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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白芷水無心管理後院,更不在乎琴東山身邊的女人,所以這些妾室的賣身契都在琴東山自己手里,至于紀氏……

琴琬冷笑。

紀氏是特殊的存在,琴東山怎會讓她賣身?

要是賣身契落在了白芷水手里,那還了得?

琴明月正是知道這點,所以才求琴東山。

琴明月身體一僵,與琴明軒偷偷對視了一眼,跪行著「走」到白芷水面前。

不等兩人開口,白芷水就溫吞吞地說道︰「老爺,妾身不求別的,只求公平。」

所以,你怎麼對我,就怎麼對紀氏。

如此而已!

「要不,這事還是等案件水落石出之後再做定奪?」京兆尹硬著頭皮做和事佬了,「這事想必聖上已經知曉了,不日就要交給大理寺,在座的各位大人今兒都是陪審,還請離開前在供詞上簽字畫押,做個見證。至于紀氏……恐怕要等聖上的話了。」

琴琬白眼。

京兆尹明顯是在給混亂的琴東山支招啊。

「老爺,啊——」紀氏一聲尖叫,身下一灘血水慢慢擴散。

「這……」

「快傳府醫!」

花廳里頓時亂作一團,琴東山驚慌失措地四下叫人。

果然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琴琬笑眯眯地看著亂作一團的四人。

「阿水……」白華風擔心地看著白芷水。

「大哥,沒事,不過是個妾,用不著上心。」白芷水冷眼看著琴東山指揮下人將紀氏抬出花廳,琴明月與琴明軒緊隨其後,自然而然的動作,壓根就沒想到要向她請示。

「各位大人……」京兆尹滿頭大汗,明明是一年中最冷的時候,他卻汗流浹背,渾身燥熱,「各位大人,此事事關重大,下官先走一步,將此事報上大理寺。」

「也好,我們一起。」

有了借口,眾人紛紛起身告辭。

紀氏因為還在問診,暫時留在了相府,桃紅一家與竇智、竇夫人則被押進了大牢,等著進一步發落。

花廳安靜下來,琴東山掛念著紀氏的情況,卻又知道不能就這樣離開,心神不定地坐在花廳里。

良久,府醫皺著眉頭進來了。

「怎樣?」琴東山迫不及待地問道。

「回老爺,紀姨娘已經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琴東山面色一喜,「那她現在的情況怎樣?」

「咳、咳……」琴老夫人輕咳了兩聲,琴東山果然收斂了臉上的喜色。

府醫眉頭皺的更深,「回老爺,紀姨娘的情況不太好,有小產的征兆……」

「不管用多貴的藥,一定要保下我的孫子!」琴老夫人比琴東山還著急,先前琴東山那一腳可是用了狠勁。

琴琬百無聊賴地看著手指,前世紀氏是沒有這個孩子的,所以她壓根就不擔心,能不能生下來還不知道呢。突如其來的孩子並沒有打亂她的計劃,或許,這還是她的機會呢。

「東山,不管怎樣,紀氏肚子里的都是你的孩子,更是相府的孩子,一定要保下孩子。」琴老夫人再三強調,似乎很在乎這個庶孫。

想想也是,在她眼里,紀氏才是她理想的兒媳婦,他們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五口,三代同堂。

「老夫人心善,對個小妾都這麼好,更何況還是個待罪的小妾。」比起白華風,白華瑜的嘴皮子就要利索很多。

「小舅子誤會了,」琴東山尷尬地解釋道,「我母親也是疼愛未出生的孫子,不管大人有什麼錯,孩子都是無辜的,再說,多個孩子,焯哥兒日後也多個助力。」

「要是紀姨娘真放了印子錢,且被定罪了呢?」

那她肚子里的那個,還會是大哥的助力嗎?

琴琬「擔憂」地問道。

琴東山面色一僵,支吾了兩句,也沒說個所以然出來。

琴琬並不期待他的答案,所以沒有繼續糾結。

放印子錢的是竇府的人,紀氏手里只有個賬本,只要竇夫人不把她供出來,紀氏自會沒事,整件事,相府只是暗中參了一股,沒有字據,沒有記賬,誰也找不到把柄。

這也是紀氏聰明之處。

而且,以紀氏與竇夫人的交情,竇夫人也不會供出紀氏,畢竟竇夫人還把希望放在紀氏身上。

琴琬並不失望,從一開始她就沒指望用這件事讓紀氏無法翻身,游戲是要慢慢玩的,一下就弄死了,她不是白回來一場?

更何況,紀氏這次擅自做主設計她母親,弄得琴東山很被動,更是讓相府陷入了危機,這是琴東山無法容忍的,兩人之間的裂縫才剛剛開始。

見差不多了,白華風和白華瑜也起身準備告辭,目光在琴琬身上轉了兩圈,有些復雜。

「大舅舅,小舅舅,過幾日嬌嬌和娘、大哥一起去看望外祖父和外祖母。」

「嬌嬌,你是說……」白華風有些激動。

琴琬點頭,「這些年是嬌嬌任性了,讓外祖父和外祖母傷心,大舅舅、小舅舅,到時你們可得幫嬌嬌多說幾句好話。」

怯生生的模樣,還帶著幾分別扭。

「好,嬌嬌放心,回去了,小舅舅就告訴你外祖父,外祖父高興還來不及呢,怎會生嬌嬌的氣?尤其是你外祖母,一直盼著你去呢。」

琴琬眼楮有些濕潤,又有些緊張,不過在看到兩個舅舅被她打岔,目光親切許多後,更是松了口氣。

她知道今日她的表現反常,先是在大人們審問案情的時候,引導琴東山和紀氏步步走進她的邏輯陷阱,最後,更是用簡單粗暴的方法結案。先不說以她五歲的年紀如何能做到這種籌謀,就是她囂張跋扈又不學無術的性子,也不會有這樣的心計。

大舅舅心里有了疑問,所以才會用復雜的眼神看著她。

又是一陣手忙腳亂,紀氏的情況暫時穩定下來,因為懷有身孕的緣故,沒有被立即押進大牢,而是被琴東山關進了相府祠堂。

說是關押,其實是變相地養胎了,在聖上還沒最後下旨前,紀氏肚子里的可是金疙瘩,得小心伺候。所以祠堂里添了被褥和火盆,送飯的人也是琴東山安排的心月復,吃食都是單獨用小廚房做,顯然是在防備白芷水。而琴明軒和琴明月則主動陪著紀氏待在祠堂,一起懺悔。

三人都很安分,琴明軒帶了書本,琴明月拿了針線,白天的時候兩人一個看書,一個做繡活,晚上用了晚飯,也是早早地就睡下了,不僅誠心懺悔,還修身養性了。

盡管三人話不多,氣氛卻很溫馨,大有做給某些人看,氣死某些人的意思。

「軒哥兒,明月,委屈你們了。」紀氏平躺在地鋪上,身下是厚厚的棉墊,身上蓋著棉被,身邊放了三個火盆,氣色紅潤,哪里有一點病氣?

「娘,你好好養胎,二哥和明月會一直陪著你的。」琴明月細心地為紀氏掖了掖被角。

「是啊,娘,你如今是雙身子,別想太多,安心養胎就是。祠堂安靜,爹又安排了心月復照顧你的起居和飲食,你大可放寬心。後院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如今也不用你操心,更不用防著白芷水。這里有琴家的列祖列宗保佑,你只管調養身子。至于兒子和明月,你就更不用擔心了,這里安靜,兒子可以多讀會書,明月也可以做繡活打發時間。至于他們……」

抬頭,琴明軒看著「芷院」的方向,笑了,「布置了那麼多年的棋子,是時候派上用場了。」

梅花宴是一年中皇宮最熱鬧的宴會,作為年終聚會,意義非凡。既要總結各位官員一年來的付出,褒揚他們的業績,還要為明年的運勢討個好兆頭,所以,梅花宴從三個月前就開始籌備,皇後更是親力親為,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琴琬今兒一身宮裝,與琴睿焯並肩走在琴老夫人身後,一起的,還有琴明箐。

琴東山進宮後就與同僚走到了一處,按理說,這種場合他應該帶著琴睿焯,可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讓琴睿焯跟著琴琬。外人猜測,估計是琴睿焯的不學無術讓琴東山失望了,所以才放棄了這個兒子。

琴睿焯並不在意,可琴琬心里卻不舒服。

如果換做是琴明軒,琴東山巴不得帶在身邊顯擺。

女眷這邊,看似帶隊的是琴老夫人,其實是琴琬。

白芷水如往年一樣,沒有進宮,前世的時候,琴琬是不在意的,白芷水的性子與她差不多,都是我行我素的主,一個宮宴而已,不來就不來,誰讓老皇帝給了琴琬特權呢。

琴老夫人因為第一次進宮,大的規矩雖然不會出錯,可到底是眼界窄了點,底氣不足,有些縮手縮腳,所以一行人中只有琴琬和琴睿焯是最輕松的。

梅花宴安排在一片梅林里,雖然比不上小青山的梅林大,可勝在品種多,又有專門的花匠悉心照料,倒也是處風景。雖然是在室外,可周圍都圍上了遮風的油布,又放置了火盆,十分暖和。

暖棚搭建得很大,畢竟要容納那麼多官員,中間還要騰個舞台出來。

「嬌嬌!」順著聲音望去,琴琬看到了兩個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

面色一喜,琴琬與琴睿焯立即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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