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掌櫃唬了一跳,忙彎腰作揖︰「這位大人,眼下樓下來了一群客人,因外面下著小雨,又多是女眷,想問問貴人能不能通融一下,保證輕輕悄悄的,再不敢驚擾到貴人的。」
這黑臉的侍衛一身錦衣,腰上斜綴著把長刀鞘,听得朱掌櫃回話,兩眼一瞪︰「不是告訴你外人勿要驚擾,再說也給你包店的費用,你待要怎地,莫不是還貪那房錢?要是擾到我家主子,小心我不客氣!」
朱掌櫃听得黑臉侍衛一席話,嚇得一哆嗦,忍不住想打了退堂鼓,可一模袖子里的銀子,定了定神,硬著頭皮回到︰「侍衛大人休要氣惱,只因這行客人,說起來也是我們店的老主顧,每年子總是來照顧一下小的生意,少不得舌忝了臉了求一下,也著實是不忍心一行女眷露宿風雨,況還大都是一撥子年幼的女娃子。」
這侍衛本想攆了這掌櫃的下去,听得掌櫃說的,不免有些子心軟。只遲了一下,方道︰「也罷,你且等著,我去回了主子,休要亂走,站著等」說完,這才上了三樓。掌櫃听得三樓傳來輕輕的叩門聲,又听得一個嬌柔女聲︰「進來!」便再也听不到聲響。
朱掌櫃不由得暗自猜想,昨兒個進來的時候都讓回避了,竟不知道這貴人是男是女,這會子听到女聲,莫不是哪家官家夫人小姐?只是這侍衛僕婦均是訓練有素,個個看著規矩極重,行走對話各有氣勢帶出,讓人不敢直視,這貴人,怕是地位不輕
朱掌櫃剛想到這里,听得樓上門扉吱呀打開,黑臉侍衛走了下來,道︰「我家主子心善,同意讓他們住進來,只是有一條,不得上得三樓來,不得驚吵。」
朱掌櫃听得黑臉侍衛說完,臉上已是喜不自禁,這黑臉侍衛竟不提包店的銀兩事宜,眼下周成等人又願意出雙倍價格,這個年過的,簡直不要太好。
朱掌櫃忙疊聲到了謝,又恭維了一番︰「多謝夫人小姐體恤,真真是菩薩心腸。」
黑臉侍衛听罷,卻大怒︰「誰叫你夫人小姐亂叫的,我們主子是你等打听得的嗎?!」
嚇得朱掌櫃**一坐,差點順著樓梯滾了下來,忙煞白著臉,連連告了罪,這才連滾帶爬的下得樓來。這寒冬臘月里,朱掌櫃竟叫這侍衛嚇得滿腦門的汗,這會子出得門口來,冷風一吹,涼颼颼的。
朱掌櫃這才擦了擦腦門上的汗,一邊笑著對周成等人道︰「勞您久等,貴人憐憫女眷年幼,同意了,只是一條,不得上三樓,不得驚擾。」
周成等人早已等得不耐煩,這會子听得朱掌櫃說完,不由得松了口氣。
雖說凌家是富商,到底比不上官家,再多銀子在官家面前,仍是不得用,更不能得罪,少不得只能討好避讓就是。更何況他們只是凌家手底下的奴才,更不敢有絲毫的得罪,不然粉身碎骨也不夠的。如若不是這個鎮子只有一家客棧,又兼著風雨,到底冷得忍將不住,才不得已頂著得罪人的風險去求了貴人。
這會子听得朱掌櫃交代,忙召集了幾個媳婦子,挨個馬車傳達了一下,不得驚擾,不得上樓。
自此,車隊才開始騷動起來,頭一兩馬車,是司掌櫃的的,第二輛馬車本是空的,只是後來下了雨,郭忠和周成才了上了馬車。
眼下等司掌櫃進了店,菜花等人才得以在郭忠安排下依次進了客棧,安排二樓的一個了房間,這才松懈了下來。待得客房小二送了熱水火盆,菜花雙腳泡在木盆里,長長的噓出一口氣。
听得周蘇蘇好奇的跟劉蘭打听︰「劉姐姐,也不知道這是哪里的貴人,莫不是縣令大人?好生威嚴的樣子,害得我們竟等了那麼久。」
劉蘭听周蘇蘇說完,一邊好笑,這些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以為最厲害的貴人便是縣令了,一邊又少見的冷了臉︰「這些個貴人的事少打听 ,也不要好奇,得罪了貴人,吹口氣兒都能要了你小命。」
周蘇蘇這幾日已和劉蘭混得很熟,周蘇蘇嘴巴乖巧,長相又甜美,少不得劉蘭多縱容了幾分,這會子听得了劉蘭的冷臉訓斥,不由得有些紅了眼楮,不敢吭聲,到底只低下了頭默默垂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