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風斬吃痛的捂著臉頰,抬眸卻見徐忍冬淚眼婆娑怒目相向。他頓時心痛如絞。
「誒…你別哭!別哭了!」
「這一巴掌!是替未出世的孩兒打醒你這個冷血無情的父親!他還未出世你就想著殺了他!你枉為人父!」
風斬愧疚的低下頭,眼中氤氳著淚光,卻見徐忍冬再次揚起巴掌,再次落下一記耳光。
「這一巴掌,是替我打醒你這個薄情郎!枉我徐忍冬對你一心一意,你竟是覺得我就是這麼個耐不住寂寞的膚淺女子!」
徐忍冬說完,捂著嘴角嚎啕大哭,風斬有些心疼的將她攬進懷中,嘴里不住的罵自己是混賬,這才勉強平息妻子的怒意…
出乎意料的是,當得到撤退命令之時,竟是有接近半數的朔方軍,以及所有的影衛皆不肯背棄司空闕。
萬般無奈之下,風斬請出司空闕勸慰眾人,這才勉強安撫眾人的情緒,饒是如此,仍是有一千多名朔方軍與包括風斬在內的十名影衛不肯撤離。
錦瑟殿內,昨夜李輕眉被嘈雜紛亂的腳步聲驚擾,加上本就心事重重,故而一夜未眠。
「太後!陛下命屬下接你去南城樓!」
李輕眉理了理衣襟,不卑不亢地跟在風斬的身後。
「徐忍冬怎麼樣了?」
「內子很好!不勞太後掛懷!」
「哦……」
昨日見到徐忍冬時不時的捂著嘴角干嘔,她本想好意提醒風斬應該帶徐忍冬瞧瞧大夫,她好像是有孕在身的癥狀。
但自己的熱臉貼人家的冷**,著實令她有些不悅,于是索性閉口不再言語。
「你的秦胤已然攻破西門與北門,你是不是很開心?太後!」
風斬並未回頭,但語氣中的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但願你這輩子都能問心無愧的與秦胤雙宿雙棲!」
風斬有些莫名其妙的拋下這句話之後,便也不再言語,二人俱是沉默的朝著南城樓的方向前進。
盛京城內已然亂成一鍋粥,看來風斬所說的戰報是真的,否則以司空闕病態的操控欲,定不會容忍自己管轄的城池如一盤散沙!
這一路上都是躲避戰火,流離失所的天百姓,司空闕似乎已然到了強弩之末的境地,她甚至在沿途中看到數名喬裝成平民百姓的官僚。而那些官僚曾經都是擁護司空闕的朋黨心月復。
他還在前線負隅頑抗,但他的擁護者卻已然開始樹倒猢猻散,李輕眉忽然覺得司空闕很可憐。
「可憐∼」
她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為生靈涂炭的盛京,更為已然失去民心,徹底淪為孤家寡人的司空闕。
「呵呵,可憐?這盛京城中最可憐的另有其人!但肯定不是尊貴的太後娘娘您!」
風斬听到李輕眉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慨嘆,頓時陰沉著臉寒測測的幽幽說道。
城樓之上,司空闕一身玄黑色勁裝,臉上與胳膊俱是掛了彩。听到李輕眉的腳步聲,他淡然轉身,仍是低垂著眼眸,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緒。
「你來了!」
他嘴角噙著恬淡而寵溺的笑意,令李輕眉有一瞬間的失神,這抹笑意很熟悉,熟悉的令她窒息,究竟是在哪里見過?
「主子!請您披上鎧甲!」
風斬手中拿著玄色暗銀龍紋鎧甲,作勢就要替司空闕佩戴好。
「不必!」
風斬離司空闕很近,眼尖的看見他胸前有數道掩藏于玄色外袍下的斷箭頭,此時若是再披上鎧甲,怕是比凌遲還要疼。難怪主子今日選擇穿這一身玄色!
「諾!」
「不要再做無謂的掙扎了,若是現在投降,你還是大風的陛下,你的追隨者們也不會白白犧牲!」
「你希望我降嗎?李輕眉!」
司空闕以天子劍輕佻的托起李輕眉的下巴,冰冷的劍尖上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血腥氣息,李輕眉只感覺一陣寒意侵襲,她倔強的揚起下巴。
「司空闕,你知道我不想看著你死,我說過,你是我的親人!」
「朕不稀罕!」
我不想當什麼親人,我只想當你的愛人!司空闕的目光投向蒼穹,若有所思。
「主子!扛不住了!上善軍與洞蠻軍倒戈了!據說是收到了剿滅叛臣司空闕的軍令,軍部素來只認虎符與玉璽!秦胤他們為何會得到虎符與玉璽!」
兵部侍郎綏遠此時早已經手足無措,作為司空闕早年間安插在天的心月復之一,此時他頹然坐在地上,完了,大勢已去!
「報!沐風等朝中重臣聯名發起剿閥逆臣文書,一刻鐘前與看守東城門的昂山素將軍主動打開城門,東門也淪陷了!」
「司空闕!你已無路可退!投降吧!」
秦胤一聲銀白色鎧甲,已然策馬行至南城門下。
「秦胤!上來與我單打獨斗!敢不敢!」
「有何不敢!」
秦胤飛身躍上城樓,見司空闕並未穿著防身鎧甲,為了公平起見,他反手以袖劍輕輕一挑,將自己的鎧甲也剝落在地。
「秦胤!李輕眉只有一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否則就算殺了她,我也不會將她拱手相讓!去死吧!」
司空闕爆喝一聲,揚起手中的天子劍,施出畢生內力灌注其間,一劍刺向秦胤的心口。
「鐺!」
秦胤以玉骨扇震開司空闕凌厲的攻勢,而此時本該看守李輕眉的風斬卻是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旋即悄然退到遠處。
要破這主子親自綢繆的死局,上策就是秦胤身死,下策就是李輕眉身死。否則就只能是主子殞命,既然一定要有一人死,那麼就只能對不起秦胤了!
他從袖中取出一簇泛著幽藍光芒的飛鏢,他已觀察許久,秦胤似乎有傷在身,如今出手,必定能一招致命!
而此時恢復自由的李輕眉正納悶風斬怎麼忽然善心大發,悄悄放了她,轉頭卻看見他手中祭出一簇飛鏢。
而此時秦胤正背對著風斬與司空闕鏖戰,絲毫沒有留意身後的動靜!
「秦胤!小心!」
她目呲欲裂,猛的沖上前去一把推開了秦胤。而她自己則從高聳的城牆之上跌落。她並沒有什麼內功護體,陡然從如此高度跌落,必定血濺當場!
「輕眉!」
「輕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