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日我不答應,她便一日不能入我香山莊園。」
望著公孫寂然瀟灑的背影,小九忍不住長嘆了口氣。
很快,夜幕降臨,當小九被管家伯伯帶到了洞房時,兩位新娘子早已坐的腿腳發麻了。
按照禮制,小九是要以秤桿挑起新娘子的紅蓋頭的。
但畢竟妻妾有別,小九只得擇其一先掀喜帕。
「公子,這位是漫雪小姐,這位是芳櫻小姐,您是打算讓誰做妻,讓誰做妾啊?」
喜娘這樣一問,小九倒是愣了一愣。
畢竟芳櫻和漫雪同為姐妹,要誰做妾都不大好。
若真叫他選擇,他倒是難辦了。
正待小九猶豫之際,芳櫻卻忽然出言了。
「公子莫要為難,若公子不知如何選擇,那便叫芳櫻做妾吧!左右我們姐妹,自是不分彼此的。」
「姐姐,這怎麼好意思呢?」漫雪聞言趕忙接話道︰「畢竟姐姐才是最先認識九公子的,還是妹妹做妾吧!」
「妹妹……」芳櫻剛要出言,卻被漫雪打斷道︰
「公子就莫要猶豫了,趕快先掀起姐姐的喜帕吧!要我做妾,沒事的。」
見漫雪如此堅定,小九也只得應聲同意了。
「如此,便委屈妹妹了。」
芳櫻隔著喜帕,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道。
「無妨,說什麼委屈,不過是個名分罷了。左右如姐姐所說,你我姐妹不分彼此。」
「兩位小姐感情真是深厚,真乃九公子之福氣啊!」
就連一旁的喜娘,也不禁贊不絕口道。
小九笑了笑,以手中秤桿輕輕掀起了芳櫻頭上的喜帕,借著燭光望去,撲了脂粉的芳櫻更顯得美艷動人了。
小九一時間竟看呆了。
「公子,公子?該喝合巹酒了。祝公子與芳櫻小姐和和美美,長長久久!」
「嗯。」接過酒杯,小九一臉溫柔的望向芳櫻,彼此深情對望過後,便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了。
「公子該掀漫雪小姐的喜帕了。」
喜娘再次提示,又換了一只秤桿遞給了小九。
秤桿掀起大紅的喜帕,露出了漫雪同樣精致的五官。不同于芳櫻的溫婉,漫雪卻更是俏皮可愛些。
「秤桿挑起,二位新人,稱心如意。」
漫雪聞言吐了吐舌頭,喜滋滋道︰
「喜娘,是不是該喝合巹酒了。」
「對對,祝二位新人,白頭到老,長長久久。」
語畢,便有侍女再次端上了兩杯酒來。
待二人飲下後,喜娘才帶著眾人滿臉堆笑的退下了。
望著面前兩位美人,小九一時竟手足無措了起來。
而此時漫雪和芳櫻忽然交換了下眼神,兩人同時起身,將小九反身壓在床上。
「喂!你們這是作甚?」
「嘿嘿嘿嘿!夫君,**一刻值千金啦~我們自然是要為夫君寬衣解帶的啦~」
漫雪邪惡一笑,隨即便與芳櫻合力,將小九的喜服盡數剝去了。
「啊!好癢,別撓我癢癢啊~」
房中之人自然不知,門外此刻早已聚滿了人,听到了里面的動靜之後,便集體沖了進去。
「盟主大人,好不快活啊!」
「是啊!盟主大人!」
「你們要干嘛?」小九此刻正衣衫不整的強自床榻上起身,一見沖入了這麼多人,嚇得一臉青白。
「不知道嗎?我們是來鬧洞房的,哈哈哈!」
「鬧……鬧洞房?」
這些人白日里小九倒也是見過的,都是老盟主孫子輩的了。
這些個小家伙們一個比一個調皮,想來應該是來討紅包的。
「不……不必了,那個,春熙,過來,姨娘這兒有銀子,都給你們,不要鬧了好不好?」
漫雪一副求放過的樣子,將口袋里的銀子全都翻了出來。
芳櫻則是一臉不知所措的望向了小九。
「公子,怎麼辦?」
「無妨!本公子這兒有金子!」語畢,小九便自自己的錢袋里翻出了一塊金元寶,遞到了為首的小孩子的手上。「來,你是叫春熙吧?姨父這兒有金子,全給你們,拿著!」
「盟主大人出手當真闊綽,如此,我等便不耽誤盟主大人和兩位姨娘的好事了!告辭~」
直到一眾人等退出房門後,小九才算是暫松了一口氣。
但對上身側漫雪邪邪的目光時,又忍不住一陣惡寒。
「啊!!!不要!!」
「夫君,你就從了我們吧~~」漫雪調皮一笑,隨即與芳櫻一起,對小九上下其手。
夜深且長,屋外寒風獵獵,屋內卻溫度高漲。
直到深夜,方才漸漸沒了動靜。
此刻瑛林苑內皆一片安靜,屋脊上卻忽然多了一抹黑色身影,悄然穿梭于各個閣樓之間。
一直到尋到了小九所居的西苑時,方才停了下來。
掀開瓦片,女子眼含熱淚的望著床榻上左擁右抱的小九,不禁有些欣慰。
之前白日里听慈微回去說,見到了自己的孩子,黛露起初還不相信。
可當她真正親自夜探瑛林苑時,才發現,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雖說是在夜晚,但是黛露還是可以依稀看的清楚小九的輪廓。
那樣熟悉的輪廓,簡直和老掌門的如出一轍。
當年她剛剛誕下自己的孩子時,虛弱極了。卻忽然听得殿外一陣吵雜聲。
伺候自己的侍女來報,說掌門出事了。
她因怕剛出生的孩子受到威脅,故而先命人將其秘密送下山去。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生路可尋了,沒想到就在自己絕望之際,大長老慈微卻拼死將自己救了出去。
再然後,慈微便帶著她一路逃竄至西北平原,從此隱姓埋名。
自那之後,她便打算請教慈微學習武功,這些年里,她也學到了不少功夫。
只是當她滿心歡喜的打算,去到鼎新湖一代尋找老掌門時才發現,葉崇已經另娶她人為妻,並且還有了孩子。
自那之後,黛露心灰意冷,決定不與其相認了,而是繼續尋覓自己兒子的下落。
本來在她多方打探之下已經尋到了所謂的自己的兒子。
曾有傳聞說,自己的兒子被江痕帶人從清幽派抓回到了玄靈懿派之中,她于是便想盡了辦法混入斛赤山上。
當她見到那個孩子時,她卻並沒有那般親熱,但她始終當那孩子是自己的兒子,時常前去偷偷探望。若非怕江痕發現,她恨不能將兒子直接
帶出玄靈懿派。
好在江痕沒有對那孩子如何,只是傳授其霸道武功,並未虐待,也還算有一絲人性。
可就在她以為,自己找到兒子了時,卻被慈微告知,她真正的孩子並非是巍通,而是新繼任的武林盟主小九。
慈微說,那個孩子脖子上帶著玄靈懿派的鎮派之寶血靈玉墜。莫不是當年自己放入小被子里的那一塊。
她于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焦急,連夜趕到了瑛林苑。
直到親眼見到小九的容貌時,她才篤定了,他就是自己的兒子。
可是她始終不敢與其相認,畢竟這麼多年了,想想自己沒有盡到一點母親的責任,實在愧對自己的兒子,自是無顏面對。
不過看到自己的兒子如今已經娶了妻妾,听說還是老盟主的雙生女兒,她也算是欣慰了。
良久過後,黛露終是將房上的瓦片重新放了回去,飛身離開了。
待到黛露離去後,小九竟猛地自夢中驚醒了。
睜開眼卻發現,天並未亮,而宿在自己左右的姐妹二人也還在熟睡當中。
小九于是揉了揉眼楮,翻了個身,重新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小九一大早便起床更衣了。
今日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如春,地上的雪也漸漸有了融化的意思。
小九簡單的練了練拳腳後,便被管家叫去熟悉瑛林苑的大小事宜了。
午膳時,老盟主便已叫人準備好了車馬,打算用過膳後,便從瑛林苑啟程了。
「岳父為何如此匆忙?小婿還有好多事沒有向您請教呢!」
午膳過後,小九緊緊跟隨在老盟主的身後,一臉不舍道。
曹文越則是輕咳了下,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狀態很好,附在小九的耳畔低聲道︰
「老夫已時日不多了,若不早些離開,恐眾人生疑。放心,秋堂主會幫助你熟悉一切的,有事多與他商量,咳咳咳!」
「也罷!那岳父,一路多保重。」
「爹爹多保重!」
「父親保重身子。」
漫雪和芳櫻也趕忙上前,施禮道。
「嗯!放心吧!為父身子好著呢!你們若是有空,也可到山莊去看望為父。」
「嗯,過幾日漫雪就去看望您。」
眼瞧著漫雪已經哽咽了,老盟主趕忙上前,幫其拭去了淚水。
「乖,都已經嫁人了,怎麼還如此粘著爹爹,多讓人笑話。」
「嗯,女兒不哭了。」
漫雪于是破涕為笑,趕緊拿著絲帕擦了擦淚水。
「好了。為父要走了,記得听你秋叔叔和夫君的話,不許胡鬧,知道嗎?」
「女兒記下了。」
該交代小九的,之前老盟主也都交代過了,如今他已再無牽掛了。
之前他曾在香山莊園附近買下過一個山莊,沒想到如今,竟真的派上了用場。
早在半月之前,他便命人將山莊好生打理一番了,現如今直接過去便可。
曹文越活了這大半輩子,經歷過無數的大風大浪,可他唯一怕的,卻還是自家女兒的淚水。
或許此一別便是永遠了,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兒,在自己不在的時候,可以好好的活著,無憂無慮的活著。
有小九和秋安亦的守護,他也算是走的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