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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皇帝伯伯的意思,哥,你先看著,別說話。」

話音一落,蕭景行已經到了堂上,身後的幾名官兵押著一群人進來。

跪在地上的幾名殺手猛地一抖,頓時像泄氣的氣球,勉強撐起脊柱的最後一口硬氣也泄了出來,癱坐在地上。

琴老夫人听到動靜,抬頭看了一眼,心里莫名一緊。

「蕭大人,這是……」主審官從座位上起來,朝蕭景行走去。

「大人,」蕭景行拱手,道︰「聖上听聞安平縣主被襲,龍顏大怒,責令本官在最短的時間里,查出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保縣主平安,更給琴府一個交代。琴東山曾經也是朝廷命官,更是太子妃的父親,不能讓琴東山死不瞑目,更不能讓琴府的人心寒。所幸,本官帶人端了他們的老窩,這些,都是這個團伙的頭,本官知道大人在審問這件案子,所以就給大人帶來了。」

「蕭大人辛苦了。」主審官重重松了口氣,朝琴琬瞟了一眼。

他就知道這個安平縣主是能折騰的,卻沒想到她這麼能折騰。她究竟知不知道,她差點把自己玩死!

不作不死!

說的就是安平縣主這種人!

收起心里的郁悶,主審官驚堂木一拍,堂下眾人打了個冷顫。

案件審理得很順利,都到了這個時候,這些歹人心里也清楚,與其負隅頑抗,倒不如坦白從寬。

其中一名書生模樣的人,自稱是這群人中的掌櫃,負責接生意。

據他的交代,是半個月前,有人拿著銀票找上他,要買安平縣主的命。

他沒有立即接下來,畢竟安平縣主的名號在那里,她要是有什麼事,驚動的可是龍都權利最大的人,他們再亡命,也不會與官作對,更何況,安平縣主身後的護國公等人,那是實實在在的軍人,豈是他們這些只會拳腳功夫的人可以對抗的。

可幾天前,那人又找上了他,不僅出了五倍的價格,交易的內容也換了,不要安平縣主的命,只要把她挾持一晚即可!

一個黃花大閨女,還是貴族圈里的黃花大閨女,在外夜不歸宿,又是被虜走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按照主顧的要求,第二天,他們把安平縣主直接扔回相國寺外的竹林便可,其他的與他們無關了,沒有人會查到他們頭上。

如此,掌櫃才接下了這筆買賣。

「當初與你交易的人可在場?」主審官沒有抱希望地問道。

「在!」掌櫃的一句話,讓主審官眼楮一亮,打了雞血般興奮。

掌櫃指著琴老夫人身邊的嬤嬤說道︰「就是她!」

「你胡說!」馮嬤嬤激動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與你見過?」

琴老夫人鎮定地吁出一口氣。

她比誰都清楚,這事不是馮嬤嬤出面的。

掌櫃的卻是笑了,「自然不是嬤嬤,卻是嬤嬤鄰居的兒子。」

關系這麼復雜?

琴琬幸災樂禍地哼了一聲。

「你、你胡說!」同樣的話,這次馮嬤嬤顯然就沒底氣了。

掌櫃繼續說道︰「大人,與罪民交易的,是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當時罪民多了個心眼,畢竟綁架縣主是砍頭的事,罪民在沒弄清楚與誰交易前,不敢輕舉妄動,萬一事情敗露,罪民等人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反倒讓真正想陷害縣主的人逍遙法外,縣主逃過了這一劫,還有下一個危險!」

義憤填膺的話,不知道,還以為他是琴琬的人呢。

「所以,罪民多了個心眼,接了這筆買賣後,讓人跟蹤那人,那人在盛京繞了大半圈,才回到城西近郊。」

主審官點頭。

城西近郊,住的都是世家大戶里得臉的下人,都是跟在主子身邊久了,有點積蓄,自己在城西買間屋子或院子,或者養老,或者給家人置辦的產業。鄰里之間多半認識,畢竟都是跟在各自主子身邊游走在各大世家之間的,時不時會打個照面。有的時候,主子之間私下有什麼事,也是讓這些下人互通口信的。

「大人,民婦冤枉!」馮嬤嬤跪行兩步,不停磕頭,道,「民婦不認識這些人,更別說找他們做什麼交易,安平縣主是琴府的主子,也是民婦的主子,民婦怎麼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而且,這個人也說了,與他交易的是民婦鄰居的兒子,與民婦有什麼關系?」

「你說有什麼關系?」琴睿焯躍躍欲試,若不是琴琬讓蕭景行偷偷拽著他,他早就沖上去了。

身體不能動,就只能嘴上泄憤了。

「少爺,老奴冤枉!」馮嬤嬤死不承認,「老奴就是在後宅做事的下人,怎麼有本事認識這些人?」

「以為我們沒證據是吧?」蕭景行突然的一句話,讓琴老夫人渾身一抖。

堂外出現一陣騷動,士兵押著一名十七八歲的男子進來了。

嬤嬤一見到那人,頓時癱坐在地上,嘴里呢喃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話。

「堂下何人?」主審官開始端架子了。

那人匍匐在地上,衣衫襤褸,臉上盡是污垢,顯然是吃了一番苦頭的。

「回大人,草民名叫張承,住在貓兒巷,與馮氏是鄰居。」男子聲音有氣無力,顯然是餓了很久。

主審看了他一眼,「你做了什麼,從實招來!」

「威武!」

配合著官差的聲音,堂上的氣氛頓時肅穆了幾分。

張承猶豫了一下,硬著頭皮說道︰「回大人,草民受馮氏的指使,找人聯系上了殺手,欲找人挾持安平縣主,敗壞她的名聲,讓她……讓她不能順利嫁進端王府。」

眾人嘩然!

「仔細說說,」主神語氣嚴厲,「馮氏為何要指使你,你為何要為馮氏辦事,事情的經過又是怎樣?」

一旦開了口,張承也是豁出去了,眼楮一閉,認命地說道︰「回大人,草民的父母也是在大戶人家里做活的,得了臉面,在城西近郊置辦了一個院子,與馮氏是對門。因為都是跟在主子身邊,平日里主子聚會的時候經常見面,再加上又是鄰里,所以關系很好。前段時間,草民的母親因為主子間的算計做了替罪羔羊,賠了一大筆銀子,馮氏借了些銀子給草民一家。那日,馮氏找到草民,說,若是草民幫她做件事,就不用還銀子了。草民的父母因為被主子遷怒,已經沒了活計,別說還銀子了,就是生計都成問題。馮氏對草民許諾,草民要是把事情辦成了,不僅可以不用還銀子,還能再得筆銀子,草民就同意了。」

說到這里,張承怯生生地瞄了一眼主位上的主審官,沒從他的臉上瞧出什麼端倪,只得繼續說道︰「當草民得知馮氏要對付的是安平縣主,心里也猶豫了一下,可生活所迫,就應了下來。後來,經過多方關系,找上了掌櫃,做了這筆買賣。」

「大人,民婦冤枉!」馮嬤嬤又開始嚎道,「這全都是張承的一面之詞,民婦是曾借過銀子給張家,不過是看在大家是鄰里,又都是侍奉在主子身邊的,民婦也體諒他們的難處,想著能幫一把就幫一把。」

憤恨地看著張承,馮嬤嬤難以置信地說道︰「好你個張承,我好心接濟你們,你倒好,恩將仇報,你是何居心!」

「大人,草民句句屬實,還請大人明察!」似乎是想證明什麼,張承在懷里掏了兩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雙手遞上,「大人,這是當初馮氏要草民買凶時的銀票,草民私下留了一張,逃命的時候也不敢用,怕被人找到。」

否則,他也不會如此狼狽了。

主審官將銀票翻來覆去地仔細看了看,對琴琬說道︰「縣主,您來瞧瞧。」

其實,銀票沒什麼特別的,是盛京最大的錢莊的銀票,全國通過。

琴琬只瞟了一眼,就說道︰「大人,單從銀票上,本縣主沒瞧出什麼端倪,這種銀票很常見,不能瞧出什麼,本縣主只知道,琴府還是相府的時候,就用的這個錢莊的銀票。」

琴琬說得是實話,可主審官有些哭笑不得,他明明是想讓琴琬指證的,可琴琬倒好,模稜兩可的話,讓他如何接話?

案件似乎進入了一個死胡同。

張承突然說道︰「啟稟大人,草民在幫著馮氏買凶之後,就被人追殺,小人懷疑是馮氏想殺人滅口!」

「你血口噴人!」馮嬤嬤猙獰地說道,「我好心幫著你們一家,你娘老子得罪了主子,被主子打發出來,你們一家生計困難,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借銀子給你們,你倒誣陷我,究竟是誰給了你什麼好處,要你這麼對我?」

恍然大悟地瞪眼,馮嬤嬤指著張承的鼻子,說道︰「我明白了,你是針對我的主子,是想借我對我主子不利!」

琴琬暗自搖頭。

這個馮氏倒是忠心啊,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維護琴老夫人,這話一出,有心人又要想很多了。

張承也是個渾的,見馮氏死咬著不承認,顧不得場合,一口唾沫吐在馮氏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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