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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 便到了一個月後。

顧時歡在軍營里住了一個月, 已然慢慢習慣了月蘭的生活,也已與元毅、元青等人都熟識了。

而軍營里的士兵, 也漸漸習慣了她這個「特殊」存在。

曾經流傳于軍營內的關于沈雲琛好男風的謠言, 也因為營帳內偶爾傳出的抑制不住的呻.吟而不攻自破。

轉而又形成了另一個謠言︰這丞相府的三小姐上輩子是狐狸精投胎轉世的, 因此不近女.色的沈雲琛一回到京城, 便被她勾去了魂,不但一心撲在她身上了, 便連回邊疆都舍不得拋下這美嬌娘, 巴巴地將她帶來了這苦寒之地。

當顧時歡听到這謠言時,這謠言早已傳遍了月蘭所有的營地, 她當下翻了個白眼, 恨不得把那個造謠的源頭揪出來, 把他拉到沈順和跟前對峙——

她明明是被順帶趕出來的好不好!

而且當初沈雲琛答應娶她,也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她只能感嘆, 邊疆的日子果真是枯燥,這些大老爺們除了訓練就無事可干了,難怪一個個臆想得那麼荒誕,不去寫話本子都屈才了。

在晨光中回過神來, 顧時歡端了小盆,去河邊洗衣服。

雖然生活上大多數的事情都讓沈雲琛攬去了,但她也顧念著沈雲琛訓練辛苦,總在找機會分擔一些,就比如這最簡單的洗衣服。

在軍營, 普通的士兵都是自己洗衣服,但他們往往沒什麼時間,洗澡過後將髒衣服往水里一揉兩下便算完事。不過,像沈雲琛、元毅等人的衣服,都是由後廚的嬸子負責的。

自打顧時歡來了之後,便將沈雲琛的衣物攬了過來,每天端著小盆悉心細致地給他洗衣服,不知羨煞了軍營多少人。

就這麼短短一個月的工夫,她已經習慣了親自動手的生活。竟也不覺得苦,反而覺得挺自在。

由于沈雲琛每天都要早起練兵,因此通常等她起來時,沈雲琛已經離開了。她則慢悠悠地起床梳洗了,悠閑地吃過早膳,再將營帳拾掇一番,而後便將兩人的衣物洗了,這時候,差不多一個上午也就過去了。

下午呢,便閑得叫人發慌了,這里不比京城,可沒有那麼多消磨時間的去處,因此只能悶在軍營里,一開始可將她悶壞了。

但是,她是軍營里的特殊存在,想做什麼全由自己來安排,軍營里的規矩也拘束不到她,比後廚的大娘都要自由,因此她也漸漸給自己找到了不少樂子。

她差人去天心鎮買回來了不少針線,又開始拾起女紅來,還差人將天心鎮能買回的書都買回來了,雖然這些書比起六皇子府里的藏書,從內容到數量都差遠了,但是閑暇的時候能看一會兒書,她倒覺得比以前更風雅了。

除了刺繡看書,她還重新學起了騎射,不過這里校場雖多,卻不是能隨便使用的,而且每次學騎射時,還得逮著沈雲琛有空閑,因此練的次數倒不多。

相比騎射,她現在反而更加著迷于喂馬,常常去馬廄里親自給戰馬喂草料,好多次都遇上了元青。元青也是愛馬之人,說起喂馬來,便會一改往日的羞澀,能滔滔不絕說上半天。

總得來說,在沒有打仗的時候,月蘭的日子平淡而無聊,不像京城那般聲色犬馬,但是卻有它獨特的魅力,令她迷戀不已。

今日沈雲琛難得回來得早,還沒到吃晚飯的時候就出現在了營帳里。

彼時顧時歡剛繡了一個荷花邊,抬眼就看到他跨步進來,一時還愣住了。

他走近了些,眼楮帶笑,朝她伸出手︰「今天難得有閑暇,我帶你去個地方。」

顧時歡愣了愣,反應過來後,便歡喜地笑眯了眼楮,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掌心︰「去哪兒啊?」

沈雲琛淡笑︰「去看日落。」

顧時歡頗有些失落地垂了垂眼瞼,忙又笑道︰「好呀。」

她原本以為沈雲琛要帶她去周邊鎮子玩一玩呢,沒想到只是去看日落而已。每天都會日落,天底下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到日落,有什麼可稀奇呢。但是,她想到這段日子以來,沈雲琛幾乎每天都在天黑之後才回營帳,兩人已經很久不曾像現在這般,能在日落之前悠閑獨處了……

這麼一想,她才又歡喜起來。

她這點小心思一絲不落地映入沈雲琛眼中,他愉悅地輕笑一聲,便帶著她出了營帳。

沈雲琛早已命人備好單駝峰駱駝,還向元毅申請了離營令,因此兩人順利地離開了營地,往一望無際的荒漠深處走去。

一直翻過了兩座沙丘,又翻上一座新的沙丘,沈雲琛才停下來。

他們現在所在的這一處沙丘,比周圍的沙丘都高上一截,站在這上面舉目望去,四周的所有景色都能盡收眼底。

其實也談不上什麼景色,只是能看到遠處的營地,其余皆是茫茫的黃沙,還有——

一輪猶如圓盤的金黃色落日!

顧時歡的心口猛地窒了窒。

她原以為落日不過是落日,哪里都能看到,沒什麼可稀奇的,可是……

眼前的那一輪落日,像一個巨大的燒得滾燙的圓盤,散著灼灼的熱與光,盡管已經墜在天與地的交界,不多時便要隱入沙丘,但它周身仍散發著強大的生機與力量!

這一刻,她的目光被這輪落日牢牢吸引住,無法挪開分毫。荒涼的天地之間,什麼都消失了,只有浩瀚的天、廣袤的地,還有天地之間的這一輪落日。

它似乎在傲視天下,又像在慈愛地注視著天下,似威嚴的帝王,又似溫柔的母親。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落日美景。

大概也只有這樣的美景,才能讓王維發出「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的感慨……

「來,坐下。」沈雲琛見她痴了半晌,眼中含笑地拉她在沙地坐下。

秋季的傍晚,沙漠退溫很快,現下已經沒了白日的灼熱,他又將上面那層熱沙推開了,藏在里面的沙子並不熱,適宜坐臥。

顧時歡從震撼中回過神來,開始鄙夷起之前的自己,嘟囔道︰「全天下的落日不都是這一輪麼,為何……為何月蘭的落日格外好看?」

沈雲琛臉上微露笑意,並不答話,只問︰「喜歡麼?」

「廢話。」顧時歡唇角微揚,眼楮還直直地盯著落日,這是京城八輩子都看不到的美景,能不喜歡麼。

沈雲琛道︰「以後每個傍晚,只要我有時間,便陪你來看。」

顧時歡鼓著臉頰道︰「我怕看多了就不稀罕了。」

沈雲琛霎時間笑意翩然︰「月蘭每一天的落日都是不一樣的,保證你百看不厭。」

顧時歡也愉悅地笑起來,調整了一下位置,坐進他懷里去︰「好呀,你說的。」

「嗯,我說的。」沈雲琛勾起她的手指,與她拉了個勾,頓了一瞬又道,「西慶偷偷派了暗軍混入天心鎮,被我們發現了。估計這兩天與西慶有場仗要打,可能比往日更忙些,你在軍營里不要亂跑,好好照顧自己。」

乍一听到打仗的字眼,顧時歡登時愣了,這一個月來月蘭風平浪靜,她都差點忘了月蘭是軍事重鎮、兵家必爭之地了……

一時,心緊緊地提了起來,她不由得抓住沈雲琛胸前的衣襟︰「會是場大仗嗎?勝算大嗎?」

就知道她會緊張,沈雲琛忙握住她的手,輕輕地安撫︰「不是什麼大事。這里的戰爭就沒斷過,打仗已是家常便飯,我每次都能全身而退,這次也一樣。」他笑了笑︰「我只是先跟你說說,免得你太擔心。」

顧時歡扁起了嘴,本來想說什麼,臨到嘴邊又將話咽了下去,只委委屈屈道︰「那是你說的,要全身而退,少一根頭發我都不依。」

沈雲琛這下不由得悶笑了︰「那你先數數吧,免得到時候沒個依據。」

顧時歡听了,當真扭頭去抓了一綹發絲,作勢要一根根數清楚。一邊數,一邊嘆道︰「怎麼老是打仗,我看這三國相爭一百年,也沒爭出個高下,也沒誰滅了誰,何不相安無事,共享太平呢?」

沈雲琛一邊由著她鬧,一邊抱著她的細腰,聲音溫潤地與她細說︰「大抵全賴欲.望兩字,只要人有欲.望,戰爭就不會停止。不過,你說得倒也沒錯,這百年間三國勢均力敵,沒有哪個國家有壓倒性的強勢國力。也正因如此,才能暫保這百年間百姓們的安穩太平。」

顧時歡不服氣了︰「哪里太平了,你不是說經常打仗麼?」

「可曾打到京城去?可曾打到大昱的月復地去?可曾打到百姓們的頭上去?」沈雲琛低頭看她,「打仗雖多,但不過多集中于邊界之地,沒有過大規模的生靈涂炭。這樣已經很好了,不是麼。」

這麼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只是顧時歡的心里卻不由得酸酸的。

尋常百姓倒是安穩了,沈雲琛的身上卻滿是劍傷刀痕,那些太平安然的日子不是上天賞賜的,只不過沈雲琛和大昱的將士用**凡胎將那些紛亂阻隔了。

她狠狠地嘆了一口氣︰「那西慶和北漠,哪個更難纏呀?」

听她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沈雲琛唇角止不住笑意,當真給她一一分析起來︰「難纏麼,算起來都差不多。北漠國的皇帝叫左晟,十年前登基,今年才三十多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所以做事比較冒進激烈。」

去年,左晟派出北漠幾乎全部的兵力猛攻大眉州,因是奇襲又來勢洶洶,令他們吃了好一番苦頭,最後硬是叫他們咬牙盯住了,還往北漠推進了不少。但他們最後到底沒有直推北漠都城,一則是因為兩國國力相當,等北漠緩過勁兒了,切斷他們的退路,將他們困在北漠國境內,則如同甕中捉鱉了;二則也是因為大昱朝中小人作怪,糧草等後備支援跟不上,他們當時已經彈盡糧絕了;三則便是因為這三國鼎立的形勢,令大昱不得不擔心西慶橫插一杠,坐收漁翁之利。

因此,他們見好就收,鳴金收兵了。

不過因為此役,北漠大為受挫,因此老實了不少。也因為此役,沈順和龍心大悅,終于將他召回了京城,讓他與顧時歡有了今天。

「西慶國的皇帝叫項鰲,與父皇年紀一般大,倒是比父皇還要沉穩,只不過你也見過他的兒子——西慶國太子項黎,他倒是一點也不像他的父皇,做事大膽得很,我與他打過數次交道,深有感觸。」

顧時歡隱約想起了那個混賬的西慶國太子,深有同感地點頭。

「總之,現如今的三國互相牽制,彼此都處在韜光養晦的階段,鬧不出大亂子。」沈雲琛刮了刮她的鼻尖,「你不必擔心。」

繞來繞去,原來還是在安撫她。顧時歡心里一甜,听他分析了一通,自然也沒那麼慌亂,便笑眯眯道︰「這樣就好。」卻還執著地一根一根數頭發。

沈雲琛失笑,捏了捏她的腰際︰「快看,要日落了。」

顧時歡頓時把他的頭發拋到一邊,連忙轉過身子去。

這時候的落日仿佛比先前更大、更圓、更加耀眼,漸漸漸漸地接近了天際盡頭的黃沙,慢慢慢慢地沉沒……

不像沉入山頭沙丘後面,反倒像沉入了黃沙之中,與之融為一體……

這樣的美景之下,兩人都沒有說話,顧時歡安然地倚靠著沈雲琛的胸膛,沈雲琛則抱著她的腰,將她環進懷里。

兩個人的影子在烈日余暉下被拉得很長,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

幾天之後,西慶國果然率先挑釁了。

顧時歡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被安撫了,結果看到營地里一片緊張的氣氛,她又不由得提起心來。

到底是不一樣的。

以前沈雲琛出去打仗,她是留在家里等他的,再怎麼擔憂,也比不上此刻——

她親眼看到他穿著鎧甲拿著武器騎著戰馬離開自己的視線,她甚至知道戰場就在不遠處……

可她還是只能等。

這樣的無能為力,讓她更加煎熬。

自戰爭開始,她就不再賴床,每天沈雲琛起床時,她必定也能听到動靜爬起來,親眼送沈雲琛走出營地。到了晚上,無論再晚她也不敢闔眼,只有沈雲琛毫發無傷地歸來後,她才能安心入睡。

數天過去,兩方終于鳴金收兵,大昱小勝。

顧時歡沒想到,沈雲琛這麼多天都平安過來了,卻在這次戰役的最後一天,負傷了。

以往受傷,沈雲琛還能盡力瞞著,現在卻是瞞無可瞞,因此他也沒遮掩,就這麼穿著帶血的鎧甲掀開了營帳。

顧時歡本已經懨懨欲睡,但她咬牙撐著,坐在窗口簾子便巴巴地望著外面,這時候見沈雲琛出現在了視線之內,頓時驚喜地站起來,欲奔出去接他。

這時候,他從門口進來了,笑道︰「這次交鋒,結束了。」

顧時歡也是笑著的,然而透過昏黃的燭光看到他肩膀上的血跡時,她眼底的欣喜一掃而光。

頓時沉了臉,紅了眼︰「你之前怎麼說的?說好全身而退,一根頭發都不會少……」

沈雲琛也頗覺對不住他的嬌嬌,一時連眼神都不敢落到她身上,但是沙場無情,哪能次次如心所願,這次他為了救元青,沒注意到身後的人,被人從肩膀上劈開了一刀。

其實並不是什麼大傷,但是看著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怎麼就覺得這般難受呢……

顧時歡轉過頭去,氣得不想理他。

沈雲琛原地站了一會兒,便邁開步子上前來,不由分說地用背後擁住她,決定耍賴︰「我身上既沒缺胳膊也沒少腿,怎麼不算全身而退了?至于頭發,你可數一數,看到底缺了沒有……」

「無賴!」她掙扎,「髒死了,身上都是血,離我遠點!」

沈雲琛不放手,卻偷偷地抽了一口氣。

顧時歡立刻乖乖不動了︰「怎麼還不上藥?大夫呢?」

沈雲琛在她耳邊哈氣︰「大夫等會兒就來,我先來看看你……」

顧時歡猶自氣著︰「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

沈雲琛但笑不語,卻是真的累了,又不想壓著她,遂放開了這個擁抱,蹣跚走去一邊的凳子。

顧時歡連忙去攙扶他,嗔怒道︰「你下次身上再添一道傷,就別上我的床了,免得看了礙眼!」

沈雲琛沉笑︰「你這是要我的命麼……」

顧時歡氣道︰「到底是誰要誰的命,我……」

正在此時,大夫在外面揚聲求見,顧時歡什麼也不說了,連忙請大夫進來。

軍中的大夫對皮肉傷最有經驗,此時提著藥箱進來,一邊麻利地取出各種藥膏和清酒,一邊道︰「請六皇子月兌去上衣。」

「嗯。」沈雲琛自己動手開始月兌掉沉重的鎧甲。

顧時歡有心去幫忙,又怕踫著傷口,就這麼猶豫了一番,沈雲琛已經卸下了鎧甲和里衣。

她連忙往他傷口上看,入目皆是一片血肉模糊,登時心頭一跳,連忙瞥開眼去,抽了抽鼻子,悄悄擦淚。

沈雲琛看在眼里,直想將她拉入懷中,好好把她的眼淚舌忝舐干淨。

大夫上藥之後,叮囑傷處不能踫水,顧時歡連忙記下,順便將往後上藥的事情都攬下了。當然,給沈雲琛洗澡的事情自然也落在了她身上。

涂藥的時候,她像是在自虐,明明看不得他那猙獰可怖的傷口,一看就想落淚,卻執拗地要親力親為,強迫自己每天面對他的傷處……

而洗澡的時候,卻像在互相虐待了……

他們兩人雖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但是沐浴洗澡卻是各管各的,一方給另一方洗澡更是頭一遭。

此刻,沈雲琛坐在浴桶內,浴桶的水正好在腰際,沒有觸及肩膀的傷口。而顧時歡則漲紅了臉,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布——

雖然他全身上下,沒有哪一處與她不熟,但此刻他坐在桶內,躍動的燈火和明淨的水將一切都毫無遮擋地呈現在她面前,他精壯的身軀和精壯的……

「流氓混子!」顧時歡猛地將布巾往他臉上一扔。

沈雲琛將布巾拿下,眼神委屈︰「嬌嬌,幫我……」

顧時歡耳朵紅得都要滴血︰「才、才不要……」

沈雲琛嘴角勾著笑,語氣仍是委屈的︰「大夫說了,傷口不能沾水,幫我……幫我洗澡。」

顧時歡︰「……」

耳朵更紅了,她剛剛居然想歪了……

「咳咳,」她假咳了兩聲,「你、你管好你那玩意兒,我再來幫你。」

沈雲琛舒眉淡笑︰「這不能怪我。我也管不著它。」

此刻,雖然只有他一人月兌得赤.條.條,顧時歡則穿著規規矩矩嚴嚴實實,但是這樣的隱秘氛圍里,他心里卻不由得幻想出了另一番旖旎,因此,底下的東西便不能由他控制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這東西絕不會這般沒羞沒恥地耀武揚威,但這人是他的嬌嬌啊,只要看一眼就能讓他熱血沸騰的嬌嬌啊……

他看著顧時歡窈窕的背影,禁不住想著,往後一定要試一試鴛鴦浴,那應當極為不錯的。

這般想著,似乎已經與她共浴了,他的聲音頓時便啞了,似誘惑似誘導地輕喚︰「嬌嬌,幫我……」

作者有話要說︰  左晟是下一本書的主角左奪雲的粑粑  ,《帝王嬌》就寫北漠的故事嚶嚶嚶~

不過奪哥目前大概才十歲左右的樣子,大概是混不到出場了【省了一筆出場費竊喜ing】

然後,不許吐槽我為何男主名字里又帶了‘雲’字,因為我不知道為什麼對雲蜜汁喜愛……其實左奪更酷對吧?

但是我又覺得皇子不可能取這麼鋒利的名字 ,咱要講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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