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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文學)

午膳過後,眾人還未接著去看戲,坐著說閑話,文佳郡主突然問起李氏來︰「太夫人,怎的不見侯夫人出來?」

李氏笑呵呵的道︰「她要生了,不敢輕易走動。」

文佳郡主捂著嘴笑道︰「夫人真是小心,我還說和她交流一下心得呢,竟是沒機會。」

顧夫人自然也是在場的,听著文佳郡主的話,氣得直扭帕子,文佳郡主這意思是說她懷著身孕一樣來給太夫人賀壽,扶風自己作為主人家卻做張拿喬。

眾人都有些想法,文佳郡主看著竟是個大方的人,難不成這侯夫人當真是端著,故意不出面?

姜氏道︰「郡主說的是,這可是我們侯府第一胎,是得小心些兒的reads;。」

顧母听了很是欣慰,姜氏作為長輩,親自出口護著扶風,再好不過了。

福郡王妃哪里會容許文佳郡主不順心,忙道︰「說起侯夫人,當初是我對不住她,我也想當面給她賠罪呢。」

姜氏還未來得及說上什麼,就听李氏笑呵呵的道︰「這有什麼要緊,讓婆子們抬轎子過來便是。」

姜氏只得招呼人去喚扶風。

扶風其實並沒有閑坐著,也並不是真不會出面,到底是李氏壽辰,不出面說不過去。

她正指揮著婆子做蛋糕,想著既然是整壽,少不得真心做個什麼來賀壽才是,木棉提議做蛋糕,扶風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

李氏好面子,扶風親自做蛋糕,眾人贊嘆的話李氏肯定高興。

蛋糕已經上了蒸籠,就要出鍋了,姜氏叫來的丫頭此時來喚扶風。

扶風听丫頭說了竟然是文佳郡主提起來的,不免有些嘀咕,這文佳郡主,究竟想干什麼。

扶風想想干脆等蛋糕蒸熟了,吩咐丫頭端了,才扶著木棉,慢悠悠的往花廳走來。

文佳郡主吩咐她的丫頭幾句,丫頭低頭應了,埋著頭出了花廳,迎面差點撞上了扶風一行人。

好在秋桐前方擋著,木棉又拉著,扶風眾星捧月一般盈盈走來。

福郡王妃酸溜溜的道︰「侯夫人好大的排場。」

豈料無人回應,福郡王妃撇撇嘴便也罷了。

扶風身後,兩個婆子端著一個托盤,一尺來長的托盤上一個圓圓的金黃色的東西,上面灑著瓜子松子仁等,遠遠聞著噴香,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新鮮吃食。

顧母自然是知道的,微微笑了起來,自己的女兒,總是那麼出色。

扶風這幾年嫁入侯府,養尊處優,琴棋書畫除了偶爾和嚴箴對弈以外,其他都荒廢了。

更不提這吃食,嚴箴唯傷了扶風,輕易不讓去廚房,竟也沒有做過蛋糕,所以無人識得。

周夫人最先開了口︰「溫靜,你這個是什麼東西,哪家買的,竟然是沒有見過。」

這福郡王妃雖然不屑,也不由得伸長脖子看,金黃蓬松的糕點,看著竟是非常誘人。

扶風笑了笑道︰「這是我親自做的,給老祖宗賀壽的生日蛋糕,祝老祖宗越活越年輕。」

李氏哈哈大笑,又叮囑道︰「你身子重,注意著點。」

扶風笑盈盈的應了,招呼婆子拿出刀來切了,端了小碟分發給眾夫人。

大家本是看著新奇,卻想著一個大家閨秀,十指不沾陽春水,能做出什麼好吃東西來,只是賣相漂亮,倒是也引了眾人嘖嘖稱奇。

有那和侯府關系好的戴夫人之流就笑著奉承,「夫人真有孝心,這麼重的身子還親自給太夫人做食賀壽。」

大家也都笑著附和。

接過丫頭手中的小碟子,大家都只是給面子,想著吃上那麼一兩口意思意思也就算了,不想一口入嘴,松軟香甜,周夫人眼楮都亮了,道︰「你這丫頭,哪里買來的新鮮玩意,竟說你自己做的,快快從實招來reads;。」

周夫人這是正話反說,夸這糕點味道極好,扶風做不出來。

顧母此時幫腔,「還真是這丫頭倒騰的,每逢我生辰,她也做這麼一個,全家人都愛得很,偏生大家都做不出來這個,今日倒是托老祖宗的福了。」

大家都開始嘗了,爭先恐後夸獎,只說人間美味,從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

姜氏笑道︰「大家快別夸她了,越發要上天了。」

文佳郡主手里也端了個碟子,嘴里細細吃了蛋糕,溫溫軟軟的道︰「還真是好吃,夫人真能干。」

扶風笑著對文佳郡主道︰「郡主過獎了。」

李氏很是滿意,大家交口稱贊,夸李氏得了個孝順的孫媳婦,把李氏樂得合不攏嘴。

大家閑話了半晌,姜氏招呼去看戲,文佳郡主又說話了,「成日都是看戲,又吵又鬧的,沒的意思,今日我們想個新鮮玩意兒吧。」

姜氏有些尷尬,這後宅,看戲消遣是默認的宴席節目,文佳郡主這是什麼意思。

扶風心里響起了警鈴,早先前福郡王妃進來,只心焦她會出什麼ど蛾子,不成想反倒是懷著身孕的文佳郡主再三提出新花樣,她到底想干什麼。

李氏今日得大家奉承,這多日來因著嚴謙的事體不高興了許久,今日寬心了許多。听了文佳郡主的話,李氏也不生氣,道︰「文佳想玩個什麼?」

嚴明月初初生子滿月,今日孩子沒有帶來,反倒跟個小姑娘,此時雀躍起來,道︰「老祖宗,我也不想去听戲,听听郡主有什麼主意嘛。」

每年李氏的壽辰,年輕小姑娘總是少不了的,年輕媳婦也都挺多,年輕人不愛听戲,這也是常事。

扶風因著年幼不在京城,自是少了一截手帕姐妹,周芳蕤等雖說也願意和扶風一道玩,到底因著文佳郡主,不好太過親近扶風。

此時文佳郡主提議,康寧郡主如今也成了親,與成國公世子結的親,雖說成了媳婦,到底也還是小姑娘性子,也都附和著文佳郡主的話。

周夫人便笑道︰「既然都听膩了戲,你們想玩個什麼?」

文佳郡主道︰「听說侯夫人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我們也想見識一下。今兒是太夫人壽辰,我們干脆來個獻藝好了。」

李氏一听,笑道︰「好好好,我們今兒听孩子們的戲。」

扶風笑著坐在椅子上不吭聲,總覺得文佳郡主今日沖著自己來,卻不知道什麼招,這種感覺很不好。

福郡王妃也拍手叫好,道︰「我們今天要看新鮮了,文佳,你想著什麼好法子?」

文佳郡主道︰「也就是想著不想听戲,讓大家隨意給太夫人表演個什麼吧。既然是我提議的,我便第一個開始,拋磚引玉,姐妹們也都不要藏著掖著才好。」

嚴明月笑著跳起來,道︰「好好好,郡主,你要表演什麼?」

文佳郡主如今四五個月的身孕了,穿著寬松衣裳,倒也不是很看出來。

文佳郡主站了起來,道︰「我給大家彈個琴吧。」

扶風心想,還以為文佳郡主重新去練了棋藝,如今要和扶風一較高低,一雪前恥呢,怎的又選了琴來了reads;。

文佳郡主讓丫頭拿來了琴,自己盈盈坐下了,雙手調試了一下,又道︰「單單是琴,到底單調,我前些日子遇到一個琵琶彈得極好的技師,不如叫來與我一道合奏給大家助興?」

眾人只當這文佳郡主為了突出琴藝,請來的幫手,便也沒有說什麼。

此時一個丫頭領著一個女子從花廳外走了進來,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氣,這女子長得也太奇特了。

身量中等,身姿綽約,胸口巍峨挺拔,腰肢細軟盈盈一握,奇特之處在于那張巴掌大的小臉,皮膚吹彈可破,天真爛漫的樣子,竟是才有十二三歲的模樣。

這就太過于招眼了,一張童顏,卻長著成熟女子的身子,有氣質天成,風姿妖嬈。

有上了年紀的夫人便悄悄的嘀咕,這女子怎麼一股子風塵氣。

獨有湘郡王側妃玲瓏和永嘉侯夫人扶風臉上差點變了顏色。

這女子,竟然是貫月!

扶風心頭大驚,貫月怎的也進了京?此時文佳郡主叫了來,真的只是為了突出自己琴藝?

玲瓏微微皺了眉頭,來者不善。

這女子盈盈一拜,道︰「小女子絮歌,見過眾位夫人。」

周夫人噌的站了起來,道︰「文佳郡主,你這是何意?」

有幾個夫人听到這女子報了名,臉色頓時就青了起來。

絮歌,京城紅得發紫的名妓,柳絮樓的頭牌!

這些個臉色不好的夫人,都是家里男人花了銀錢在這絮歌姑娘身上的。

周夫人則是听婆子丫頭們嚼舌知道的。

姜氏自是沒有例外,當初嚴謙花的那麼多銀錢,哪里會不知道這位頂頂有名的絮歌姑娘。

頓時花廳里冷寂了下來。

扶風看了文佳郡主一眼,文佳郡主仿若沒有看到大家的眼色一樣,睜大眼楮看著周夫人,道︰「周夫人,什麼什麼何意?」

周夫人胸口起伏,氣得說不出話來,總不能張口說這女子是□□。

有些夫人也氣得叫出來︰「文佳郡主真是交友廣眾,竟然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這絮歌姑娘如今在京城里算得上盛名赫赫,听說是揚州瘦馬出生,琴棋書畫無所不精,男人趨之若鶩,一灑千金,只為見這花魁一面。

文佳郡主卻仿若不知,道︰「何夫人竟然也認識絮歌姑娘,原來何夫人也喜音律?」

那何夫人氣得鼻子一哼,扭身坐了下來。

福郡王妃想要說什麼,嘴巴闔闔,又閉了嘴。

姜氏陰著臉,道︰「不知道文佳郡主哪里認識的這位姑娘?」

李氏沒有听說過這個絮歌姑娘的名聲,道︰「這位姑娘什麼身份?怎的了?」

文佳郡主道︰「這位姑娘琵琶技藝超群,前些日子我與世子去豐台踏青結識的,是個風光霽月的女子,家鄉是揚州來的,我听著說話聲音軟軟,很是喜歡呢。」

李氏有些疑惑,為何大家神色不對呢?

文佳郡主說完,繼續調試琴聲,示意絮歌姑娘準備reads;。

姜氏臉色越發不好,如果今日真讓這女子在侯府獻了藝,侯府還要不要臉面了?

文佳郡主想讓絮歌準備,卻無人給她搬凳子,文佳郡主干脆放了手,長嘆一聲,道︰「我喜愛這位姑娘,是因為她下棋棋藝竟然和侯夫人顧姑娘差不多,我與她下了好幾次,發現她說話竟然也和顧姑娘口音相似,說起來,姑娘是京城人士,怎的說話竟然有點揚州口音呢?」

扶風和玲瓏快速對視一眼,原來陷阱在這里。

文佳郡主站了起來,繞出了椅子,道︰「這絮歌姑娘是個苦命的人吶,是教坊里出來的,雖說出生泥污,卻出淤泥而不染,有一顆高潔的心。」

大家看著文佳郡主不說話,再如何說,這絮歌姑娘也還是個(妓)女。

文佳郡主突然聲音正起來,道︰「更奇特的是,這位絮歌姑娘,竟然認識顧姑娘身邊的貼身嬤嬤!」

文佳郡主一口一個顧姑娘,仿若不知道扶風已經是永嘉侯夫人了一樣。

司棋此事臉色有些難看,這事兒真被人看到了。

說起司棋,前個月出去集市給扶風搜羅新鮮吃食,扶風懷著身孕,嘴饞得不行,司棋便上街去尋模。

那日听說城南牛拐子的灌湯包好吃,扶風要遣丫頭去買,司棋哪里放心,吃食是通通要過了自己耳目的。

司棋當日買了包子,不料轉身就撞上了貫月。

貫月見著了司棋,驚喜非常,抓了司棋就要說話。

司棋如今身份是扶風的嬤嬤,看到貫月雖說驚喜,但是也顧忌自己身份,左右看了一眼,沒有看到熟人,放才隨貫月躲進了旁邊酒樓的雅間說了會子話。

司棋得知了貫月的身份,嚇了好大一跳,原來京里赫赫有名的絮歌姑娘,竟然是貫月。

貫月得知扶風和玲瓏等人的遭遇,甚感安慰,又知扶風如今懷有身孕,主動提起了隱瞞自己的身份和出現在京城的事。

司棋自然是同意的,扶風心軟,沒準到時候又出什麼事。

豈料此事被人看到了,才有了文佳郡主今日的算計。

司棋此時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事兒只怕否認不去。

絮歌姑娘此時仿佛知道了什麼,嬌聲道︰「小女子的身份確實上不得台面,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行退下了。」

文佳郡主臉色一變,冷漠著臉道︰「絮歌姑娘,你不想見見故人嗎?听說這顧姑娘的貼身嬤嬤是自小跟著長大的,那顧姑娘想必你也認識吧?」

花廳里眾人臉色一變,文佳郡主這是什麼意思,這絮歌姑娘是揚州瘦馬出身,如若認識顧溫靜,那這顧溫靜又是何身份?

此時有人回想起顧溫靜沒有出現的頭十四年,突然莫名其妙就出現了眾人眼里,難不成真有什麼隱情?

顧夫人鐵青著臉,站起來指著文佳郡主怒道︰「文佳郡主,你這是何意,我家溫靜哪里得罪了你,你要如此污蔑與她,她怎會認識這種地方的女子!」

文佳郡主微微一笑,道︰「顧姑娘,你怎麼看,或者,叫你扶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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