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在下不是」
「我說你是!」
這個別扭至極的男人,李輕眉有些氣窒,索性耍賴的整個人如一只八爪魚般掛在秦胤的身上。
卻听他痛苦的悶哼一聲,旋即一個重心不穩,二人朝著堅硬的地面直直墜落。
「秦胤小心!」
李輕眉下意識的一個旋身,將自己墊在秦胤的身下,她怎麼忘了千葉真一說過,秦胤內力盡失,如今怕是真的只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
這下慘了,她這姿勢定是後腦勺著地,不知道會不會磕的頭破血流
她下意識的抬起頭,弓著腰,預料之中的疼痛並未來襲,後腦勺處一只有力而溫暖的大掌緊緊貼著她,卻听秦胤再次抑制不住輕吟一聲,伴隨著清脆的骨骼錯位之聲。
「秦胤!」
李輕眉來不及起身,伸出一手匆忙探向他月兌臼的手臂,卻被他冷冷推開,他動作中帶著急迫與狼狽,迅速從她身上起身跳開。
「在下李不忘,不是秦胤,主子,請自重!」
「好好!你是李不忘行了吧!讓我看看你的手臂!」
李輕眉無奈的焦急說道,旋即心疼的輕輕托起他月兌垂的手臂。
「有些疼,你忍耐一下!」
「秦不忘你!!」
沒想到他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借著李輕眉托舉他手臂的力量,幾個輕巧的動作就將月兌臼的手臂恢復原位,如此鑽心之痛,他竟是寧願將這疼痛擴大百倍,也不願承她的恩惠。
李輕眉有些失落的收回手掌,她忽然深切的體會到秦胤當年苦追她的感覺,求而不得,痛徹心扉的無力與挫敗感。
但即便是看不到希望的情況下,秦胤對她的愛仍沒有絲毫的轉移,她忽然覺得眼前的障礙簡直微不足道,人都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
這一次,就換她來將追他吧!
「我去做飯!」
「你受傷了,還是我去吧!」
李輕眉將孱弱的秦胤扶到飯桌前,旋即轉身一頭扎進廚房,他有些不放心的跟在她的身後,默不作聲的站在灶台邊。
「我來!你想不想吃粽子,山楂餡兒的!」
「在下不喜歡吃粽子,不好消化!」
「哦,那我做點兒山楂糕,酸甜可口,開胃健脾!」
「在下不喜歡吃山楂!」
「哦!那你喜歡吃什麼,我給你做?」
「」
他喜歡吃什麼?他垂著腦袋思索良久,仍是得不出答案。
卻見李輕眉已然取出石臼,開始研磨山楂,那石臼有面盆大小,因著是實心所制,少說也有個五六十斤,他站在一旁看著她漲紅臉,挪動的很是吃力,連鼻尖都開始沁出絲絲汗珠,心底沒來由的涌起一陣酸楚。
「既然你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麼,那麼我做什麼你就吃什麼吧!」
「好~」
實在拗不過她的滿腔熱情,待在狹小廚房的他亦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于是索性淡然走出廚房,在前廳尋了個絕佳的觀雪之地,繼續看著窗外的紅梅白雪若有所思。
很快,廚房內就傳出陣陣香氣,他被這香氣侵襲的有些魂不守舍,于是收回思緒,再次轉頭之時,卻看到她挽著袖子,手中端著一盤造型算不得十分精巧的褚紅色糕點。
「山楂糕,嘗嘗!」
她將山楂糕塞進他的口中,卻見他微不可聞的輕輕蹙眉,他有潔癖,從不允許任何人觸踫入口的食物,但那任何人的範疇,是除了李輕眉。
她吃了一半的雞腿,喝剩下的茶水,從前他都是笑眯眯的接過,李輕眉有些尷尬,此時她拈著山楂糕的手僵在秦胤的嘴邊,而他一臉的不悅,顯然沒有張嘴的意思。
「是不是很香,你聞聞!」
她無比僵硬的收回手臂,將那塊似乎仍帶著他唇瓣溫度的山楂糕一口塞進嘴里,嚼的沒心沒肺。
「你的手受傷了,我替你包扎固定一下,月兌臼可不容小覷,至少要將養個兩三日的時間!」
她不死心的再次拈起一塊山楂糕,遞到秦胤的嘴邊。
「我的手很干淨!難道你要將自己的臉埋在盤子里吃飯?只有小狗兒小貓兒才會這麼吃飯!」
他的眉頭微鎖,旋即垂下頭,李輕眉以為他已然妥協,準備張口吃她遞來的山楂糕,頓時大喜過望。
卻不想他將臉埋進她托舉的盤子內,伸出舌頭輕輕一卷,將一塊山楂糕卷進口中,細嚼慢咽。
「你!!」
她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心中默念我不氣,我不氣,不氣!
「潔癖是病,得治!」
她有些賭氣的將沾著糕點碎屑的手伸到他的衣襟,故意蹭了幾下,他本縴塵不染的白色衣襟上登時多了幾道紅痕。
心底泛起怒意,但此時手臂連抬起的力氣都沒有,他只能死死盯著胸前的污漬,李輕眉甚至能听到他隱忍的咬牙切齒之聲。
「想不想听我和秦胤的故事?」
「這是主子的私事,在下一個外人听似乎不大方便!」
見成功的轉移他的注意力,李輕眉暗暗松了一口氣,真怕適得其反,若是惹怒秦胤再來個不辭而別,那這輩子也許就真的要錯過了。
「我與他初識,是在我十五歲那年」
李輕眉仍是我行我素,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推月兌之意,旋即開始將她與秦胤的點點滴滴如數家珍的娓娓道來。
月落烏啼,已過了子時,此時秦胤仍是沒有絲毫困倦之意,但李輕眉卻已是哈欠連連。
善于察言觀色的他自是看出她的倦意,雖很想繼續听她說他們的故事,但實在不忍心看著她強撐著精神,于是黯然起身。
「主子,天色已晚,在下有些乏了!」
他說完,就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卻不想身後的女子比她快了幾步,先行踏入他的房內。
「我要和你一起就寢!」
「主子!」
秦胤面色古怪的看著李輕眉,眼神中帶著淡淡的厭惡,沒想到她內里竟是如此輕浮,舉止放浪的女子。
「你是陛下賜給我的面首,難道我連單純的與你蓋棉被純聊天都不行?」
「哎?你臉紅什麼?你在想什麼齷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