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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露味道芬芳甘甜,用來沖水喝直接喝都是極好的,木棉很是喜歡。可扶風那里只有三瓶,木棉再喜歡也不好意思問扶風要來解饞,只偶爾做什麼點心討一點來香一香罷了。

木棉得了玫瑰露,笑得見眉不見眼,蹦跳著出了門,又突然折了回來,撿了簸箕里的鞋底對著扶風嘿嘿笑了兩聲,這才出了門。

扶風在木棉出門後收了笑,沉默了半晌,招呼紅綺去尋些羊女乃來炖好了送去姜氏院里,就說乳娘身體不適,一時半會兒不好找合適乳娘,讓先喝點羊女乃。

紅綺平日不愛多話,此時卻開口道︰「夫人,乳娘不難找,如若說德貴嫂子身體不適,著嬤嬤們馬上尋一個也是成的,送了羊女乃去,老夫人怕是不高興。」

扶風搖搖頭,道︰「這幾日芃姐兒本就不太乖,突然換乳娘她怕是不習慣,更何況我也不放心,如今芃姐兒能喝些粥,不憂心她餓。你只管和老夫人說,如若是老夫人問,你只管說是說,我晚些再過去解釋。」

紅綺听了,悄麼聲的出門去尋羊女乃去了。

木棉卻在此時敲開了乳娘的門,乳娘翠雲開門看到木棉,有些詫異,道︰「木棉姑娘,夫人又要尋我麼?」

木棉「嗨」一聲,道︰「不是,是我得了些好東西,來給嫂子嘗一嘗。」

木棉搖了搖手里一個水晶瓶子,里面大半瓶絳紅色的液體便來回晃動。

翠雲道︰「這又是什麼稀罕物件兒?夫人待你真好。」

木棉很是得意,道︰「那是自然,秋桐見不得我落著夫人的好東西。」

翠雲道︰「既然得了,留著慢慢吃,又拿來與我做什麼?」

木棉有些看不上眼的樣子,道︰「沒的被秋桐看見,又要說我。嫂子,听說你會雲紋鞋底,我想跟你學一學,給夫人做一雙。」

翠雲了然,這大丫頭之間爭權奪利,爭寵搶賞的事哪里都有。便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我教你就是。」

木棉喜啾啾的道︰「我就知道嫂子不會藏私,果然沒有看錯。」

木棉一邊放了鞋底,一邊拿了盅子到倒了一盅水,又小心翼翼的從水晶瓶子里倒出一小口玫瑰露兌水,兌好了倒了一盞遞給翠雲,道︰「嫂子最近吃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可別沖著玫瑰露了。」

翠雲小心翼翼的接過小盞,盞里晃晃悠悠的紅色水,聞著噴香撲鼻,嘴里不覺就泌出了口水。

翠雲听到木棉的話,道︰「我哪里敢吃什麼,如今女乃著芃姐兒呢,但凡吃喝,都是要由著範嬤嬤的安排,輕易不敢亂吃的。」

木棉噓口氣,道︰「這就好,說起來嫂子真是好命,女乃了芃姐兒,日後就是芃姐兒屋里的人,怕是要得姐兒養老了,真真是羨慕你。」

翠雲抿嘴笑,端起茶盞抿了一口,道︰「真是好喝呢。」

木棉笑道︰「好喝吧?」

翠雲連連點頭,又三口兩口喝了。木棉忙道︰「這兌好的一天之內喝都得,不急。」

翠雲有些不好意思,道︰「還真是有些渴了。」

木棉一臉真誠,道︰「原來是渴了,那再喝一盞。」

翠雲見木棉臉上並無異色,知曉木棉不比起秋桐,秋桐心眼多,人又沉穩。木棉卻成日憨直個性子,輕易不會算計人。

翠雲忙道︰「喝一盞已經解了渴了,你不是要學雲紋底,我教你。」

木棉一**坐了下來,道︰「這個又不急,我是屋里坐厭了,特意來尋你說話來著。」

翠雲因要隨時女乃芃姐兒,不能隨意走動,今日是老夫人姜氏抱走了芃姐兒,按道理翠雲也是要去的,只是早上的時候芃姐兒得到道場听經,扶風便自己去了。

翠雲見扶風回來時候芃姐兒沒有跟著回來,便要過去,扶風給攔住了,說是翠雲休息不好,芃姐兒早上又吃過女乃了,非要讓翠雲歇息。

翠雲有些惶恐,雖說芃姐兒如今九個多月,到底還不到斷女乃的時候,就此不讓自己去帶孩子,翠雲仍在想自己犯了什麼錯。

眼下木棉過來,雖說木棉不如秋桐厲害,卻非常得夫人寵信,翠雲想要跟木棉打探一下消息。

翠雲笑道︰「木棉姑娘,夫人還在屋里嗎?你今兒做了什麼好差,怎的賞了你這麼好的東西?」

木棉撇撇嘴,道︰「在呢,夫人這兩日為著芃姐兒沒少受罪,我給她揉了揉頭就賞的我。」

翠雲羨慕,道︰「夫人果然最喜愛你。」

木棉雖有得意,卻有些憂心,道︰「夫人這幾日都沒有睡好,我出門時她正歪著呢,我也是不想在屋里吵著她。」

翠雲知道芃姐兒連著鬧三晚上了,道︰「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也是不好睡,總是做夢,還老愛醒。」

木棉道︰「也許是春天來了吧。」

木棉奉扶風交代下來,可這翠雲好像真的並沒有吃什麼特殊東西,看樣子也是個忠心耿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木棉有些氣餒,轉了頭打量翠雲的屋子。

翠雲是乳娘,地位在下人中算是比較高的,有自己獨立的屋子,還配了一個半大小丫頭做粗活。

這間屋子不算太大,一張床,兩只斗櫃,一張矮桌,別無它物。

木棉卻被櫃子上一個物件吸引了,站起來仔細的看了又看,問道︰「嫂子,這是個什麼東西?」

翠雲看向木棉關注的物件,笑道︰「一個小擺設,你德貴哥在廟會上遇到的,覺得好玩,買了來送我。」翠雲說著有些掩不住的開心和羞澀。

木棉卻好像沒有察覺出來這其中的意思,只問道︰「嫂子,我能拿下來看看嗎?」

翠雲猶豫了一下,道︰「看吧,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木棉拿了下來,放在手里仔細的看了又看,這是一個小兔子樣兒的編織物。

木棉拿起到鼻尖聞了聞,有一種特殊的香味,木棉道︰「翠雲嫂子,德貴哥在哪里買的,真漂亮。」

這小兔兒樣子是蒲草編織的,編的人手藝高超,看著栩栩如生,聞著又有清香味,倒卻是是小姑娘些喜歡的的東西。

翠雲道︰「我也沒細問,只覺得好算好看,擺在屋子里有個意思。」

翠雲本想說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可她想起面對的是木棉,如果這麼一說,沒準真就拿走了,翠雲有些舍不得,所以干脆不提這一茬。

木棉看了會兒,就放下了,翠雲松了口氣,又有些不好意思,好歹拉了木棉教了雲紋底針法。

木棉一邊做鞋一邊又就著吃食展開了話題,滿院的人都知道木棉貪吃嘴饞,翠雲沒有什麼奇怪的,陪著木棉說了好會子話。

最後還是木棉說怕夫人醒了這才回了屋。

木棉走後,翠雲拿了兔兒,輕輕模了模,眼里滿是深情。

德貴與翠雲生孩子之後,翠雲入內院做了乳娘,聚少離多,卻不想德貴對翠雲越發的好,特特送這麼個小禮物,最近還隔三岔五來看她。

翠雲心里很是甜蜜,只是這幾日晚夕卻總是做噩夢,夢見德貴舉著把大斧子朝自己砍來。翠雲每每從夢里驚醒過來,衣裳都濕透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翠雲想要趁芃姐兒沒回來,好好歇一歇,便關門歇下了。

木棉到了屋里,扶風正與回來的嚴箴說著話,嚴箴道︰「聖上這幾日也有些不妥,听說是與那宮女胡鬧太甚,昨兒個還暈了過去,我就沒好開口讓侯太醫出宮來,怕是得拖上一兩日。」

扶風有些發愁,芃姐兒昨兒晚上還算乖巧,不很吵鬧,也不知道今晚是什麼光景。

見木棉進來,扶風道︰「可問出什麼來?」

木棉有些怵嚴箴,看了一眼端坐著喝茶的嚴箴,才道︰「奴婢問了又問,差點兒連她一個月前吃過的東西都問過了,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都是府里乳娘的食譜。」

扶風皺了眉,沒有?那是哪里出了錯?

木棉又道︰「奴婢雖說沒問出吃了什麼,但是奴婢發現一個奇怪的東西,乳娘屋子里擺了一個草編兔子,味道非常奇怪,聞著有些頭暈。」

扶風眼楮一閃,道︰「可問了哪里來的?」

木棉道︰「她男人德貴送的,前幾日回家拿回來的,奴婢覺得那個味道太奇怪。」

扶風道︰「你看能不能討過來玩幾天?」

木棉道︰「乳娘稀罕得很,模都不想叫奴婢模,不過夫人要是開口,定是可以的。」

扶風搖搖頭,不想去問她要,以免打草驚蛇。

木棉猶豫一下,道︰「夫人,奴婢雖說沒借過來,但是奴婢偷偷揪了根草,您看用得上不?」

木棉攤了手,手心一根指頭長短的干草。

扶風一喜,接了過來,放到鼻尖一聞,一股淡淡的的味道。扶風早年學過調香,卻從未聞過這種味道。

扶風笑著夸木棉︰「我們呆木棉果然不呆,是我冤枉你了。」

木棉見屋里有嚴箴,不敢和扶風說笑,憋著退了下去。

扶風將手里的干草遞給嚴箴,嚴箴有些疑惑,道︰「乳娘有問題?」

扶風不想和嚴箴說盧風的嫌疑,只道︰「我今日發現乳娘這幾日竟然也沒有睡好,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明日拿這根草去問問太醫。」

嚴箴怒不可遏,乳娘?誰敢對芃姐兒下手,定要讓他知道厲害。

到了下晌,扶風去姜氏屋里接芃姐兒,姜氏果然有些不高興,當初是備有兩個乳娘的,扶風卻說一個足夠,如今這個乳娘一有問題,可憐芃姐兒沒得女乃吃。

扶風不好和姜氏說起其中的道道,只笑著解釋說怕芃姐兒不習慣,再說羊女乃芃姐兒也喝的。

姜氏仍有些不快,那羊女乃是畜生女乃,能和人比?沒得降低了芃姐兒的身份。

扶風只得笑著賠罪,到底也是扶風親生的,扶風不講究,姜氏也無法。

扶風帶了芃姐兒回屋,翠雲要來女乃芃姐兒,扶風攔住了,說是高僧說了,要給姐兒清一清腸,暫時不吃女乃,芃姐兒哭鬧,扶風要親自帶芃姐兒,用不著翠雲,讓她回去歇著。

翠雲一听,也只好回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天使塵惹、小時光和amanda的炸彈,非常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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