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讕回到嘉睦堂的時候,太陽還沒全部下山,白冉見到他驚喜的上前挽著湛讕的胳膊道「湛哥哥,你這些時日里,可都是早出晚歸的,難得今日這麼早就歸來了。」
「咱麼兩人也好些時日,沒有一同用晚膳了,今日總算可以好好的一起吃頓飯了。」
湛讕見白冉僅僅因為自己的早歸,就這般歡喜,頓時覺得覺得有些愧疚,這些時日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上前將白冉攬入了懷里,揉了揉她的腦袋道「解決了蕭茂的事情,接下來為夫也就可以好好的陪陪娘子了。」
白冉聞言很是驚訝,便將湛讕的拉下,讓他坐著。
又給他倒了一杯茶,問他此話怎講,這種原由。
眼下事情已經塵埃落定,湛讕便將蕭茂如何設計想要構陷自己,以及自己如何反將一局。
又將蕭茂以及湛蔚明的下場悉數告知了白冉。
白冉听後明白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可謂是凶險萬分,若不是湛讕足智多謀,又可洞察先機。
那麼三日後問斬的人就不是蕭茂了,而是湛讕了。
白冉嘆了口氣後道「湛哥哥,我們既然已經結發為夫妻,無論前途是平坦或者坎坷,我定然都會同你一起面對的。」
「為什麼你總是要瞞著我,等最後一切都塵埃落定了才告訴我呢。」
湛讕回答道「好了,我不想讓你擔心,作為丈夫,自然是要為你撐起半邊天,保護你,免你擔驚受怕之苦。」
白冉最終還是把心里想說的話給壓了下去,然後問道「那湛哥哥,你說四弟湛蔚明也將于三日後就被問斬,你像昌隆帝出面求情,不牽連他的妻兒。」
「那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安置他的妻妾孩兒呢?」
湛讕喝了口茶就回答道「其實正如昌隆帝所言,留著他們來說,或許會成為將來的隱患。」
白冉感慨道「話雖如此,但他們的確也是無辜。」
湛讕又道「我是看在那孩子也是我父王的親孫子、親孫女的份上,這才替其求的情。」
「至于如何安置,就同原先那般,他們的吃穿用度皆還從公眾出。」
白冉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湛蔚明的正妻,哭喊著來家睦堂向湛讕求情,讓他幫幫湛蔚明。
白冉見這架勢,便將趙氏攙扶起來,像湛讕使了個顏色,讓他有什麼事,盡管去忙吧,這里有自己。、
湛讕對白冉點了點頭後,就拉住了趙氏的手,阻攔了她原本想要跟著跑出去的身子,道「四弟妹,這聖旨已下,已經不是湛哥哥就能求情的事情了。」
趙氏聞言,卻突然轉過身來,順勢拉住白冉的手,重重的跪了下來,望著白冉道道「大、大嫂我听說大哥也像昌隆帝求情,保住了我們,那麼勞煩他再求求情,多保一個,一定是沒問題的。」
白冉想著當初在太昌殿初見這趙氏之時,因為湛蔚明同她都年長于自己,故而那會兒,自己還管他們兩人叫哥哥、嫂子。
眼下自己已經嫁給了湛讕,倒是趙氏成了自己的弟妹,要管自己叫一聲大嫂了。
白冉想到這里卻有些失神了。
趙氏見白冉不說話,以為就是對自己心存不喜,不想幫這個忙。
連忙又求情道「大嫂,四爺他做出那樣的事情,確實是叫豬油給蒙了心,若能得大哥求情,活著回來後我定然會勸他好好同大哥認錯道歉。」
白冉將趙氏攙扶起來,讓她坐下道「弟妹,四弟的事情,如今已成定局,再無回轉的可能,你要節哀。」
「至于你們其他人的生活,同從前無二,住在原來的地方,吃穿用度皆還由公中所出。」
趙氏听後,卻站了起來,嘲諷道「什麼叫生活同從前無二,我都要沒有夫君了,我的孩子都要沒了父親,還怎麼同從前無二?」
「大嫂,我看你們就是不願意幫我吧,是不是你嫁入這王府後,我從未過來給你請安,行禮過,你心里生氣吧!」
「我看,你們夫妻二人也就是巴不得我的夫君死,這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麼會幫忙呢!」
「是我亂了心神,才來求的你們。」
白冉听後冷笑了聲道「弟妹,原先你們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皆從公里出,四弟可曾有拿出過半分的銀兩在公中嗎?」
「說句實在話,你們一家老小都是湛哥哥在養著,從前是這樣,日後也不會虧待了你們去。」
「但這不是本分,而是出于情分。」
「四弟同蕭掌院相互勾結,企圖陷害湛哥哥,若不是計謀被揭發,那麼再過日後要被問斬的就是湛哥哥了。」
「咱們天翱朝律法戒嚴,沒有官身的人,還膽敢去構陷朝廷命官,這可還要牽連妻兒一同斬殺的死罪啊。」
「湛哥哥他因為顧念親情這才向昌隆帝去求的情,力保住了你們,你非但不知感恩,還來這里大放厥詞。」
「你這般的不清醒,我多說也無益,你出去吧。」白冉說完後,就讓格桑帶趙氏出去。
趙氏被白冉這一通話堵得是啞口無言,呆呆的被格桑攙著胳膊,帶下去了。
她沒想到年紀不大的白冉,竟然能夠說出這麼一番犀利的言辭來。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在出了嘉睦堂後,趙氏抬頭呆呆的看著嘉睦堂的牌匾,最後抹了一把眼淚,她也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里求到這里的。
如今沒能成功的讓湛讕再去保下湛蔚明,于心中也是早有準備的事情。
眼下見白冉似乎是被自己給激怒了,那麼他們日後是否還會像方才說得那般,照樣養著他們一大家子,所有用度皆從公中出。
不過眼下就算是湛讕他們還能夠遵守諾言,但是這左右不過是他們一句話的事情,若哪天改變主意了,還不是可以說反悔就反悔了。
況且她也不想過伏低做小,仰人鼻息的日子。
如今看情形這湛蔚明也是難逃一死了,為他能求的情能做的事,自己也都已經做了,也盡了這夫妻一場的情分了。
如今可得為孩子,跟自己多做打算才是。
趙氏這般想著,倒是也沒再準備在進嘉睦堂同白冉多做糾纏了,而是直接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