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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翕在宋家又將養了一個多月,進入四月,一年里最生機盎然的時候,她總算是能出門了,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都活了。

顧昀借了宋延辰的船,相當的豪華惹眼,他原本打算坐著船一路南下,游山玩水過後再去廣州,沒想到謝景翕要去淮南,那船就只能走半截,馬車是不如坐船舒服,顧昀擔心她受累。

「你借的這艘船,是不是太惹眼了些。」謝景翕往船岬上一站,頓時有種萬眾矚目的感覺,這船真是不知道低調兩字怎麼寫。

顧昀把她攬在身前,手撐在欄桿上,「惹眼不怕,舒服就成,論享受,還得是有錢人。」顧昀給她攏了攏披風,「你真的想去金陵麼,本來坐船到揚州再改路也來得及,做馬車就不那麼舒服了。」

「反正咱們沒什麼目的,慢慢走吧,去秦淮河走一遭,我老早就想過的。」

「我是挺好奇你們女子對秦淮河的執著是哪里來的,你真的不是為了吃點什麼才去的?」

謝景翕抬頭翻他白眼,「挺好一地方,叫你這麼一說都變了味,就只許你們男人詩情畫意吃喝逍遙不成,但你要非說我是為了吃點什麼,那也說的通,揚州已經吃過了,去金陵吃一遭也挺好。」

顧昀笑起來,「我覺的你現在特好養活。」

「我以前不好養活嗎?」

「不是,你以前端的太正了,吃喝都特別仔細,我得小心仔細著養。」

「就我現在是放飛自我了是嗎?」謝景翕捏著他放在腰上的手,狠狠掐了一下,「你這樣說,等我去了金陵,我就專挑精細的地方吃,哪兒貴哪招搖去哪,反正顧大爺不缺銀子,你養十個八個的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養我一個不得精細著來啊。」

顧昀埋在她肩頭差點笑抽了,好半天才緩過來,「沒有,我想說你現在的狀態挺好,很舒服,十個八個的我是無福消受,就精細你一個。」

謝景翕反手模模他的臉,模了一手的青刺,「我覺的顧大爺你現在也挺放飛自我啊,怎麼沒笑月兌了下巴呢,不過說真的,京城那個地方,那個圈子,進去的人沒一個正常的,我從踏進去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的繃著,總覺得松口氣就能被吃了,還有,我有沒有跟你說過,我挺怕你的,雖然你長的挺溫和,對我也挺好,但我就是松不下那口氣。」

「就對著沈渙之的時候才能松口氣是吧。」顧昀又開始泛酸,側臉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其實說起來,你還真沒見過我正常的樣子,像你說的,進了那個地方,誰都不像誰,這麼說來是挺可惜的,所以我覺的,咱倆有必要得重新認識一下。」

謝景翕笑起來,在他懷里轉了個身子面對著他,兩手環住他的腰,踮著腳在他嘴角點了一下,「你好顧相公,很高興認識你。」

顧昀托著她的後腦勺,續接上了那個清淺的吻,「阿翕小娘子,咱倆再生個閨女吧。」

「哪有剛認識就生女圭女圭的!」謝景翕氣的掐了他一把,由于腰身太緊實,沒掐動。

「都這把年紀了,該省略的部分就省了吧,也不是非要現在生,就是叫你心里有個數,咱是奔著那個目標去的,目標明確才好干點什麼,免的你會誤以為我是個浪蕩子。」

「我現在都有點後悔認識你了,總覺得你不像個好人。」

她忽然想起明玉對馮冬的那句評價,除了長的像個好人,哪哪都看不出來是個好人,然而顧大爺單看長相就不怎麼像個好人,這真是,非常惆悵啊。

「後不後悔的都晚了,不是好人你也認了吧,親都親了,你還想怎樣,我就算是個浪蕩子,也沒有平白叫人佔了便宜不討回來的道理,小娘子,你挺大膽啊。」

什麼叫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謝景翕算是見識了,她就親了一下,好吧,那也是親了,她實在太低估敵方的臉皮厚度,太不要臉了,非常不要臉。

「我就親了怎麼著!」謝景翕換了個肉多的地方掐,「你要是正經,你到是別親回來啊。」

「小娘子,你祖上出過土匪吧,瞧你這滿臉的匪氣,真是太有氣質了,這樣吧,我自覺自願的跟你回去當壓寨相公,求你了,千萬別不忍心。」

謝景翕氣的都不會笑了,「你要點臉成嗎?」

「不要了,打認識你的那會就不怎麼想要了,你要你就拿走吧,我不要錢。」顧昀把個就差一口氣就能氣上天的小娘子及時抱住,「再說了,誰臉皮更厚呢,你剛才往哪掐呢?」

謝景翕一愣,她往哪掐的?她不知道啊,就挑了個肉多的地兒,一激動就捏了一把……

她突然不怎麼想活了……

顧昀笑的特別壞,還止不住,「不是,小娘子啊,你這放飛自我的程度真是太讓我意外了,你要是關上門掐,我可能配合的會更好點,我畢竟還是個矜持的浪蕩子。」

謝景翕︰「……」

「你矜持的都找不著北了吧。」

「是啊,找了個不怎麼矜持的小娘子,我高興,非常高興。」

這大白天的,站在如此不知低調的船上,真是有傷風化啊……

這一路上,宋家豪華的大船上,基本就只能見到倆個人的身影,其他的人自覺自願的主動消失,自覺自願的主動當個瞎子,反正不瞎也遲早被戳瞎了,沒眼看就對了。

金陵城相對蘇州的柔和細致,更加的張揚一些,從路人的穿衣打扮到言談舉止,都很符合兩個放飛自我的人的心情,謝景翕瞅準了一家門臉最大的飯莊進去,顧昀跟在後面笑的合不攏嘴。

報應真是說來就來,他媳婦真是奔著敗光家底的目標去的,不過好在他家底厚,一時半會也敗不完。

謝景翕先一步進了飯莊,她只管挑位子,反正後面有人替她張羅,大爺似的瀟灑,大堂里已經沒有空座,當然有她也不會坐,進房間才能多花點銀子,這才是她進來的目的。

上樓的時候迎面下來幾個人,換做往常,她大概會避著讓人先走,但是她現在不想避,樓梯夠寬,她不介意跟人並排走,但是擦肩而過的時候,她覺的對方的眼神不怎麼舒服,于是側臉回了一個眼神。

是個熟臉,還是個不怎麼想看到的熟臉,正是那位橫看豎看都會叫人不爽的宋延亭。

要麼說冤家路窄呢,真是窄的不能再窄了,吃個飯都能遇上,敗壞興致啊。

「小娘子?」宋延亭也有些意外,「我這沒看花眼吧,這麼巧……」真是老天開眼啊!

「你是不是逮著個人就套近乎啊,我認識你麼?」

宋延亭有些尷尬的瞧了身邊人一眼,然後掛上他那副標準的,欠揍的公子招牌臉,「瞧瞧,小娘子還是這麼夠勁。」

謝景翕注意到他旁邊的那位,身高體闊,自始至終都是一張冷冽的不怎麼友好的臉,穿衣打扮無一不彰顯他的氣質,一個黑幫老大的氣質。

宋延亭是跟這種人來往的?

「哦,我當是誰臉皮這麼厚呢,宋二公子啊。」謝景翕可有可無的瞥了他一眼,「我勸你一句吧二公子,以後別見誰都套近乎,認不出來多尷尬啊,我這人記性不好,下回你再見我就當不認識好了,萬一我那天心情不好,把你當個登徒子揍一頓,您也沒面子不是。」

謝景翕沒等他說點什麼,轉身就上了二樓,宋延亭跟前那位終于拿正眼瞧了她一眼,然後不等深陷尷尬不能自拔的宋延亭,率先走下樓,跟顧昀擦身遇上的時候,還饒有興致的跟他對了對眼。

宋延亭那種臉皮當然不會為了個女人尷尬,他是因為在廖雲天跟前丟了面子才不舒服,他是沒想到謝景翕能這樣不分你我的挖苦他,等緩過神來才快步攆上去,「廖爺,您別見怪啊,一個不識好歹的娘們,回頭把她收拾老實了。」

廖雲天半天沒說話,走出門子了才開口,「延亭啊,有時候听听女人的勸告也沒錯,吃虧往往會吃在女人身上,尤其是不那麼一般的女人。」

「是,廖爺您說的是,一身的刺,一點都不好玩。」

廖雲天但笑不語,上轎子之前還瞥了二樓某個方向一眼,宋延亭過來給他打轎簾,「廖爺,您真要管沈渙之那爛攤子啊,不是我說,他成日里勾三搭四的,不定惹了什麼麻煩呢,您家大業大的,何必讓他給拖下水沾一身髒。」

「怎麼說渙之跟我兄弟一場,他出了事我沒有不過問的道理,他別的我不問,人至少要找,至于他手下的攤子,宋會長會比我上心的。」廖雲天心平氣和的看他一眼,「延亭啊,你要是有什麼想法,找你大哥比較實在,他要是同意你接受沈渙之的攤子,我沒有意見,但是,別打沈渙之的主意,至少在我眼皮子底下別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廖雲天掛簾起轎,宋延亭站在原地,眼里閃過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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