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突然陷入了一個空間陷阱般,獨孤明月突然發現整個惜雨閣顯得那樣安靜,安靜得甚至有些異常,她的靈識迅速覆蓋住整個惜雨閣,倏向四周蔓延開來,她想要尋找到讓她感到詭異的來源,卻始終被一種奇特的能量層隔離開,這種能量似曾相識,卻又全然陌生。
獨孤明月蹙著眉,正搜索著卻發現一股怪異的似金屬敲擊發出的聲響從四面八方的傳來,悉悉索索連續不斷的聲音在獨孤明月的耳中顯得異常清晰,她的靈識此刻也發現了惜雨閣的四周空中都有著黑壓壓的一片,還在不斷的擴張著,獨孤明月看清後禁不住悚然大駭,那些黑雲竟然是無數只小型飛蟲組成的!
獨孤明月的靈識不斷的放大著那些小蟲的樣子,那些蟲子腿腳皆是尖利的毛刺,嘴上竟然也有著利齒雖然一只小蟲只有綠豆大小,可是若是整片整片的小蟲傾襲而來,獨孤明月無法想象,人若是被蟲子們包圍最後剩下的會不會只是一堆枯骨……
沒有時間了,蟲子幾乎要覆蓋住整個惜雨閣,獨孤明月來不及去想為什麼安陽王府中的陣法都失去了作用,她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不能再讓蟲子們聚集下去,絕對不能讓它們靠近半步!
怎麼辦?獨孤明月心念一動,天魔琴立刻出現在她的面前,她雙手輕抬,以一種玄妙的手勢落在琴弦之上,山泉流水之音迅速響徹在惜雨閣之內,音波以獨孤明月為中心,急速的蔓延著,逐漸覆蓋住獨孤明月身邊的人。
就在這時,那金屬敲擊一般的聲音突然變化了起來,變得急促而波濤起伏,惜雨閣上空的黑雲隨著聲響不住的變換著,隨著一陣尖銳的鳴響,黑雲驟地向下方壓來,情勢危急,雲惜花與東煌海離獨孤明月最遠,天魔琴奏出的聲波與黑雲們同時向他們撲去。
一切都只能听天由命了,黑雲的速度並不比天魔琴奏出的聲波慢,獨孤明月心中一凜,全身所有的源力運轉起來,以十成源力全力催動著天魔琴,霎那間,音波的速度驟地超過黑雲的速度,將雲惜花與東煌海也圍進了能量罩內。
這時,黑壓壓的飛蟲群在那金屬敲擊一般的聲響操控下不停地沖撞著能量罩,前僕後繼,絲毫不在乎傷亡狀況。
東嚴正等人早已傻了眼,呆愣著不知所措,他們從未遇到過這種情況,這是天宗總部啊,別說那些天衛門的厲害,就是那五行陣與反五行花樹陣的威力也是不可小覷,這怎麼可能呢!東嚴正自己都壓根不願相信此情此景,他心中突生出一股悲涼,天宗總部竟然如此不堪一擊?
可是他畢竟是堂堂天宗長老,在獨孤明月的聲波與黑雲同時向雲惜花與東煌海攏去的同時,他登時反應過來。
那蟲,似乎是蠱啊!東嚴正聚力于雙目,看著那些小蟲的樣子,他深深的感到憂慮,這樣的蠱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東嚴正都不知道的東西,更別說天宗的其他人,青書、黃 等人還在那些黑雲的震駭中未恢復過來,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呆愣的模樣,而此時的雲惜花與東煌海切身經歷了黑雲的威脅,正是冷汗淋灕,渾身酸軟著。
不能怪他們的驚駭,那些黑色蟲子們的模樣實在是恐怖,而且面對這從未見過的利齒飛蟲,不免生出恐懼之情,更枉論是面對著黑壓壓的一大片,猶若黑色的洪水一般似乎立刻要傾瀉而來,霎那間就能徹底毀滅他們的生命,誰能不懼?誰能不驚?
除了獨孤明月,能量罩內已經看不到一絲的亮光,能量罩的外層已經被蟲子們爬滿覆蓋,能量罩內,只剩下獨孤明月等人的呼吸聲,還有著急促的喘息聲……
獨孤明月不斷彈奏著天魔琴,身上的源力不斷地消耗著,人數太多,能量罩範圍也較大,即便所有人都已緊緊聚在獨孤明月周圍,可長時間的耗費源力讓獨孤明月有些擔心起來。再這樣下去,她恐怕支持不了多久!
忽然間,獨孤明月敏感的覺察到能量罩外的蟲子們變換著進攻的方式,它們原本在不停的撞擊著能量罩,片刻之後,它們仿若覺察著這方法不對,並不能破壞能量罩的絲毫,反而死去了不少同胞,于是它們改撞為咬,以它們尖利的牙齒撕咬著能量罩的外層,企圖咬出一個洞來。
不得不說它們聰明,或者該說是指揮它們的人太過狡猾,而這種撕咬之法似乎根本的震撼了獨孤明月,因為她發現她的源力在加速著不斷的流失,她覺得就是那些蟲子們吸收了她的源力!
這,怎麼可能!
獨孤明月從未如此的慌張,敵方是誰都不清楚,而那些蟲子竟然難纏至此,該怎麼做才能解除危機?才能保住大家的平安?她心中思索著,否定了一個又一個念頭,雙手卻絲毫不曾放緩,仍是不斷彈奏著天魔琴,維持著能量罩的運轉。
這時,能量罩卻出現了紕漏,東嚴正等人感到能量罩的一處開始看得到一絲亮光了,他們心中無喜卻懼,因為他們都明白,若是有了光亮也就是說能量罩被蟲子們攻破了,若是那些蟲子們向他們襲來,恐怕……眾人臉色一白,已然想到了最壞的打算。
「呵呵,若是能與海哥死在一起,惜花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雲惜花悲涼的一句攪得東嚴正的心情更加窒悶,緊抿著嘴角,不過轉念一剎那,他的眼神卻越發堅定地看著額角已有汗珠的獨孤明月,他覺得上天不會這樣對待他們,命定之人難道就這樣消逝嗎?不可能的,這根本不是命運的走向,宗主她一定能夠帶著他們度過死亡威脅。
獨孤明月額角的汗珠越來越多,她的源力此時剩下不到兩成,已是勉強維持著音波能量罩,一時間她竟然想不到任何辦法去突破這樣的危機。若只是她一人,她絕對能夠全身而退,可是此時有著天宗眾人與她在一起,她是不可能丟下他們自己退卻,那樣她也就不是獨孤明月了。
情勢越來越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也是對天宗等人最大的折磨,就在獨孤明月耗盡源力的一霎那,層層的黑氣猛地從獨孤明月的身上蔓延散步著,直至附在了能量罩的內層,並且漸漸與能量罩融合在一起,漸漸地,那黑氣逸出了能量罩外,覆蓋著那些黑色利齒飛蟲的身體……
怎麼回事?譚嘯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寶貝們似乎出了意外,為何突然間他有種和那些寶貝們失去聯系的詭異感覺?不可能啊!這些噬魂蠱是不會出問題的,這些可是師父流水的心血結晶,噬魂蠱原本只是普通的噬石蟲,它們總是群居一處,以啃食岩石為主。可自從四年前流水做了個試驗以噬石蟲制蠱之後,這些寶貝們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成天以鮮血喂養以肉食為引子的結果就是它們變得嗜血而凶殘起來,完全不是以前那些溫和吃石頭的小蟲子了,而是成了嗜血噬魂的凶殘殺手,唯一能夠控制它們的就是流水的銀笛,據說那是巫族的神聖法器。
譚嘯對巫族之事並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巫族的力量絕對是深不可測的,他的師父流水正是巫族中的一個重要人物,否則也不可能得到巫族的法器。
這一次他偷了師父的銀笛,將這些寶貝們帶出來,為的就是要一網打盡,絕不能有漏網之魚!可譚嘯現在突兀的生出些許不安,也許他的巫術修行還不夠,否則噬魂蠱怎麼會失控?
「殿下,為何還沒有攻破?」太陰教的八**王之一的屠戮法王有些不耐煩了,他的手開始發癢,迫不及待想要狩獵生命。
「法王莫急,再等等。其他人都殺了?」
「是。」說話的是沉默法王,他很少說話,也許一個月才說一個字,但是他練的卻是千刀鎖,是武器中最難修煉也是最不低調的,因為只要一動手,千刀鎖的千把小刀就會發出聲響,絕對無法偷襲他人,但是殺傷力最大。
「一共一百零七個人,戰斗力驚人,不過,」話沒說完,奸詐法王「嘎嘎」奸笑道,「不過他們中了咱們的毒,只有三成功力。」
而就在這時,能量罩終于被噬魂蠱給攻破了。
譚嘯見此情景,終于放下心來,他微微一笑,眼神狠辣,對著八**王、三十六天罡以及七十二地煞說道︰「咱們該準備進攻了,一個不留!」
「是,殿下。」
眾人齊聲應道,可就是這一刻,情勢卻發生了驚異的變化,噬魂蠱們並沒有听從譚嘯的笛音攻入能量罩內,而是靜止不動,似乎集體在待命著命令,可明顯不是等著譚嘯的命令。
譚嘯心頭一沉,陡地生出一種極端不妙的預感,他卻無法相信這種詭異的感覺,因為他想不出那些寶貝們能有什麼理由不听從笛音的指揮。
「殿下,情況不妙。」八**王中最為沉穩的智慧法王見此情形,立刻覺察不妥,于是立即建議殿下撤退,不過他態度並不堅決,因為他也見識過噬魂蠱的厲害以及巫術的神奇,雖然噬魂蠱的情況有些奇怪,可是泰河國師流水還有誰能控制噬魂蠱?他對流水的欽佩信服使得第一次他的判斷出現了偏頗,可世情總是難以預料,也許就是這些許的失誤導致了致命的傷亡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