男人卻早有防備,滾身躲開。最後女人不敵男人,卻在爭搶中,被男人一槍打死。

黑衣男人在周圍尋找什麼,吼了一句︰「出來。」槍就對準了女孩兒的頭,女孩兒抖抖縮縮的爬出來,看著這個臉上滿是血的男人。

男人看到她後,表情古怪,又看看死在地上的一群人,突然就瘋了,朝自己的腿上開了兩槍,不顧疼痛,哈哈大笑的跑掉了。

女孩兒要離開,腳卻突然被穿警服的男人抓住了,她按照男人教她的方法,給他施救。幾次昏死過去又醒來後,他終于活了過來。然後女孩跟著他一起走了出去。

場景又迅速變換,黑暗籠罩,無間地獄般,一圈圍著她的大牢,像角斗場。她看見鄭可馨在牢里,眼神渙散。而她旁邊牢里的女孩兒是柳依,哭聲,辱罵聲,吼叫聲圍著圈的傳過來,顯得陰森恐怖。

燈光從中間打下來,男人從黑暗中出來,他帶著什麼都沒畫的面具,看著只有兩個窟窿的臉,女孩們的驚叫更甚。

許諾從身高和身材判斷,他就是綁架顧傾城的男人,他盯著她好一會兒才說︰「如果你剛才進入了任意一間屋子,下場將和她們一樣,被鎖在里面,永遠別想出來。」

「用你為她們量身定做的誘惑,誘騙她們進去?」許諾扯扯身上的衣服︰「我這個,實在不怎麼樣。」

「我可以把她們都送給你,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不,我想你搞錯了,她們已經是我的,而你想知道的,我也不知道。」許諾說完,場景在男人的詫異中變換,不,是倒退,從男人給的這個點倒退到起點。

她睜開眼,天還很亮,現在正在時初的車里。時初緊緊拉著她的手,一枚細針刺進了她的掌心。

「你怎麼樣?」時初焦急的問著。

許諾搖搖頭,笑著說︰「我沒事,我想物象為棺材鋪子。」鄭淼听到了,馬上就吩咐下去了。

時初笑著問她︰「你怎麼知道她們是鎖在了幻覺里?」

「第一,密閉空間,恐懼的最佳場所。第二,所有的地獄,陰間都是人幻想出來的,而能讓她們確信,就證明她們真的親眼看見過。第三,無意識的有計劃的失蹤。精神壓力越大,越容易陷在幻覺里。

她們自己積壓的心理負擔,再配上凶手的藥物,思維恐懼催化,就容易被凶手桎梏在他催眠的思想牢房里。」她側側頭,問︰「你之後又是怎麼知道的?」

「剛得到檢驗結果,一種致幻的毒,在顧傾城的體內發現的。同樣,我們只有它的作用效果,除了作用效果,其余的我們一無所知。就像你這件衣服,完全什麼都檢查不出來,而且有一定的時間作用且因人而異,比如在你的身上發作比在顧傾城的身上早很多。」

不一會兒,鄭淼打來電話,街上有三家棺材鋪,但賣家都是女人,男人在外面送喪(送棺吹喇叭等一系列喪事活動),有時間證明,沒有犯罪動機。

時初想了一會兒,說︰「走,去西山墳場。」

許諾也瞬間明白過來,凶手指明要她去西山墳場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她的毒不是提前發作,那她這時候應該在西山墳場的下面了,並且是伴隨著幻覺下去的。可想而知,這時候他就應該還藏在西山墳場的周圍,等待她走進他的牢。

鄭淼帶人封山進行地毯式收索,時初準備下崖到西山墳場。在崖上望,隱約可見從土里冒出來的白骨。涼風吹過,很是慎人。

她的手心有點痛,下崖的時候手經不住差點滑了下來,腳下使勁一蹬,準備借力找個位置停一下。

這一使勁,沒想到借力的石頭竟然松動了。許諾拉住繩索,遲疑著沒動。就算她的力氣比一幫女孩大些,那也不可能突然蹬開一塊石頭吧。

時初見她沒動,知道可能有情況。又爬上去查看,比一般山石輕些,他和許諾一起搬動石頭,竟發現里面是一個溶洞,被人為制作的假石封了出口。

等鄭淼一群人下來後,他們才往里面走。全是紅色和黑色的棺材,那些女孩就沉睡在棺材里。一個個臉色煞白,表情痛苦,像做客很可怕的噩夢一樣。手上都有針眼,被注射過營養液和藥物。

所有人秉著氣息,安靜出奇,但激動的心可想而知。這回,凶手是插翅難飛了。

鄭淼看見女兒,眼里就突然蘊了水汽,終于找回來了。他竭力壓制著情緒,帶頭往前走。

往深處走有快很大的空地,里面有幾具尸首,山間氣溫相對較低,雖然沒腐爛,但還是可以看出,死的時間有點長。許諾暗罵了一聲,全都是年紀和她差不對大的女孩,她的心就跟吞了一塊石頭一樣,哽在心里,上不得下不得,難受至極。

時初突然扯了她一下,伸出手。許諾望過去,驚詫不已。

許諾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睜大著眼楮,嘴角有一個弧度,像自嘲的小丑,他靠牆坐著,雙腿伸直。胸口有烏腫,是被人一腳踢向牆的,而致命傷是頭上的一個窟窿。腦後的石壁上有沖擊的彈痕,顯然一顆子彈穿過他腦袋又被反射回他腦袋。

他的手里緊緊捏著一張照片,時初費了很大的勁才拿出來。拿起來一看,猛然收了手,眼楮盯著許諾。

許諾不明所以,走上前查看,但是時初不給。

「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麼,拿出來看看。」鄭淼一把抓過了照片看起來,時初盯著他,示意他別說。

鄭淼眯了眯眼楮,在他們倆人身上來回的望望,嘆了口氣,喊道︰「小張,把許諾抓起來。」

一群人突然就將許諾拷了起來,然後帶走。

許諾有點懵,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回頭望著時初,時初卻把頭側過去,不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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