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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步步緊逼

「我呸!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讓人追殺我,你擔心我事後把你供出來,急著除掉我,我死了,就算此事敗露了,查到我這里線索也斷了。好在我福大命大,躲了一劫難。」想到好友替自己枉死的那一幕,張承又害怕又憤怒。

「大人,這全是張承的片面之詞,還請大人明察!」馮嬤嬤向主審官磕頭。

「張承,你可有證據?」主審官問道。

張承老實地搖頭,「大人,草民沒有。」

「大人,罪民可以作證。」掌櫃突兀的一句話,讓堂上的局勢發生了扭轉。

迎上主審官詢問的目光,掌櫃的說道︰「罪民之前因為不放心張承,所以讓人跟了他幾日,不僅知道了他的住處,還看到了他差點被滅口的一幕。」

一個眼神,身邊另一名漢子立即說道︰「啟稟大人,跟著張承的正是罪民,小的叫馬五,在跟著張承的第三日,就看到他在大街上與人起了糾紛,原本只是一般的糾紛,可沒想到那人突然掏出了刀,好在張承身邊的人替他擋了一刀,他才幸免于難。現在想想,那拿刀之人就是欲殺人滅口之人。罪民沒看清那人的模樣,可罪民知道,那人左手有六根手指頭。」

「誒?縣主,奴婢記得,馮嬤嬤的干兒子,在馬房做活的六子左手不就是六根手指頭嗎?」荔枝在琴琬耳邊嘀咕了一句,聲音很小,恰好能讓主審官听到。

「這、這……」馮嬤嬤不知該如何辯解。

「馮氏,你還有什麼話要說?」主審官陰鷙的聲音,像一道催命的鬼符。

馮嬤嬤癱坐在地上,良久,才認命地呢喃道︰「是,是民婦做的,都是民婦做的,民婦恨不過!」

猩紅的雙眼,惡狠狠地瞪向琴琬,馮嬤嬤咬牙切齒地說道︰「琴府發生了這麼多事,琴琬是琴府的嫡女,又是縣主,她明明可以救琴府于水深火熱中,卻袖手旁觀,民婦看著老夫人和老爺每日為了府里的事焦頭爛額,心里就恨!老夫人和老爺最疼的就是縣主,縣主卻在琴府最需要她的時候置身事外,甚至還冷眼旁觀,民婦替老夫人和老爺不值。之前,又鬧出那樣的事,讓老爺顏面無存,琴府成為盛京的笑話,二少爺郁郁不得志,整個琴府死氣沉沉,這些,都是琴琬的錯!」

周圍眾人竊竊私語,沒想到這個馮嬤嬤對琴琬有這麼大的恨!

「老夫人每日在佛堂為琴府祈福,而琴琬每日在外面游手好閑,她不就是仗著自己的身份,仗著聖上的寵愛嗎?所以,民婦要毀了她,讓她名聲不保,看她如何嫁進端王府。一個破鞋,誰還敢要!」

「你個毒婦!」琴睿焯沖出來,飛起一腳踢向馮氏。

「啪!」

主審官手里的驚堂木終于拍下去了。

「放肆!」

琴睿焯撇嘴,慢悠悠地回到琴琬身邊。

主審官警告地瞪了琴睿焯一眼,卻是對馮嬤嬤說道︰「你如何想到要買、凶殺、人?為何會找上他們?」

一般的人買、凶殺、人,最多不過找兩個混混,誰會想到要找一個專門殺人越貨的團伙?

通常這麼仔細,這麼專業的,都是大戶人家,一出手就要萬無一失,還要沒有後患。

馮嬤嬤深吸了兩口氣,壓下嘴里的腥味,「民婦在後宅多年,自然知道一些腌的事,也知道民婦一旦這麼做了,若是不處理好會連累主子,所以一定要斬草除根。」

這就是為什麼她會找一個殺手組織,而不是街上的混混。

主審官冷笑,「你倒是忠心,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攬,是個不怕死的。」

「大人,民婦說的都是實話,此事是民婦一人所為,與主子,與琴府沒有一點關系!」馮嬤嬤視死如歸地說道。

「你、你讓我怎麼說你才好。」琴老夫人嘆氣,「你跟在我身邊三十多年,最是知道我的心思,縱使嬌嬌不待見我這個祖母,我依舊把她當嫡親的孫女,就算嬌嬌看不上現在的琴府,對我們不聞不問,可她始終是琴府的孩子,你這麼做,想過你自己沒有,想過,若是嬌嬌真的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這個做祖母的會怎樣,琴府其他的女兒會怎樣?」

一心為全局,琴老夫人可謂是忍辱負重。

琴琬和琴睿焯對視一眼,心里皆是冷笑。

琴老夫人是要舍棄馮嬤嬤了。

「老夫人,老奴替你不值啊!」馮嬤嬤匍匐在地,哭訴道,「老奴看著琴府這般模樣,比誰都心痛。這些年,老爺為了盛京,為了百姓鞠躬盡瘁,老夫人為了琴府,為了縣主等人付出那麼多,就是紀姨娘,也不顧外人的風言風語,接過白芷水不願打理的後院,照顧老爺,照顧夫人,還要照顧一眾少爺小姐。可到了需要縣主的時候,縣主忘恩負義,雖說沒有落井下石,可她冷漠的態度無疑是在戳老夫人的心窩子啊!」

琴琬眼楮一瞪!

果然,跟在琴老夫人身邊久了,連個下人都這麼會說話,在替自己辯解的時候,還不忘捧起紀氏等人,連她掌管中饋,都是替她母親分憂,是因為她母親不做自己分內的事,紀氏不得已才接手,還得忍受外面的流言蜚語,忍辱負重。

「罷了,罷了。」琴老夫人搖頭。

「說完了?」蕭景行溫吞吞的一句話,讓堂上悲戚的氣氛驟然一滯。

馮嬤嬤抬頭,「蕭大人,事情都是民婦做的,民婦認罪。」

蕭景行搖頭,「心思這麼縝密,行事這麼嚴謹,本官瞧著你不像是個下人,比當家主母還厲害。」

馮嬤嬤苦笑,「民婦在後宅呆久了,什麼腌的事沒見過,見得多了,自然就會了。」

蕭景行點頭,「這話不假,不過有一件事本官很奇怪。」

「大人請問。」馮嬤嬤一副無所謂的語氣。

蕭景行問道︰「你買、凶殺、人,最後卻是琴東山命喪黃泉,嚴格說起來,琴東山是你害死的。」

馮嬤嬤不答話只沖著琴老夫人重重磕頭。

琴老夫人長嘆一口氣,閉眼,轉著手里的佛珠。

蕭景行又說道︰「本官就奇怪了,你買、凶殺、人,安平縣主如何會提前知道,還設局將琴東山拉進來了?」

馮嬤嬤臉色一僵,「這個,民婦不知。」

蕭景行搖頭,「安平縣主是有多恨琴府,明知道自己有危險,不惜置身其中,也要把琴東山拉下水。」

「那是縣主聰明,知道利用機會。」馮嬤嬤語氣平淡地說道。

蕭景行笑出了聲,「那縣主真是好本事,知道這件事成了之後,會鬧這麼大,知道聖上會讓大理寺來處理這件事,知道本官會抓著這些人,還她清白。」

周圍的人嗤笑。

馮嬤嬤是把他們都當傻子不成?

若是沒有後面的這些事,安平縣主差點就要被定罪了,馮嬤嬤居然還敢說縣主會利用機會?

若縣主真要對琴東山做什麼,直接讓人在暗處動手就行了,何必費這麼多事,還差點讓自己入獄?

馮嬤嬤也知道自己的話站不住腳,可事已至此,她只能硬著頭皮挺住。

「這個,本縣主忘了說件事了,之前,是琴明箐找上本縣主,說有人要對本縣主不利,要本縣主小心。」

這麼重要的事也能忘記?

主審官已經無力指責琴琬的作了。

「琴明箐,你從實招來,究竟是誰買、凶殺、人?」

「是……馮嬤嬤。」琴明箐硬著頭皮說道。

蕭景行嘴角的笑容更深,「你知道了這件事,不在第一時間找琴東山或者琴老夫人,而是找上了縣主?」

「民女是想向縣主提個醒,讓她提防一些,而且,這事關系到縣主的安危,由她出面最好。」

「既然這樣,那你先前又說本縣主慫恿你把琴東山支到相國寺,你明知道本縣主出行有危險,還把琴東山支過來,是想做什麼呢?」

「民、民女以為,縣主既然能出行,想必馮嬤嬤買凶的事已經解決了,縣主是想與父親緩解關系,讓民女幫這個忙,把父親支出來。而且,民女雖然知道馮嬤嬤買凶的事,卻不知道這些人會在相國寺動手,所以父親……」

琴琬搖頭,「別把自己說得那麼無辜,馮嬤嬤買凶的事,琴老夫人都不知道,偏偏你就知道了。也是哦,你一直跟在琴老夫人身邊,能知道馮嬤嬤的事也不奇怪,可你明知道這件事這麼大,你又一向敬重琴老夫人,你不與琴老夫人商量,偏偏找上本縣主,你是篤定本縣主不會把馮嬤嬤怎樣嗎?還是認為,本縣主只會處置馮嬤嬤,而不會對她的主子怎樣?」

「馮嬤嬤的主子是您的祖母。」琴明箐冷聲說道。

「所以,本縣主只會認為這件事是馮嬤嬤的個人行為,而不是琴老夫人指使的?」

琴琬的問話引得眾人又是幾聲嗤笑。

這種事,沒有主子的授意,哪個下人敢這麼做?

琴明箐若是真的為琴老夫人著想,一定會先告訴琴老夫人,讓她拿主意,一來,琴老夫人是長輩,二來,馮嬤嬤是琴老夫人身邊的人,若是此事敗露,琴老夫人也會受到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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