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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順水推舟

蘇子策也夾了個四喜餃子在碗里,卻不急著放入口中而是先回答白冉道︰「不是隱藏的夠深,也從未想過要欺瞞小冉,只是你沒有問,我也沒有提及,從前我們在一起又無像方才這樣的‘突發事情’我讓他去應對的。」

白冉听後,啞口無言。

蘇子策又接著道︰「你若問了,我一定會如實的去說,況且我身為皇子,別說是我,就連不少世家的公子身邊都有留會武功在身的小廝在身邊保護的。」

白冉听後道︰「許是你在我的心中太過不堪,所有的未知,我都把它當做是你的別有用心。」

蘇子策听後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意道︰「你最是懂得如何傷我,既然是為求日後的生機,想要同我言和,怎麼卻不撿些好听阿諛奉承的話說于我听,反倒說起了這些誅心之言。」

白冉心中想的是,人之將死其言也真,她端起酒杯看著蘇子策道︰「以後再不會這些話了,過往的恩怨讓我們都泯于這杯杜康酒里吧!」

蘇子策的眸眼中泛著白冉看不懂的情緒,不過這些在白冉看來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已經舉起那個酒杯,對著白冉又是一舉,然後便一口喝完了。

白冉見了,也笑了,眼眶中卻溢出了淚,最後望了一眼杯中的酒,仰頭喝盡。

她的頭好暈,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這就是同死亡近距離的感受吧?

怎麼辦,她還有這麼多舍不得之人,放不下的牽掛。

最對不起的就是肚子里的孩子,無法帶他來到是個世上好好的看一看。

白冉最後撫模了下肚子便闔上了眼眸,雖然此刻她尚存意識,卻是渾身軟綿綿的,使不上一點的力氣,就連想要睜開眼楮確認蘇子策是不是如她一樣都沒辦法做到。

不過她方才可是親眼看見蘇子策將那杯酒喝到嘴里的不會出錯,前世今生的糾葛,今天也算是有了徹底的了斷。

這世她是如此的幸運,所以犯下的過錯都能夠得到彌補的機會,失去的人也都能夠再回來。

還能遇見湛讕,縱使沒有辦法繼續相守下去,但是她可以替他為白家除掉了三皇子。

白家從此以後是真正不會再走上那條覆滅之路了。

四皇子登基後必定會善待白氏一族的

白冉想了好多好多,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眼淚不受控通過緊閉著的眼角流出,恍惚間有一雙溫柔的手替她擦拭掉,耳邊還傳來了一聲沉沉的嘆息,然後墮入了一片黑暗里,所有的意識歸于混沌。

再醒來的時候,卻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而蘇子策竟坐在床沿邊守著她。

白冉揉了揉有些發疼的腦袋嘟喃道︰「想不到死了還要見到你。」

蘇子策聞言卻並不惱怒反而溫柔道︰「我估模著你也應該要醒了,剛剛讓人端來了熱牛乳,現在還熱著,就喝些吧!」

白冉坐了起來,伸出雙手自己低頭看了一會兒,彈劾又用力捏了一把自己的臉,吃痛後神情凝重道︰「我們沒有死」

蘇子策已經將盛著牛乳的杯子從桌案上端來,遞至白冉手邊,卻被白冉一下子打打翻在地,她看著蘇子策的神情滿是不可置信道︰「怎麼會,我明明看你喝下了的,我也喝了,可是為什麼?我們都還沒死。」

蘇子策只是站起來,吩咐一個白冉沒有見過的丫鬟進來將地上收拾干淨後,再重新端來牛乳跟吃食來。

然後才又坐下來看著白冉解釋道︰「你精心策劃,說得話合情合理,看似是因為審時度勢,所以像我投誠,言和。」

「可你是那樣一個寧願死都不願意跟我在一起的人嗎,又怎麼會因為利益而改變立場呢?」

白冉听後蹙眉道︰「所以,你一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是一個局。」

蘇子策點頭後,白冉蹙著的眉微微舒開道︰「難怪呢,你一早就防著我了,這酒也是被人撞門進入的時候,我

下意識的轉頭想要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時候,你趁亂給調換的,原來我設計的這一切反而還都落在了你的設計之中。」

蘇子策點頭,並沒有否認道︰「小冉,現在的你當真是越來越聰慧了。」

白冉突然模著自己的小月復緊張道︰「那時候,你給我喝的是什麼?」

蘇子策道︰「想要跟我同歸于盡的時候怎麼不去顧忌你肚子里的孩子,放心我找太醫配的藥能夠讓你暫時昏迷,卻不會對你和你月復中的孩子有半點的傷害。」

白冉听後明顯松了一口氣,然後才看著蘇子策道︰「三皇子,眼下我們都還活著,你這樣囚禁我也不是個辦法,湛哥哥是不會放過你的。」

蘇子策望著白冉道︰「小冉,你自己布的局,難道都忘記了嗎,先前本王被外邦鄰國那些圖謀不軌之人構陷,王妃你在內宅消息閉塞,一直以為我就是傷害湛王的賊人。」

「想到湛王這些時日里受的苦,那些命懸一線的日子,就氣憤難當,竟然預備跟我同歸于盡,幸虧我及時的發現了異樣,沒有喝下那毒酒,但是你可做了兩手準備,在太白樓咱們坐的那雅間放了火,因為發現的及時,我是逃出來了,那里也並無其它人傷亡,只是湛王妃自己卻葬身了火海。」

「你支開身邊的下人,又怕你死後湛王盛怒之下,會牽連她們,所以都留了書信給他們吧。」

白冉听後,覺得眼前的蘇子策可怕至極,能夠洞察人心到如此的境地。

蘇子策又接著道︰「昌隆帝一向重視湛王,而我說湛王妃也是不知者無罪,如今也已經葬送了性命,便不予追究湛王妃謀害皇子之事,亦不會牽連其家人。」

白冉冷笑道︰「如此說來,我倒還是要感謝三皇子你了,不牽連我的家人。」

「那場大火也是你安排的吧,這樣就無法辨別出那被燒死的人,根本不是我了。」

蘇子策點點頭,看見那丫鬟重新將熱牛乳,以及一些吃食端來後就退出去了。

他又坐到白冉的床沿邊道︰「趕緊吃些東西吧,你現在是雙身子的人了,就算不是為了你自己,你也得為孩子著想。」

蘇子策見白冉依舊不為所動,便繼續開口道︰「為了能夠殺我,你已經不顧一次孩子的性命了,如今都活下來了,你還要繼續對不起孩子嗎?」

蘇子策這話卻說進了白冉的心里,她撫模著自己的肚子,想了想,終究還是起身來到桌案前吃起了東西。

既然計謀失敗了,她得留住性命活著回到湛王府才是。

還有肚子里的孩子,看來他命不該絕,她這做娘親的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

蘇子策也坐到了桌案前道︰「這里什麼都有,現在的你喜歡練字看書,我搜羅來了許多的書,還有筆墨紙硯什麼都有,我每日也會來看你的。」

這是要把白冉囚禁在這里的意思了。

白冉抬頭看著蘇子策道︰「湛哥哥一定會發現我沒死,並找到我的。」

蘇子策笑道︰「我會讓他相信,你已經不在人世了。」

白冉狠狠道︰「那他也會為我報仇,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蘇子策只是笑笑,並不言語,看著眼前在自己身邊弩拔劍張的白冉,同前世那個粉面含羞的她,心里又是沉沉的一痛。

白冉見他這副模樣,索性不再去理他,只是專心吃自己的。

蘇子策一直看著白冉,見她吃完後還用手擦淨了她嘴角食物的殘渣,白冉本能的後退要拒絕,肩膀卻被蘇子策禁錮住了。

但是她卻十分討厭蘇子策的觸踫。

蘇子策看在眼里,他將白冉嘴角的棗泥山藥糕的屑擦干淨後,便松開了她,然後道︰「即使現在的你不喜歡我,甚至憎惡我,沒關系,只要能夠夠留在我的身邊,足矣。」

白冉只是恨恨的看著蘇子策。

蘇子策接著道︰「你也不要想逃跑,沒有人可以找到這里來,自然你也出不去。」

「至于湛讕,蘇子策的目光再度落至白冉的肚子讓,雖然難對付了些,但我會盡最大的力,讓他從這個世上消失。」

此時此刻的嘉睦堂內聚集了不少的人,白帛榕夫妻,白衡黃薇以及四皇子全都在。

甚至連樊凡也來了。

今日白冉派格桑到一個地方取來的信不是給她自己的。

而是白冉早就寫好留給大家伙兒的。

湛讕反復看著手中的信,往日里漆黑深邃卻透著光彩的眸子,如今卻只余死寂一片,萬念俱灰道︰「她竟這般的不信我,要犧牲自己去成全我們。」

湛讕神情悲慟,但是還沒去看那具燒焦的尸體哪怕是一眼。

四皇子看出來端倪,上前拍了拍湛讕的肩膀道︰「大嫂,是否還活著。」

湛讕點頭道︰「三皇子的神情不對,怕是早就洞悉了白冉的計謀,將計就計,順水推舟了。」

「可是卻探查不到關于冉冉的半點消息,就像憑空消失了那般。」湛讕不想說就像死了那般。

這次安氏相信女婿湛讕所言,雖然看了白冉寫的信,還有她那句燒焦了的尸身就在眼前。

但是他們仍舊都不願意去相信白冉真的已經走了,不在人世了。

即使尋找白冉就會像是在浩瀚無垠的大海里去尋找一根繡花針的那般艱難,興許終其一身也無法再找尋到,所耗費的精力得不到一點的回音,他們仍舊願意費時耗力。

所以這回即使所有人都認為白冉已經死了,可是白家也好湛王府也罷,卻是連喪事都未辦。

只是將這俱女尸找個好的位置給下葬了,想來也是一條無辜慘死的性命。

外人還以為白家同湛王府這般,是因為有所忌諱,因為白冉是謀害皇子不成,反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雖然三皇子同昌隆帝看在白冉已經死了的份上,都沒有再追究牽連家人,但是湛王府卻連喪事都不敢辦,白家也沒有異議,就是怕三皇子見了會堵心吧,到時候再怪罪就不妙吧了。

人人都說白帛榕夫妻對白冉這個女兒是何其寵愛,當初同湛王成婚那十里紅妝浩浩湯湯的嫁妝同彩禮不知道羨煞了多少人的眼。

至于湛王對白冉如何更是不用再多提了。

可眼下白冉死後,卻弄得這般的淒涼,當真是人走茶涼啊!

白冉這邊卻是同蘇子策不歡而散,白冉告訴蘇子策,如果湛讕真的不在了了,她會像她曾經說得那般一起赴死,絕不貪生。

蘇子策听了不受控制的捏著白冉的下巴,想要去親吻她,白冉拼死抵抗,即使在盛怒之下,蘇子策仍舊害怕會傷害到白冉,而制止住了動作。

然後轉身,並將門給鎖上後才離開了。

白冉觀察了四周,最後來道緊閉著的門口有一塊四方的鐵欄桿處,踮起腳尖往外望出,發現站在那個原先過來打掃端飯的丫鬟正站在門口外。

白冉便開始問她姓什麼叫什麼,自己從前從未見過她,這是在哪里?

可是那個丫鬟卻毫無回應。

若不是方才蘇子策在的時候,吩咐她打掃端飯她立馬就去照做了,白冉還要以為她是個聾子了。

就在白冉放棄準備從這丫鬟嘴里套出什麼話的時候,白冉見她竟然離開了。

白冉也就轉身回到桌案前坐下了。

過了一小會兒,傳來了開鎖的聲音,原來那丫鬟是去準備蜂蜜水了。

她將白玉杯子放在桌案上後道︰「您方才說了這麼多,應當口渴了吧,喝些蜂蜜水潤潤嗓子。」

這丫鬟見白冉的目光順著開著的門望去便又開口道︰「奴婢勸您就不要白費心思了,您是逃不出去的,這道門上不上鎖,實在是可有可無了,這里只有有個出口,而出口內通道處,三皇子就已經派了重兵把手,別說是您這麼一個人了,就是連只蒼蠅都飛不出去。」

白冉听後陷入了沉思,看來眼下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眼前這個丫鬟的身上了。

可是這丫鬟實在是機敏,像是猜到了白冉心中所想般道︰「奴婢只是負責照顧您,其它的事情奴婢不會再多說一個字了。」

「您若是想吃什麼、喝什、麼穿什麼甚至是用什麼只管吩咐奴婢,這也是三皇子對奴婢的吩咐。」

「但若是有其它的想法,恕奴婢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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