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條鞭子快準狠的打在男子的手上。那個虎族男子吃痛的收回手。
女子只覺得身體一輕,下一瞬,一件寬大的衣袍攏住了她。
男子攔住她的腰肢,足尖輕點間,之前輕薄她的虎族青年立刻被踹飛遠,男子俊雅的臉在陽光下發著光。
是妲公子!
女子快慰的笑了,還好,不是所有人都是冷漠的旁觀者。
「虎族君上好大的架子!」蘇皎皎收回手中的鞭子,冷冷道。
她只恨自己的鞭子沒有妖尾那樣的威力,否則定然將那幾人的腦袋割下來當球踢。
「先回去換件衣服吧。」妲寂將自己的外衣留給了女子,走到了蘇皎皎的身後。
「君上!」
「君上!」
看到蘇皎皎,這群兔族人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看到女子被救下之後,更是興奮。
「閉嘴,我沒有那麼懦弱的族人。」蘇皎皎冷冷道。
她知道兔族人懦弱,但沒想到會懦弱到這種地步。
別人都欺負到頭頂上了,他們居然還踮著腳讓他們爬得更高些。當真是沒骨氣的!
數百人對上十幾人,居然這樣都放任外人欺負自己人。
一打一打不過,難道就不能三打一,五打一,或者十打一。要是十打一都斗不過的話,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在自己的地盤上都放任自己的族人被欺負,蘇皎皎是在無法想象在外界兔族人該是以怎樣的面目對對別人的。
看到剛才一幕,蘇皎皎恨不得一鞭子將這些人低著的頭抽下來。
既然不喜歡抬頭,那就永遠都別抬頭了。
他們也知道蘇皎皎現在正在氣頭上,沉默的站在一旁。
他們打不過,他們能怎麼辦?
「皎皎,你來了。」槲櫟滿眼寵溺。
「槲櫟君上可別叫得那麼親近,我怕折壽。叫我蘇君上就好。」蘇皎皎雙手抱胸。
她倒要看看這槲櫟在耍什麼花招。
槲櫟笑得越發的寵溺,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玩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嗎?」
「回哪兒?」
「我們家啊!」
蘇皎皎笑,「你消息倒是靈通,大公主前腳才走,你後腳就來了。莫不是大公主在這里,所以你不敢來吧?」
她才懶得管這會不會戳到槲櫟的痛點,他們本來就是死敵。他越痛她越高興。
果然,槲櫟將僵硬了那麼一瞬,「你我可是真真正正成過親的,你忘了嗎?」
蘇皎皎,「忘了。」
大概是沒想到蘇皎皎這麼直接,被她嗆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今天無論如何你都得跟我回去。」
「不回去又怎樣?」她就不信槲櫟敢當著哥哥的面將她壓回去。
她們有大公主做靠山,他又能如何?
「是嗎?不知道當大公主知道和妲寂成親的人就是你的時候,會怎麼對你們了?」槲櫟也不惱。
他倒要看看,當大公主知道兩人一直將她當猴耍的時候,會不會還會保她?
「行啊,你去啊!」
蘇皎皎雙手抱胸,要是哥哥之前沒和他說那些的話,她倒是會擔心。
但是現在哥哥已經和她說開了,他們和大公主說起情誼更像是盟友。
盟友之間的關系可比情人牢靠。好處才是一切的動力。
你喜歡一個人因為他會讓你臉上有光或者會給你你想要的寵溺。你工作,因為你想要有錢做更多喜歡的事。你喜歡讀書畫畫,因為這會讓你得到滿足,能得到別人的夸贊。
沒有人真的會去做毫無意義的事,你覺得它沒意義,或許只是看起來沒意義罷了。
「剛巧,我也有些事要和大公主說。」她低頭,在槲櫟的耳邊低語,「你說,要是由于你的一念之差,將流岸和微淵一齊拉下馬。你說,他們會不會弄死你?」
「你族不也過去了嗎?你以為我們被抓住了,你們逃得過嗎?」槲櫟惡狠狠的說。
他之前就像是找了魔一樣,只想狠狠地報復一下。現在被蘇皎皎一瓢涼水潑醒,從頭涼到腳。
「反正活著也是被你們壓迫,現在能將你們三族一塊拉下馬陪葬,很值呢!」蘇皎皎若有所思。
這群人就是欺軟怕硬,要是她軟綿綿的,還不知道會被怎樣打壓呢。現在這麼硬氣,反而讓槲櫟勢弱了。
一邊和槲櫟扯皮,蘇皎皎還暗搓搓的派人通知了流岸和微淵。
戲嘛,當然是人越多越熱鬧。
「你!「槲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麼一個油鹽不進手上還握著自己把柄的人,他又能怎樣。
這邊兩人在僵持著,那邊收到消息的流岸和微淵齊齊臉黑了。
這槲櫟想死可以,但別拉上他們啊!沒見為了不刺激蘇皎皎兩兄妹,不僅他們沒有走進兔族的領地,就是手下的人都被他警告離兔族人遠些嗎?
那蘇皎皎就是個亡命徒,就算是頂著錐心蝕骨的疼痛都要弄死虎族君上。要是真的逼急了,那可是什麼事都干得出來的。
這般想著,火急火燎的趕去兔族。
看到兩人的時候,可想而知槲櫟的臉色有多好看。
他不過是來殺殺蘇皎皎的銳氣,怎麼又將這兩尊神惹來了?
「你干的?」他質問蘇皎皎。
蘇皎皎無辜的攤手,「這可是我們四族之間的事,我們倆就這麼擅自做決定不好。」
流岸和微淵來了,自然就有人幫她收拾槲櫟了。
果不其然,兩人一進門就冷冷的給了槲櫟一個眼刀。
蘇皎皎敢保證,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兩人可能會將槲櫟揍一頓。
「蘇君上,好久不見啊。」
蘇皎皎吩咐人上了茶,「確實好久不見。剛巧今天槲櫟君上來找我談談我們幾人在那邊的事,我想著這不止是我們兩人的事,就想著將你們請來一起說道說道。」
兩人落座,看向槲櫟的目光卻越發的冷寒。
「蘇君上這說的什麼話,這種事我們心照不宣就好,和外人說的話得不償失。」微淵笑道。
蘇皎皎哂笑,「我也這麼覺得,但是槲櫟君上就是揪著不放。」她做出一副苦惱的表情,仿佛就是槲櫟一個勁地作妖。
見蘇皎皎將污水潑到自己身上,槲櫟牙都要咬碎了。
她一個弱雞,有什麼資格對自己指手畫腳?不過是仗著大公主的威名罷了,等到那一天大公主對妲寂厭倦了,她什麼都不是。
對于槲櫟惡狠狠的目光,蘇皎皎回贈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她就是仗勢欺人,她就是弱雞還要作妖怎麼樣,他能拿她怎麼辦?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絕對公平的,她站在主動位,他就是再不爽也得低頭。
微淵︰「槲櫟君上,道個歉,道個歉這事就這麼完了。」
和平時一樣,沒有人想過是否應該詢問他的想法,他的想法對于他們來說沒有一點意義。
槲櫟微微低著頭,沉默不語。良久,才緩緩抬起頭,俊美的臉上緩緩勾起一絲笑容。
「對不起。」
「只是一句對不起?我要將那個虎族人留下來。」
傷了她的人,若是還能完完整整的走出去。那在別人眼中她連同她手下的人在別人的眼中不都是軟包子,誰都可以上來捏一下了嗎?
將人留下來?
將人留下來了,他的族人又會怎麼看他?一個連族人都保不住的君上對于他們來說有什麼意義?
槲櫟狠狠地攥緊了拳頭。
蘇皎皎要臉,他就不要臉了嗎?
「槲櫟!」流岸淡淡道。
槲櫟冷笑,屈辱的低頭,肌肉在衣料下起伏。
「好。」良久,他听到自己說。
「蘇君上,我想見見你哥哥,不知道可不可以?」解決了這邊的事,流岸道。
「自然可以。」
蘇皎皎探頭去叫哥哥。妲寂听到聲音自後面走出來。
這時,異變突起。
槲櫟也不知道從哪兒逃出了把刀,直向妲寂刺去。
或許是對于槲櫟絲毫不放在心上,又或者對于他們來說,槲櫟不過是個小角色,盡在他們的掌握中。他突然玩了這麼一手,讓流岸和微淵都猝不及防。
流岸和微淵目眥欲裂。
由于不把槲櫟放在心上,他們根本就沒有將妲寂的真正身份告訴他。
要是他真的刺中妲寂,妲寂體中的強大靈力爆發出來,那些封蜂擁而來的人會將妲寂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而他們也會死無全尸。
蘇皎皎還沉浸在槲櫟吃癟的興奮中,現在看到他突然掏出刀對著哥哥去,幾乎沒有絲毫的猶豫,擋在妲寂的面前。
匕首刺進身體的聲音清晰可聞,溫熱的鮮血濺了妲寂滿手,大腦瞬間空白。
「皎皎?」妲寂接住蘇皎皎,後知後覺的想用手捂住蘇皎皎不停往外流血的月復部。
槲櫟手中的匕首不是一般的匕首,它是虎族的寶貝之一。任何被它刺中的人,體內的生機就會源源不斷的流逝。就像是一個破掉的盆,裝不住絲毫的水。
感覺懷中的蘇皎皎氣息越來越弱,妲寂淺色的瞳孔被暗色侵蝕。
放下懷中的蘇皎皎,起身,整理了一下被鮮血浸透的衣袍。
「你,該死。」淡淡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寒氣。
衣袂飄飛,妲寂的身形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不知道什麼時候,妲寂的修為已經很高了,他迅速的想槲櫟逼近,冷酷得像是個惡魔。
他居然讓他違背了他的承諾,他該死。
心不自然的劇烈跳動了一下,那個擋在自己身前的女孩身體那麼柔軟,柔軟得像是水中的海藻。明明那麼柔軟,身上的體溫卻在一點點的消失。就像幾年前他懷中的身體,冷得像冰。
流岸和微淵見兩人纏斗起來,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生怕槲櫟稍稍不注意傷了妲寂,從而導致事態更加嚴重。一直在找機會插手。
終于,他們抓到了機會,纏住了槲櫟的手腳。
妲寂輕而易舉的奪下槲櫟手中的匕首,然後毫不猶豫的像他一樣將匕首插進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涌而出。
妲寂的眼被鮮紅溫熱的血,手指忍不住微微顫抖。突然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做什麼。
蘇皎皎死了,他要保護的人了,他違背了自己的承諾。
心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但听耳邊一聲脆響,一道熟悉的聲音仿佛在他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