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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將使臣遞來的禮單草草的掃了一眼,便派人送進帷幔,他不過只是丞相,一切都不能僭越,自己做主,現在需要的是等待里面那個人的回復,而自己也只能與使臣打哈哈,

「使臣此番前來,一定車馬勞頓了吧,此來路途遙遠、危機四伏,不過到了鄴城,就不必再費心了。」楊拱手行禮,看著那位已經年邁的使臣,自己卻是不能做些什麼,即使是他們前來的目的不能輕易提起。

「我柔然部有心前來,自然是艱難險阻也要翻山越嶺,與齊國成就一番美妙的姻緣」使臣回之以同樣的禮貌,他們此行前來就是為了送這位阿那蘿公主前來和親,為的是保全柔然剩下的殘部,

高晚悅翻看著禮單,听著外面的兩人若有若無的對話,他們所送來的禮物也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為了這樣一點禮物,就鬧得兩方不和睦也是不值得,畢竟他們齊國並不在乎這一點點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俯首稱臣是可以的,但是若是和親也怕是有些不合適了,因為那位阿那蘿公主也不是什麼善茬,之前突厥可汗前去求娶就是為了阿那蘿公主,卻被柔然可汗鄧叔子拒絕,他想要的不過是將阿那蘿公主謀求一個更有利的夫婿,突厥自然是不能與齊國相比,

可是若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齊國納一異族人為嬪妃並沒有什麼關系,不過是養了一個貌美的閑人在宮里罷了,可現在確實不一樣了,她是禍亂的開始,若是堂而皇之的接入宮中就是明擺著與突厥做對,雖然突厥也是臣服在齊國的腳下,現在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

她闔上禮單,擺了擺手,王公公慢慢的走了進來,將禮單交給他,重重的壓在他的手上,她現在即使是坐在龍椅之後的帷幔里,可是卻是不能出聲,不能讓別人知道她的存在,

王公公點了點頭,默默地退了出來,心中一切了然,他走到大殿最邊上的位置,一舉一動都並不引人注目,似乎沒有人注意到他的一舉一動。

「姻緣?」楊笑了笑,往殿前走了一步,也是與那使臣保持距離,「阿那蘿公主正值妙齡、天真浪漫,灑月兌豪放,無拘無束,這宮中的生活或許對于她來說,是太過無聊了吧?」

楊輕瞥這王憲,那王公公手握成拳,上下晃動,他頓時明白了,轉過身去看著使臣,而使臣往前走了一步,試圖與他說清楚,「阿那蘿公主能與陛下聯姻,實在是柔然部落的榮幸,泱泱大國,新鮮事物不斷,公主又怎麼會無聊呢?」

王憲似乎已經將高晚悅不在乎禮單的事情告訴了楊,接下來就按照事先說好的,不接受和親的事情解決掉,就可以了。

「我國陛下已有皇後,先前為太原公時,為神武皇帝親自挑選的,普通的妃子之位,怕是委屈了阿那蘿公主。」楊一直在委婉的與他拒絕,因為里面在此之前,里面的那位,已經組織一幫了一幫朝臣商討此事,得出的結果就是︰不答應!

「我部公主並不在乎名分,而是真心的仰慕天陛下,只希望能成全這段姻緣。」使臣以退為進,似乎對于和親之事勢在必得,若是他們找不到一個強大的依靠,來尋求庇佑怕是整個茹茹部也會覆滅。

听到這里,高晚悅似乎覺得的那位阿那蘿公主有些可憐,自己現在就處在朝堂之上一聲不吭,被人當一件物品一樣討價還價,自己的命運任由別人掌握,卻毫無辯解之力,她站起身,想要替她去解圍,若是不能做些什麼,至少也不讓她像現在這樣難看也好。

「若是天陛下真的不願意納妃,便賜我一段良緣吧!」阿那蘿公主但也听不下去,這樣的對話了,自己站了出來,說了剛才那一番話,一時之間滿朝文武都在議論紛紛。

高晚悅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本來還想為她辯解一番,現下想來這位公主,也是個不懂事的人,還是年紀尚淺,太過稚女敕,不能擺正自己如今的位置。

她慢慢的走到安幼厥面前,對上他清澈的雙眸,一雙杏眼水汪汪的,眼含淚花,希望眼前的人可以幫助自己,不願意讓自己的後半生,全部葬送在漫漫無邊的宮廷生活之中,「安將軍,可願意娶我?」

阿那蘿自己已經想過了,若是非要在這北齊和親不可,那便挑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人,而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傾心不已。

她的話剛說出口,朝堂之上本是鴉雀無聲,卻又頓時沸騰了起來,熙熙攘攘,對這件事情評頭論足,可那阿那蘿似乎我不在意身旁人的看法,專注的看著一身湖藍色朝服的安幼厥,

「阿那蘿公主有所不知,這安將軍是長公主殿下的…」她身旁的一位朝臣站了出來,可話卻還沒有說完,滿朝鴉雀無聲。

倆名公公將龍椅之後的帷幔緩緩拉開,一時之間讓所有人的目光都匯集在此,高晚悅手握成拳隱藏在長長的袖口之中,面色平靜,看不出來一絲憤怒,丞相楊一手撫著額頭,心中暗叫不好,此時此刻,高晚悅的表情分明就是不高興,對于剛才那位阿那蘿公主所說的話,很是不滿,這朝堂之上怕是又要上演一場大戲。

高晚悅不急不躁,邁著優雅緩慢的步伐,靜靜地走到阿那蘿的面前,阿那蘿看到這女子走出了也很是驚訝,方才連皇後娘娘都不能邁進的太極殿一步,她又是何人?

一雙銀灰色的眼眸,仿佛是寒冬時節,草原上的河水結了冰一樣的顏色,透過冰面向下看去是無盡的深淵,從她的眼中,也是無法看清她這個人的,不由得的心底生寒,想要後退,身體卻僵住不能動。

她到底是何人?又為何可以坐在龍椅之後,還以一道帷幔遮擋,不過現下看這位女子的臉色很是不好,而這滿朝的大臣也全部都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她上下打量著眼前的阿那蘿公主一番,又對那剛才話說了一半的大臣,厲聲說道, 「元韶,元世冑,有話慢慢說,別著急,重新組織下一遍,把你想說的告訴這位阿那蘿公主。」

高晚悅溫柔的笑著,可在元韶看來是如此的恐怖,額頭上慢慢滲出汗水,在這樣早春時節,不應該有如此的燥熱,而他現在心中沒底,聲音顫抖,緩緩地來口,「阿那蘿公主有所不知…這安將軍已尚長公主,為我齊國的駙馬,又如何能娶您呢?」

听到此話滿意的點了點頭,元韶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如獲大赦一般,

站回了隊伍之中,高晚悅略帶得意的看著阿那蘿公主,看著她眉頭緊皺,想必也是听明白了剛才那個人他的話。

「娥皇、女英,又未嘗不可?」她從小便是一副執拗的脾氣,想要得的沒有得不到的,而不相信這次會得不到,所以要不惜一切代價,那個什麼屬于自己的部落已經呆夠了,什麼養父也不過是把自己當作謀求富貴的籌碼,她想要逃離那里,永遠都不要再回去了。

「這…」楊嘆了口氣,輕聲說道,他想到這位公主竟是如此心智不全,竟然能在大殿之上公然說出這種話,當真是不懂事,或許這世上並沒有幾人能像這位樂陽長公主一般吧,雖然有時候她也是跟眼前的這位人一樣,不明事理,可是莫非也是年歲漸長的緣故,在大是大非面前也是懂得分辨的。

「阿那蘿公主!」那位使臣在她身旁小心提醒著,今天她說的話夠多了,錯的也很多,這樣一來此行的目的就蕩然無存,她似乎搞不清楚現狀,而只是在乎著自己那一點可憐的姻緣,不知道如何以家國為重。

「娥皇、女英?」高晚悅一字一頓的咬著牙說出來,一雙攝人魂魄的銀灰色雙眸,緊緊的盯著眼前的女子,那娥皇與女英本就是親姐妹,而自己與阿那蘿就是不認識的兩個人,而且脾氣相仿,都是那種得理不饒人,性格倔強的人又如何能好好相處。

況且愛情這種事,一生一世一雙人,兩情相悅又如何能塞進來第三個人?安幼厥是很優秀,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覬覦的!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然後再看她高晚悅的手段!

「一個和親公主,怎麼敢口出狂言,看來真是舟車勞頓,語無倫次了!」高晚悅感覺自己現在的樣子很難看,但也不想再多說些什麼,畢竟這是國事,是大事,不能為了一點自己的私人恩怨,就鬧的十分不愉快。

「你又是何人?」阿那蘿不依不饒的質問道,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眼前的這個女子似乎並不好對付,由心底的生出一種敵意,由心底散發的真心的不喜歡。

高晚悅一雙銀灰色的雙眸凌厲的看著元韶,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又站了回去,不過既然他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那就讓他接著說好了,「接著說!」

元韶接著站了出來,顫抖的嗓音,說道,「樂陽長公主,高漪,小字晚悅。」

她接著看像阿那蘿,又是一副你明白了嗎的樣子!從她微怔的表情,可以看出來,她應該是明白了。

所以剛才上演的戲碼是什麼呢?小三倒貼,被正室抓住現行,是嗎?阿那蘿一時間語塞,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看著眼前這位盛氣凌人的女子,手緊緊的握成拳,「你不也只是公主而已,與我一樣!」

所以她剛才說的娥皇,女英之談,並沒有什麼錯處,他說他不能答應那天下之人,都會以為她是一個善妒不大度的妻子,為了顧及這點面子,她也是會答應的。

高晚悅越發的笑的開心,看了她最後一眼,沒有說任何一句話,從朝堂門口正步走出去,就是那一眼,卻讓阿那蘿的心跌落極寒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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