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大床上躺著的身影,藍勵的心頭劃過一絲暖流,他低聲說道,「蘇茉,你睡了?對不起,我今天又是這麼晚才回來,基地的工作量比以往大了不少。」
藍勵邊說邊打開衣櫃的門,從里面拿出一條干爽吸水毛巾,然後把手頭的濕漉毛巾給換掉。
不過就算躺在床上的蘇茉沒有回應,他還是柔聲「報告」今天自己的行程。
「蘇茉,今天在家里帶孩子辛苦了,等過段時間我們一家人去外面旅行,好不好?」等把頭發上的水珠給弄干淨後,藍勵才走到大床邊,正想要躺下了,卻看到蘇茉竟然把頭捂在被子里,藍勵皺了皺眉頭,「蘇茉,下次不能這樣睡,不然會透不過氣。」
藍勵伸手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給掀開一個角,但是依舊沒有看到蘇茉的身影,他的眉頭高高蹙起,心想,這小妮子還真的把自己給藏夠深,想必是怕自己夜晚豆腐?
想到這點,藍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然後大手稍微一用力,變把被子給掀開一大半,不過當他看到被子底下的枕頭時,整個俊顏上錯愕一片,繼而臉色鐵青,墨黑眼眸里涌動著一絲不可思議!
大床上壓根沒有蘇茉的身影,而自己還對著大床自作多情的說了那麼多貼心的話,藍勵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也不敢多想,連忙大步流星的走去房門,並在心底祈禱,但願蘇茉不會出什麼事情。
從家里出來後,藍勵開著車快速的在街道飛馳,連闖幾個紅燈,也不怕被警察給攔下。
炫色座駕如同月兌韁的野馬,速度極快。
街道上的來往汽車,也紛紛讓道,大家可不想跟他來個親密接觸。
藍家跟霍家距離甚遠,原本要一個小時的車程,硬生生的讓藍勵縮短為二十分鐘。
雖然家里的佣人們都不知道蘇茉是什麼時候離開家里,更加不知道此時此刻的蘇茉人在何方,但是男人的直覺告訴藍勵,她極有可能是去找霍老了。
一開始自己也僅僅是懷疑她跟霍老秘密往來,但是一直都沒有找到確切的證據,不過前幾日晚歸的時候,見到蘇茉站在院子里要摘樹枝的時候,藍勵就意識到,她肯定是為了把床底的那個私人物品給打撈出來,而之前自己早已叫佣人們把家里木棍之類的東西掩藏好,蘇茉前去院子摘樹枝,無非目的就是小盒子。
回想到這些,藍勵的心頭就一直都不安穩,他總覺得蘇茉有什麼時候要瞞著自己。
車子剛在霍家停穩,緊繃著下顎的藍勵直接下車,跟門衛展示自己的身份後,大步流星的往屋內走去,看著霍家此刻燈火通明,人聲鼎沸,奏響著悅耳音樂,藍勵的眉頭微擰。
「喲,這不是藍少嗎?」一個眼楮尖銳的中年男子,一眼就瞄到站在門口的藍勵,聲線有些高昂。
一下子便惹來屋內其他人的注意,大家都饒有趣味的把視線全然往藍勵的身上投去。
藍勵猶如深潭的視線快速在大廳內冷掃一遍,壓根沒有見到蘇茉。
「藍少大駕光臨,實在是有失遠迎。」站在落地窗戶邊正跟著老友談著要緊話的霍老,一眼就看到了藍勵。
一縷幽深視線快速的從霍老眼眸里閃過,然後端著酒杯往藍勵所在的位置走去。
「呵呵,霍老別來無恙。」藍勵也順著對方的話,打著官腔,疏而不漏。
「見外了,怎麼,藍少今日前來寒舍是因何事?」霍老記得自己可沒邀請大名鼎鼎的藍勵,面對藍勵今日突然出現在自家客廳里,霍老簡直就是一臉的意外。
看著對方臉上的疑惑神情,藍勵的眉頭許久沒有得不到舒展的機會,不過面不改色的他,哪里會讓旁人直接看穿自己內心所想。
他微微欠身子,用只有兩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道,「請把蘇茉交出來,不然別怪我不給情面。」
藍勵陰沉沉的話中,有說不出的堅毅感,不過他說的倒不夸張,如果霍老敢對蘇茉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恐怕自己會直接把霍家的勢力,從s市給拔除了。
看著年輕妄為的藍勵,霍老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起來,他朗朗笑道,「藍少,你這話說的可就見外了,藍太太不見了,怎麼會來我府上找人呢?」
霍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讓藍勵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事情真偽。
「行,但願你府上真沒她的蹤影。」藍勵咬牙切齒的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然後緊握拳頭,心想,看來自己要加快調查的步伐才可以,不然後還不知道蘇茉那傻女人為了自己,還會跟霍老做什麼樣的交易。
就在氣氛極其壓抑的時候,藍勵的手機突然發出嗡嗡的震動聲響。
看著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藍勵蹙了蹙眉頭,然後抬頭深深的看了霍老一眼,才轉身離開。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還真夠狂妄。」等藍勵的座駕馳出霍家庭院後,屋里的客人才敢評論藍勵剛剛的行為。
「依我看啊,肯定是感情觸礁了。」
「可不是。」
一句比一句難听的話,在客廳內飄蕩著,坐在太師椅上的霍老閉目養神,任由大家去。
而靠在窗戶旁的蔡飛雲不時把視線,往霍老的身上投去,若有所思……
藍勵趕回家後,恰好見到蘇茉正在廚房內,幫小豆子沖女乃粉,看來那小屁孩是醒了。
倚靠著餐廳的門,看著蘇茉的背影,藍勵心頭的怒火跟著急感瞬間找不到發泄的點,他就靜靜地站在那,也不說話。
「怎麼了?」蘇茉回過頭,明亮的眼眸直盯藍勵幽深視線。
「我臉上有髒東西?」見藍勵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蘇茉蹙了蹙眉頭,把臉上的笑容如數收斂回去,然後伸手模了模自己的臉蛋。
沒等自己反應過來,藍勵突然伸手把她給勾進懷中,緊緊抱住,一刻都不想放開。
「你去哪了?知不知道我在擔心你?」把頭深埋在蘇茉的脖頸處,在找不到蘇茉的時間里,藍勵還一度認為她又和之前一樣,丟下小豆子跟丟下他,不告而別了。
被藍勵緊緊圈抱住,有那麼一刻,蘇茉快要喘不過氣來,但自己剛想要推開他,藍勵就愈發加重手頭的力道,一副還真怕自己走了的模樣。
這樣的藍勵,是蘇茉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她鼻頭一酸,柔聲說道,「小豆子沒有女乃粉了,而且孩子半夜必定會醒來喝點東西,墊墊肚子,這不我就出門了。」
蘇茉說的有頭有尾,一點都不像說謊的樣子,而且她還努了努嘴,示意藍勵看看桌子上新買的女乃粉罐。
「那房間里……」
「我不是逗你玩嗎?就允許你平時逗我啊?」蘇茉撅著小嘴,表示著不滿。
許久之後,藍勵才松手,定楮看著蘇茉,「以後,不許再逗我。」
堅定的語氣,認真的臉龐,讓蘇茉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那麼霸道啊?」
抵在他結實胸膛上的小手,輕拍一下,然後一臉笑意。
「就是霸道,怎麼了?」藍勵倒也不心虛,沉聲說道,然後沒等蘇茉給反應過來,就直接低頭吻住蘇茉的嫣紅唇瓣,一刻都不想要放開。
要知道,今晚在找不到蘇茉的時間里,他是多麼的擔心。
「好了,孩子該餓了呢。」見男人越吻越深,蘇茉連忙伸手推開他,她可不想餓了寶貝兒子。
「蘇茉,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都不能瞞著我跟旁人做交易。」看著蘇茉細心為孩子泡女乃粉的身影,藍勵的心頭涌過一絲暖流。
不過有些話,之前他不會說,但按照現在的行形,他不得不打開天窗說明話了。
听到藍勵的話,蘇茉愣了愣,不過很快就恢復自然神情,含著暖暖笑意,點了點頭。
承思山莊。
小嫣兒的感冒一直都不見好轉,方梓每隔著半小時都要給孩子探**溫,而家庭醫生也一刻都不敢耽擱,要知道如果失職了,恐怕自己這輩子的醫生生涯也到頭了。
看著搖床上的孩子,方梓心疼到不行,要知道才兩天不到,原本胖嘟嘟的孩子,清瘦不少。
「小梓。」最後才接到馮嬸電話的裴雲冥,連工作都來不及完成,就急匆匆往家里趕。
不過上樓前,他還是無比鎮定的平息好氣息,深呼吸一口氣後,才上樓。
推開嬰兒房門,恰好見到方梓正為孩子量體溫,裴雲冥緊繃的俊顏,才稍微得到緩解。
不過有女萬事足的他,自從小嫣兒出生後,裴雲冥全然成了女兒奴,現在孩子不舒服,這可是往他心頭上扎針。
「雲冥,你回來了?」見到裴雲冥,方梓吸了吸鼻翼,不過向來堅強的她,決然不會在孩子面前落淚。
明知道小孩子發燒感冒是極為平常的事情,而且那時候裴裴在滿月前,也經常出這出那的小意外,方梓都能冷靜去處理。
但是現在狀況擱在小嫣兒的身上,方梓就像是一下子沒了主力心,要知道懷小嫣兒可是經歷過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她當真不再希望小嫣兒再受半點苦。
「醫生,孩子沒事吧?」裴雲冥走過去伸手擁住方梓的肩膀,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一下,示意她先不要緊張。
醫生肩膀上沉壓著重擔,他調了調藥方,然後抬眸對視上裴雲冥的視線,「孩子是著涼了,不過從檢查結果中看出孩子可能對一些特殊香味有所敏感。」
特殊香味?
听到醫生的話,方梓跟裴雲冥面面相覷,他們從來不知道小嫣兒會有敏感體質。
「敏感體質分很多種,對吃類,或者花粉等等,一旦踫觸到跟其本身體質互相抵觸的東西,恐怕會引起一些不好的狀況發生。」醫生把小嫣兒的全身檢查結果,遞到方梓跟裴雲冥的面前。
看著上面顯示的內容,他們十指緊扣,面面相覷。
「該不會是院子里的花草對孩子有影響?」方梓實在是想不出小嫣兒對什麼有排斥,不過想想院子里摘著不同品種的花,孩子的不適該不會是花粉所引起吧?
「根據初步的調查,孩子的體質跟一般小孩子不一樣,而今日我們也特意給孩子扎了小指頭,等血液樣本提取結果出來了,我們才能做最終的定論。」醫生把手中的小樣血板展示給他們看,然後才放在隨身攜帶的小醫藥箱內。
裴雲冥緊握住方梓的手,用堅定的眼神示意她,不要過于擔心,不過自己此刻的內心,恐怕也被揪的緊緊……
一縷微風淘氣的順著窗口,潛進屋內,白色蕾絲窗簾隨著微風,漾起一角。
依靠在裴雲冥寬厚懷抱中,方梓的臉色布滿擔憂神情。
墨黑瞳孔里全然都是孩子的小小身影,摟著她肩膀的裴雲冥臉部線條愈發明顯,立體的五官在柔和燈光照耀下,逐漸冷峻。
「小梓,先回房間休息一下。」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鐘點,裴雲冥微擰濃密眉頭,然後柔聲在方梓的耳邊低語。
不過方梓卻不吭聲,整個人處于放空狀態,見到她這副模樣,裴雲冥心疼的要命。
「你不先照秦好自己的身子,該如何去照秦孩子?」見方梓不為所動,佯裝生氣,語氣也加重不少。
听著男人的聲音,方梓怔了怔,然後垂著頭,雙手掩著小臉,眼楮通紅。
看著她蜷縮的身子,裴雲冥深嘆一口氣,然後起身蓋好小嫣兒身上的被子,稍微調高屋內的溫度,這才放下調溫遙控,走到方梓的身旁,彎腰真真的把小女人給打橫攔腰抱起,直接往臥室走去。
「雲冥,小嫣兒吃太多苦了,都怪我不好。」躺在床上,靠在裴雲冥的懷中,方梓的聲音有些自責。
「小梓,不要胡思亂想。」裴雲冥低頭,寵溺的那鼻翼輕刮她的臉龐,看著她才短短幾日時間,就清瘦不少,裴雲冥的內心也不好受。
但怎由她不亂想,自從知道懷孕後,到生產,自己不是被人綁架,就是受到不明襲擊,而肚子里的孩子也跟著自己受罪,好不容易到了預產期,卻因為自己昏迷不信,還大出血,差點讓孩子因為缺乏氧氣,而胎死月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