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銀子的份上,官兵才勉強進去通報,這時府台大人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幾個姨太太爭搶著圍在他身邊哄他開心。
听官兵來報,府台大人這才想起來,他把這事給忘了,于是便問幾個姨太太有沒有買布料這事,沒有的事,得到幾個姨太太肯定的回答。
況且府上的采買都是中年人,沒有王掌櫃口中說的年輕男子。
感覺事有蹊蹺,府台大人在判案方面已有經驗,難道是遇上騙子?
此人以賣布料為由,故意接近他家,不知有什麼不可高人的目的?
當即,府台大人讓官兵把王掌櫃帶進府里,他要親自審問。
王掌櫃听說府台大人要見他,以為這筆買賣能成,一絲喜悅涌上心頭,臉上頓時笑靨如花,屁顛屁顛地跟在官兵後面進了府。
官兵把王掌櫃手上的紙條呈上,府台大人一看,一雙入刀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他,威嚴得像審視犯人一樣,王掌櫃心中直打顫。
不過,王掌櫃走南闖北,自認也是個有見識的人,況且他只是一個正經的小商販,沒有做偷雞模狗、殺人放火的事,也就膽子大了些,他把年輕男子去他店里購買布料的全部經過,一五一十如實的講出來。
聞言,府台大人的臉更陰沉了,但他作為地方官員,凡事講究證據, 為了讓王掌櫃信服,當即吩咐管家,「把府上的幾位采買全叫來,讓這位掌櫃當場辨認,到底是哪位采買經手辦理?」
沒一會,府台大人府里的幾名采買全部來到了大廳,王掌櫃看了看幾位采買,當即傻了眼。
王掌櫃清清楚楚記著男子的相貌,長得年輕英俊,身手不錯 幾位采買中根本沒有年輕男子這個人。
真是年輕男子故意耍他!
男子為什麼要這樣做?他就是想破頭,也想不出原因。
這個玩笑開大了!
府台大人身居高位,豈能是他能夠招惹得起的,搞不好要蹲大牢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王掌櫃腿腳一軟,跪在府台大人面前,哭訴道,「我是被人騙了,請大人明查!」
「先搜搜身,再查布料里面可否藏有什麼武器,查仔細點。」府台大人心想,如果不是他回家剛好踫上,可能他府上就要遭殃了。
王掌櫃被人扒光了衣服,只剩下內衣,像犯人一樣被官兵嚴加看管,府台大人指揮著官兵趕緊動手搜查。
一車布料被翻得滿地都是,沒有發現問題,官兵才罷手。
王掌櫃心疼死了,這車布料都是上等貨,價值不菲,簡直是割他身上的肉。
府台大人當即宣布道︰「布料店王掌櫃故意欺騙朝廷官員,膽子不小啊!要麼挨二十板子,布料全部沒收;要麼就是以欺騙罪,關入大牢,等候審判!」
兩種選擇,對于王掌櫃來說,都是他不能承受的,可他必須選擇一種,他是個生意人,蹲大牢對他的名聲不好,以後他還怎麼在商界立足。
那麼他只能選擇沒收布料,挨板子,對于他來說,身體和錢財受損,總比悔了他一輩子的前程好。
王掌櫃面朝下,自願扒在老虎凳子上準備挨打,官兵下手毫不留情,打得又重又恨,二十大板下來,他的**早已開了花。
棍杖完畢,王掌櫃像乞丐一樣被扔在大街上,滿身血跡斑斑,路人皆指指點點,他簡直欲哭無淚,不知招惹誰了,為什麼要如此懲罰他?
想起那對故意陷害他的狗男女,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必須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王掌櫃縱橫江湖多年,黑白道朋友多的是,就是把整個地球翻過來,也要找到那對狗男女,把他們鞭尸活埋。
府台大人位高權重,他奈何不了,也怪他自己考慮不周,一心只想著賺錢,撞上了槍口,吃一塹長一智,夜路走多了,總會撞上鬼。
心中這口怨氣不出,王掌櫃自認枉自為人,想到男子功夫高強不好對付,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他舍得花錢,天下殺手多的是,解決這一兩個人,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我要你們的賤命!」王掌櫃忍著痛,當即對天發誓。
舒涵與藍天當然不知道王掌櫃的下場這麼慘,他們來到醫院,舒信河夫妻已經收拾好簡單的衣物,正吵嚷著要求出院,大叔大嬸不知如何是好。
在醫院里,每天高昂的醫療費,花錢如流水,舒信河夫妻辛苦了一輩子,他們心疼錢啊!
舒涵和藍天勸說無效,也只好遵循他們的意思出院,回家靜養。
走時,舒涵拿出買來的布料給大叔大嬸,他們說啥也不肯收,把上次舒涵給他們的銀子退還給她。
舒涵只好道出實情,說大叔的衣服是被她拿走的,當時情非得已,她這是補償他們。
當然,退還的銀子舒涵沒有收,就當作大叔大嬸這些天照顧舒信河夫妻的辛苦費,多出的銀子,就當作好心救濟大叔大嬸。
大叔大嬸人好心善,這些天對舒信河夫妻無微不至的照顧, 舒涵看在眼里記在心頭,以後有賺錢的機會,一定不會忘記他們,帶著他們一起發家致富。
考慮到舒信河夫妻身子虛弱,藍天租來兩輛馬車,他們夫妻坐一輛,他與舒涵和小月兒坐一輛,馬車搖搖晃晃地向家的方向趕去。
舒氏看著懂事的藍天,嘴角彎彎喜上眉梢,她想著舒涵的及笄禮還等半年就到了,這丫頭與藍天走得這麼近,以免被人說閑話,看藍天也正有此意,干脆把這門親事定下來,她沉思著如何開口詢問藍天的意思。
回到家,看著寒酸破舊的屋子,也是溫暖的味道,也是甜蜜的味道,一家人高興極了。
俗話說得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打開房門,院子里面凌亂不堪,上次舒老婆子一家來鬧,家里已經面目全非,于是舒涵趕緊動手收拾起來, 擔心舒信河夫妻的身體,舒涵讓他們先去休息。
藍天擼起袖子,馬上便參與進來,與舒涵一同收拾,沒一會院子里便收拾得妥妥當當、擺放得整整齊齊, 小月兒在旁邊不住的夸獎藍天哥哥,能文能武,是無所不能的神。
藍天淡然一笑,說小月兒這張巧嘴,簡直可以說書了。
小月兒被人夸獎,心情好得沒邊,沖藍天擠眉弄眼,高昂起小臉。
「藍天哥哥所言極是,我以後不但要說書,還要像姐姐講的那樣,當一代女將,像花木蘭和穆桂英那樣的傳奇人物,上戰場沖鋒陷陣。」
花木蘭是誰?穆桂英是誰呀?
藍天茫然的看著小月兒,听小月兒的口氣,這兩個人物不簡單!可他從來沒有听說過女人能夠上戰場帶兵打仗!
小月兒沖藍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嫌棄道,「藍天哥哥,你說你上通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可這兩個傳奇女英雄,你咋不知道呢?
說明你是吹牛大王,如果現在你拜我小月兒為師,我就馬上講給你听,你听了這個故事,可以讓你心血澎湃,熱血沸騰,對你大有幫助。」
「吹吧!要我拜你為師,不知你有什麼本事?說來我听听!」藍天一副看好戲不怕事兒大的態度,小月兒正要開口,忽然被舒氏的聲音打斷。
「藍天,你進來一下,我有話問你!」
舒氏站在門口,看著可愛又調皮的小月兒,忍不住勾起嘴角,這丫頭的嘴巴與舒涵一樣,甚至比舒涵更厲害。不過,她的倆個女兒都懂事听話,讓她感到很欣慰。
藍天嘴上應著,馬上放下手里的掃帚,邁步來到舒氏的房間,舒氏見小月兒好奇要跟著進去,當即阻止,說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能進去,然後順手把門關上。
「母親,你要搞清楚,我才是你的親生女兒!」小月兒嘟起嘴巴,直跺腳。
舒涵抬頭望了一眼,什麼事情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以前舒氏從來沒有大白天關門的習慣,不知道要搞什麼鬼?
舒氏的舉動,頓時勾起了小月兒的好奇心,她站在門口,耳朵貼在門板上,伸出手小聲招呼舒涵過去,故作神神秘秘道,「姐姐,快來,我知道他們商議什麼?」
舒涵輕腳輕手上前,耳朵貼近門板上,里面的人聲音很小,听不清楚。
「姐姐,听父母親說過,他們要把你許配給藍天,過不久你就要嫁人了。」小月兒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舒涵大吃一驚,她現在還不到15歲,就要給她許配人家,還要把她嫁出去,簡直是天方夜譚,這舒氏夫妻可真考慮周全,事事替她著想。
上世她二十幾歲還沒有結婚,男朋友倒是有一個,她感覺男子各方面都不錯,口才好人長的也帥。
不過後來,她在無意中發現男子與其他女子有來往,處于三角戀關系,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相信能說會道的男子,那些甜言蜜語都是騙人的鬼話。
于是,從那以後,舒涵發誓不再相信男人,她要靠自己撐起一片天。
而藍天的性格與她前男友有些相似,他油腔滑調的程度與他簡直不錯分毫,雖然藍天做事看上去靠譜點,但不知他是否真心。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猜不透,而男人的心思,何嘗不是如此。
所以,從始至終,舒涵把藍天只是當作朋友,根本沒有那種男女之情。
「我怎麼可能嫁給他?」舒涵听見小月兒的話,立馬反駁,藍天看上去很優秀,可不是她的菜,她要找到自己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