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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比例不足百分之五十, 本章為防盜章  忽然,後門的外頭悶響一聲。陽月警覺地起身,問道︰「誰?」

只有呼嘯的北風回答她。

桌上蠟燭的火苗歪了歪, 瞬間熄滅。陽月只覺得一股怪味飄過來, 她瞬間便有點昏昏沉沉的。昏過去之前, 她下意識地模了模身邊。完了,空蕩蕩的。

……

「軍使,屬下當時听到有人唱歌, 就順勢模過去, 將人擄了回來……沒想到……請軍使治罪!」

「……罷了。你再出去查探一番, 切記不要暴露行蹤。」

「是!」

韋姌迷迷糊糊之中, 似乎听到有人在說話。她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 茫然睜開眼楮, 嚇了一大跳。

這里不是天緣寺的禪房!身下是干燥的枯草,周圍都是凹凸的石壁,像是一處洞穴。她舉目四望, 猛然看見洞中還有一個男人,驚叫出聲。

那人淡定地坐在草垛之上,跟她隔著一個篝火的距離。他穿著夜行衣, 手里拿著一個藥瓶, 似乎正費力地往左肩抖。他的身材勻稱適中,只是筋肉結實, 將緊身的夜行衣撐得鼓脹。

韋姌抱著手臂, 驚惶地問道︰「你是誰?為何將我擄到此處?」

男人似乎正在療傷, 听見韋姌說話,抬眸看過來︰「不用驚慌,我沒有惡意。」

這張臉生得稜角分明,細細看,英眉斜飛入鬢,雙眸沉靜,鼻梁高挺,眉宇間隱有威勢。竟然絲毫不輸給號稱後蜀第一美男子的孟靈均。

韋姌顯然不信他的說辭,將自己縮成一團。天緣寺有周家的私兵,這人居然能越過守衛將她擄來,身手必定不凡。只是他有什麼目的呢?她不過是周宗彥認下的女兒,在周宗彥心里沒有一點分量的。

她低頭時發現身上竟裹著件厚重的玄色披風,里頭是她就寢時穿的那件單薄中衣。這披風顯然不是她的,但她此刻又不能月兌下來。月兌下來,那單薄的里衣根本就遮掩不住她發育得還算不錯的身體。

洞中沉默了一會兒,男人將旁邊地上丟著的一支箭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那箭比普通的□□粗上幾倍,箭頭打磨得鋒利還帶著倒刺,滿是血跡。

韋姌本能地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魁梧,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走進來,手里提著一只不斷掙扎的野雞。他沖韋姌咧嘴笑,韋姌驚得又往後挪了幾步,不敢看他。

大漢撓了撓頭,無助地看向男人。男人淡淡道︰「先弄些吃的吧。」

大漢殺雞烤肉的動作十分嫻熟,韋姌只听到那野雞連悶哼聲都來不及,便一命歸了西。她縮在角落里頭,听他們旁若無人地說話。

大漢抱拳道︰「軍……呃,主上,屬下剛才想遣回天緣寺探探情況,但雪下得實在太大了,目不能視物,只能返回來。屬下不懂,為何我們不干脆躲在寺里呢?好歹有個暖和的棲身之所,還有溫熱的飯食。好過在這里挨餓受凍。」

男人沉聲道︰「楊信同你想的一樣,上山必會先搜查寺廟,我們躲在那里反而不安全。明日一早,你速去找一小僧來,問問可有暗道能夠下山。」

「是。」大漢似乎對男人言听計從。

大漢拿樹枝將雞肉插了,烤得香熟,先遞了一塊給男人,又小心地朝韋姌靠近,將樹枝遞過去︰「小姐請吃些東西。」

韋姌不接,只是越發地縮成一團,像粒煤球。

「很好吃的。」大漢盡量放柔聲音,生怕嚇到她。

見韋姌不動,大漢無奈,拿了塊石頭,將樹枝架在韋姌的腳邊,便退回篝火旁邊了。

韋姌是有些餓了,那食物的香氣陣陣地飄到她的鼻子中來,烤熟的皮肉呈現金黃色,油滋滋地,就放在她伸手可得的地方。她咽了口口水,心想,這兩人若真要胡來,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們無需顧忌,更不必在食物里頭動手腳。

她的肚子又配合地「咕咕」地叫了兩聲,索性拿起樹枝啃起了肉。

旁邊的男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這丫頭年紀不大,倒是出奇地鎮定,從剛才到現在,不哭不鬧。不過他在九黎山的時候,已經領教過她的膽識,此刻倒也不驚訝。

待韋姌吃飽了,又有些口渴。大漢體貼地推過來一個水壺。這個人雖然長得粗獷,心倒是挺細的,而且不像是有惡意。

韋姌也不客氣,拿起水壺「咕咚咕咚」喝了幾口,用手背抹了抹嘴。這下的確是暖和多了。

大漢起身走到洞口,用一件狐皮堵住,從外面灌進來的風雪頓時小了很多。他喚了男人一聲,似想要邀功,見男人沒有反應,連忙走過去喊道︰「主上?主上!」

男人閉著眼楮,似乎是昏死過去了。

大漢一下子著急了,又是掐人中,又是用手拍打男人的臉,但都徒勞無功。

韋姌看他急得雙眼通紅,一個大男人幾乎要哭出來,不禁起身走過去,蹲在他們旁邊,伸手探了探男人的額頭︰「你別急,他好像是發熱了。」

大漢好像看見救星一樣,一把抓住韋姌的手臂︰「小姐可有辦法?」

韋姌嚇得了一跳。大漢自覺失禮,連忙松手,求道︰「您若有辦法,請救救我家主上,他絕不能出事的!」

韋姌的醫術最多算是入門級別。阿哥的醫術倒是很好,盡得阿娘的真傳,可惜她不肯好好學……她看著大漢期待的眼神,小聲道︰「我試試看吧。」

外面還在下雪,風聲呼嘯。好在洞內有熊熊燃燒的篝火,而且韋姌身上這件披風十分厚實溫暖。她讓大漢寬了男人的衣裳,遮著眼粗略看了看傷口,頓時嚇到︰一個血窟窿,皮肉外翻,骨肉難辨,傷勢十分嚴重,難怪會引起發熱。

這人,竟忍了這麼久,一聲不吭!

韋姌的心里經過一番斗爭,到底還是救人的念頭佔了上風,問道︰「你有傷口縫合用的針線嗎?」

「縫合……桑皮線嗎?有!我這就去拿。」大漢在包裹里胡亂翻了一陣,忙將一個布包呈給韋姌,跪地說道,「沒想到小姐的醫術如此了得!主上就拜托您了。」

「我……以前給受傷的小兔子縫過傷口,給人縫,也是第一次。你拿根木棍放在他嘴里,免得待會兒痛極了,他咬到自己的舌頭。」

小……小兔子?大漢愣了一下,但很快依言照做了。

韋姌縫合得並不是很順利。小動物跟人畢竟是不一樣的,而且男人皮粗肉厚,她每穿一針都要廢很大的勁。好在她表面鎮定的樣子,並沒有讓大漢察覺出異常。最後,她滿頭大汗,雙手都發抖了,總算把傷口縫合好,又涂上了藥包扎。

大漢照顧男人,韋姌自己走到草堆上坐下來,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覺竟睡著了。

等她被凍醒,外面已經是白日,雪停了,太陽照到洞穴里來。腳邊的篝火幾近熄滅,她趕緊爬起來,往火堆里又添了些干柴。等火勢重新旺起來,她才發現,男人躺在草垛上,似乎還沒有醒。而那個大漢不知所蹤。

這似乎是個逃跑的絕佳機會。

韋姌攏緊披風,一口氣跑出了洞穴。舉目四望,茫茫一片雪景,根本辨不清方向。但韋姌自幼在九黎山中長大,頗練了些膽氣,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去了。

她進了一處樹林,古樹擎天,幾乎每一棵都長得一樣。她兜了兩圈,發生了最壞的情況,她好像迷路了……她用枯枝在樹下堆了個標記,很用心地又走了一遍,還是回到了起點。

韋姌靠著一棵樹滑坐下來,枝椏上的落雪砸在她腦袋上,透骨冰涼,她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在野外生存的能力,早知如此,還不如在洞中乖乖呆著,沒準那兩人一時起了善心便將她放了送回去,好過在這里餓死凍死。

她正獨自懊惱著,敏銳地听到了一聲不同尋常的——屬于野獸的喘息聲。

韋姌猛地抬起頭,看到就在不遠處,一匹通體雪白的狼正慢慢逼近。那狼長得十分健壯,身長猶如一小兒。它似乎餓了很久,出來覓食,見到活物,雙目發光地緊盯著獵物。韋姌暗道不好,從身邊抓了一根枯枝握在手里。

雪狼似乎感覺到了獵物的抵抗之意,齜牙咧嘴地露出凶相,前足跪趴在地上,做出攻擊的姿勢。

韋姌閉著眼楮胡亂揮舞木枝,叫道︰「走開!快走開!」她以前跟韋懋到山中采藥的時候,也遇到過野獸。可是那時候她神勇的阿哥在,輕易就把野獸嚇退了。

這冰天雪地,只她一人,孤立無援。下一刻,應該就會被這雪狼撕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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