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歌還算干淨,白先生把她放在沙發上,一點一點涂著身上的瘀傷。
白先生是知道歐歌的身世的。
也知道她在艾家的尷尬地位,還是忍不住問她︰「你還有沒有其它親人。」
歐歌把頭埋在抱枕里︰「還有女乃女乃,可是我找不到她了。」
歐歌有些怕癢,白先生涂到腰上,忍不住笑著要月兌開。
歐歌縮著小小身體,眯著眼楮,露出豁了的牙。終于有了幾分小孩子的天真。
可白先生能做的也只是這樣了。
等藥干了,白先生給她套上衣服,把剩下的藥給她︰「自己會涂麼?」
歐歌小小年紀,卻極為懂事,她沒有纏著白先生再給她涂,接過了藥︰「這麼點小傷不算什麼的。」
然後看準了沒人又竄出去了。
白先生的善心也只能發到這里了。
他本就是一個冷漠至極的人,別人的死活本來就跟他沒什麼關系。
歐歌依舊每天過著雞飛狗跳的日子。可是有時候還是會纏著白先生,問這問那。
白先生有時候也很煩,可是看著那雙無辜又天真的眼楮,只能忍下來。
歐歌其實很會察言觀色,她見白先生真煩了,也會乖乖待一會。
可是也就那麼一會。
見白先生臉色緩和了,就又纏上來了。
「白燁,你知道水里面有很多魚麼。我看見了。」
「白燁,你看那里有一個螞蟻哎。」
「白燁,艾凌霜老在房子里裝公主。」
「白燁,你到底在看什麼呀?」
有了歐歌打擾,那本《理想國》一直沒有看下去。
有一天歐歌拿著不知道從那里撿到的受傷的麻雀給他看,白先生的壞脾氣爆發了。
冷冷看著她︰「我不是什麼人都救的。」
歐歌定定看著他,癟了癟嘴。
白先生以為她會哭,可是沒有。歐歌低著頭看著麻雀,輕聲道︰「那它命不好吧。」
再重的話白先生還是沒有忍心說。
轉身走了。
歐歌蹲在地上看著那只麻雀,難過的一塌糊涂。
她總覺得自己就是那只麻雀,白燁要是肯救救這只麻雀就好了。
她的命就不太好。這句話是听劉媽說的。
剩下事情白先生不知道了。
他放心不下回去時候就看見歐歌被一群人圍著打。
全身**的,麻雀早就不知道那里去了。
艾凌霜穿的像個小公主,站在旁邊。
白先生腦袋一下就炸了,跑過去,推開了踢著歐歌的小孩,把她抱進懷里。
這是白先生第一次抱著歐歌,她那麼輕。甚至感覺不到重量。
歐歌睜開眼楮,看著白燁的臉說︰「麻雀掉水里了。」
癟著嘴,眼淚不停的流。
白燁難受極了︰「它命不好。」
歐歌閉上眼楮,身子一抖一抖的,始終沒哭出聲音。
艾凌霜見白先生抱著小雜種,上來想說︰「白燁」
白燁忍了又忍,牙縫里吐出一個︰「滾。」
那眼神像是要殺人,艾凌霜被嚇到了。
白先生帶著歐歌去了醫院。肋骨斷了一根,手上被人用樹枝敲了爛了,又泡了水,腫得很高。
接診的醫生是個女人,剛生了孩子。看見歐歌心疼不得了︰「這被孩子爸媽知道了,得傷心成什麼樣呀。」
白先生模著歐歌的頭,沒有說,她沒有爸爸,也沒有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