刨了白沉舟的墳

白先生回來a市，第一件事就是刨了白沉舟的墳。

白老太太前幾天下樓時候摔了，在醫院養病。她精神比起五年前差很多。

白燁賣掉白氏的時候，她差點氣瘋了。

即便用盡方法也沒能攔住。

白先生去了趟醫院，她抓著別人送的果籃就要往白先生身上扔。

白先生堪堪避開了。

白老太太說︰「畜生你還有臉回來。」

白先生表情淡淡，看不出喜怒︰「我也不想回來，只是這里有些事情沒有辦完。」

老太太牙齒咬的吱吱響︰「你還嫌禍害白家禍害的不夠是不是，想氣死我這個老太太，就直說，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白先生坐在旁邊︰「這件事，總是要親自跑一趟的，自己親眼見著了才放心。」

老太太警惕看著他︰「你想干什麼。」

白先生說︰「母親給我托了夢，讓我把她從白沉舟的墳里挖出來。本來沒怎麼在意，可是一遍一遍這夢做的越來越頻繁，不得不听從母親遺言。」

白老太太臉色本來就不好，現在猶如見了鬼一樣︰「你，都知道了？」

白先生勾著嘴角︰「白老太太，莫非以為能瞞我一輩子。」

「報應報應。」她像是看到什麼，眼楮睜得很大，一口氣像是喘不上來。

白先生卻沒有生出一點憐憫，這個女人沒有虐待過他，也不曾善待過他。

她年輕時候手腕了得，下嫁給白沉舟。到了中年卻被拋棄，自己丈夫還愛上了自己兒子的女人。

並且為了那個女人，弄得家不成家。

白先生問︰「你就這樣甘心麼？」

甘心自己的丈夫圈養著另外一個女人。

要強了一輩子的老太太，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我有什麼辦法，我有什麼辦法。他趁著別人都不在強要了那個賤貨。他說那賤人瘋了，他說要送她去精神病院。他說要是鬧開了，大家臉上沒有光。我用了一輩子愛他的，可惜怎麼就比不上那賤人長了一副楚楚可憐的面貌。」

白先生冷眼看著，突然覺得可笑。這些個人面目真丑陋。

「日子定在了7月7，我就在那一天遷墳。」白先生說。

白老太太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干涸的眼楮里不斷有淚流出來。

她的眼淚其實在白沉舟說要和楚清婉葬在一起的時候就流完了。

在那個時候也死心了。

鬧了一輩子，爭了一輩子，到頭來什麼也爭不到。

白先生話帶到了，起身要走。

白老太太叫住了他，白先生停了腳步。

她說︰「我死了，把我和他葬的遠遠的，別讓我能看見他一眼。」

白先生說︰「知道了。」

出了病房門，卻遇到了白子伯。

白子伯看著他，想說點什麼，迎上白先生的目光又什麼也沒有說。

白燁和白沉舟很像，無論是五官還是氣質。甚至連眼神都一模一樣。

每一次白燁看著他，就讓白子伯想起白沉舟。

那種讓人窒息的壓力。

白沉舟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其它兄弟。

所以當白子伯帶回楚清婉時候，白沉舟同楚清婉細聲細語地講話時候，他隱隱有種自豪感。

起碼父親對自己妻子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