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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明月如水,往事不堪回首,即使他多麼想,也無法抹去那些記憶,他能做的只是把這一切壓抑在心底,不去想,因為每一次的回想,都是加深一層的心痛。

還有父親寫給那女人的信。他永遠都無法忘記,母親偷看那封信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她攥緊那張字條的手指尖,指甲都掐進了肉里。

那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

他也知道叔父近來的健康堪憂,真心實意希望他能回去攜手一起打理蔣氏,可他實在太討厭司馬玲瓏那女人,明里假惺,暗里月復黑。

公開場合她還總是喜歡裝模作樣的強調,他蔣文昊才是蔣氏的合法繼承人。

合法?你在開玩笑嗎?你算什麼?父母親留下來的股權本來就在我這里,身為蔣氏最大股東的我,這繼承人的身份還需要你來一二三,再而四的佐證?

更恨是她時常對媒體說什麼,愛他如親生兒子。

我切,你也配!

不過公是公,私是私。他也佩服她的商業才能,她的干練和果斷。他也曾親眼見她撲心撲命的救蔣氏于水火。叔父這一二十年有她協助,才能把蔣氏引領到今天的高度,這都是有目共睹。

他其實也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了不得的女人。沒有她也許就真的沒有今天的蔣氏。那麼,如果掌控蔣氏的大權就是你這女人想要的,那就由你來做吧。

你還能以什麼身份駕馭蔣氏?

說白了還不是蔣家的媳婦?

不想,再對拿往事糾纏不休,撕開那看似已經愈合的穿心痛,刀痕箭瘢,鱗鱗傷讓全家人叔叔,妹妹,女乃女乃再難堪多一次,又有什麼意思?

眾里醉它,笑眼迷蒙不過都是假象。

唯我獨醒其實也挺好。

他有能力去創造和擁有完全屬于自己的天地,大學畢業這10多年他都算是做到了。現在,讓他回香港在她的勢力範疇逆來順受,怎麼可能?

一個屋檐下,對不起,有她沒我。

對他來說,有一樣東西比接掌蔣氏更重要,那就是自由自在。他知道這一點他像自己的父親,總是有著天馬行空的冒險精神。

他喜歡賺錢,那感覺讓人很興奮,不是嗎?可那不是他生活的全部。

他一直都在幕後運作母親留下來的慈善基金會,這是紀念母親最好的方式,他想。

從大學時代助養兒童,到現在,國內外地震洪水,各類自然災害,他捐款不斷。最近幾年,除了慈善基金會,他還一直把個人所得的10-15%,也回饋給了社會。可除了他的財務總監anne陳煙靜,幾乎沒有人知道他還有這個「捐錢」的嗜好。

他喜歡匿名。

煙靜也有問過他說︰「你這麼捐錢,也不順帶為自己做任何宣傳,意義究竟何在啊?」

「做生意該宣傳的時候當然要宣傳,可這私人捐獻有什麼好宣傳的?」他說︰「我又不是想因此變得更出名。我也不是藝人,需要拿捐款說事。我不需要我幫助過的人感激涕零。我這麼做只是單純的因為我樂意。」

我樂意,這是蔣文昊的人生哲學之一。

他還說︰「賺錢和花錢一樣重要,就像你們女人,會把整月的工資拿去買件靚衫,卻只是掛在衣櫃,很少有時間穿,意義何在?大家只不過愛好不同。」

大家不過是愛好不同,這是蔣文昊的人生哲學之二。

依然笑眯眯,抿了口紅酒。

蔣天昊當然並不打算把他的這些秘密和想法都告訴小董記者。可他也不想責怪小董私自增加了采訪內容,跳開魚龍佩的話題,試著翻他們家的陳年舊事。

她也是工作需要嘛。

何況,他從來不和女人計較。放下紅酒杯,掂量了一下球的位置,一桿過去,落地開花,竟然連著進了3個球。

他接著收桿,優雅一笑說︰「如果我回香港算條大新聞,那麼我定好機票一定第一時間告訴你。我想,今天你的問題我應該回答的差不多了吧?」

轉頭對lucas使了個眼色︰「lucas ,幫我送這位董小姐出去吧。嗯,還有james,不如你,把那個從法國波多爾過來的紅酒送給她一瓶,就當是董小姐今天周末加班過來的額外補償吧。」

james听了,臉皮頓時跳了跳,他有些遲疑的問道:「vincent,你說的不會是那箱1986年拉斐嗎?」

「是啊,好像我這里也沒有其他的波多爾吧。」

james附過去對著蔣文昊的耳朵說道︰「1982和1986年的拉斐全世界也沒有多少存貨,你這種送法我可真受不了了。不如送點其它好了。」

「哈哈,」蔣文昊大笑,「寶劍贈英雄,美酒送知己,董小姐好歹也是你james的朋友,我借朵花給你獻佛還不好嘛?」

james的臉不知道為什麼訕了訕。

蔣文昊依然一臉笑盈盈,他問︰「董小姐,你的中文名字是叫婉珠嗎?」

「哦。」

「呵呵,只看這名字就知道是個才女啊。還有勞你多多發揮你的文采,寫好我們的采訪。」

女人啊,男人一,會贊你漂亮,二,會贊你可愛,大約只有當這兩個都用不了的時候,才會贊你才女吧。

小董終還是紅了紅臉。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輕聲答︰「其實寫新聞報告不需要太好文采。不過我會好好寫的,蔣生,那,下次再見吧。」

「好,你慢走。」

james取了紅酒過來,lucas就送小董出門啦。

文昊說︰「james,沒事的話,陪我玩兩局吧。」

james說︰「這會可不行,我正要打電話給madeira呢,讓她過來畫廊替班兩小時。」

「哦,怎麼,今天不是mary的班嗎?」

「是啊,可是mary 昨天給我請過假,說她今天有約會要提早走。我就隨口答應了,給她替班2小時,這會我才突然想起來,我其實也有個約」 james不要意思的撓撓頭。

蔣文昊接過話故意曖昧的說︰「你這是佳人有約嗎?」

「please,你知道我不是去dating(約會),不過有點私事而已。」james 對vincent這經常的有意無意的戲弄和玩笑,早都習以為常了。

「hey,我說,巴達,自從你和那什麼karen分手到現在,都不見你再交女朋友,你不會」蔣文昊有點故作神秘的降低聲線說道︰「是個gay(同志,玻璃)吧。」

「你這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全嗎?」james那清澈的藍眼楮。

「aha我可從來不怕別人愛上我,無論他是男人還是女人。」蔣文昊大笑。

「沒有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vincent,小心自己說的話。」

「小心什麼啊。」蔣文昊說。

「小心一語成讖。」

「okay這成語用的,真心不錯。」蔣文昊聳了聳肩笑道︰「不和你玩笑了,不就是2小時嗎?不要叫madeira趕過來了,這里有我和lucas可以啦。你還是快走吧,別耽誤了你那什麼約。」

「大佬,交給你?我看我還不如打電話給madeira算了。你不記得上次了?我不過離開個中午飯的時間,你大包大攬的說,有我在呢。結果呢,我回來見你和那個ada在樓上那個,那個啥,竟然連門都不關」 james不由撇撇嘴,舊事重提。

「咳咳,什麼叫沒有關門啊,我只是沒有鎖門,好嘛。還說,你連個門都不敲,就進來了。」

「我怎麼知道你們在里面那個?」

「ada那小女子 okay,算了,不說了。」蔣文昊笑著說︰「上次算我疏忽。可這次又沒有女人在這里,你擔心什麼啊?快這麼長戲了,你都要變女人啦。」

「男人變女人,那是容易的活嗎?我又沒有練葵花寶典,我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james說。

「呵呵,行了,」文昊忍不住大笑︰「快別賣弄了,知道你中文了得啦。走吧你。」

james這才轉身而去。

蔣文昊心血來潮的做了一個決定,在畫廊替james 兩個小時。等待他的啊,卻是一個桃花劫上劫,這桃花啊桃花,你何故,何故要開的滿樹和嬌,爛漫紅?

茫茫天意它為誰留?深染一點幽紅

畫廊的一切似乎和平常也沒有什麼不同,一如既往世外桃源般的恬淡,安逸的氛圍,只那牆上的畫作似在不經意中有幾絲靈魂迸發。

文昊從樓上下來,對mary說︰「hi,mary,你運氣真好啊,雖然james那小子有事跑了,不過我在這里,現在,你可以如你所願提前下班了,快去赴你的約會吧。」

有那麼一點胖乎乎的mary,白淨的臉上有幾粒雀斑,一頭亞麻色的短發,臉上總是笑眯眯的樣子,很有喜感的一個白人女孩。

以前英國老板在的時候她已經在這里工作了,雖然曾經因為畫廊被一個中國人買下擔心了良久,可這兩年和這個年輕又有型的中國老板相處久了,她和madeira對新老板早已經從驚訝到佩服,到信任。

現在,對她來說vincent倒是更像個朋友而不是老板。

mary笑著朝著那廂指了指說︰「vincent,還有個客人在這里呢,她來了很久了,一直在看你那副《》(夏洛特和蘭斯洛特)。她問我那副畫的價格,我告訴她(非賣品),那是老板的收藏,是非賣品。」

順著mary的手指,蔣文昊望了過去。入目,一個高挑的亞裔女孩子亭亭玉立。

她正在欣賞著牆上的那副畫。如此聚精會神的小模樣,怕不是進入了,只有她自己的精神世界了吧?她就像一尊入了定的美人兒塑像,和諧的融入了畫廊,長發飄飄垂落如水瀉,絲絲滑滑挽在肩一側。

還真是鬢雲欲度香腮雪,卿本佳人啊。

他看不清女子的面容,可那燈光朦朦朧朧,如水榭,柔和的營造了無比美麗的側影,他,盡力想象她的芳容。

一時魂游了太空。

(作者有話說︰如果你喜歡本小說,想用手機免費閱讀最新章節,歡迎關注我的公眾號︰女作家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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