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夜里,君卿若听了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語。
感覺心都快要融化了,這天夜里臨淵說的甜言蜜語,比他們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他說的還要多。
其實並不只是那種單純的好听話而已,臨淵說了很多,從他們的相識開始說起。
然後會說他的一些想法。
比如他說到他們的相識,「那個時候我原本以為,一切都完了,我苦苦扛到離帝級修為就差那麼一點了,你的出現,一切都完了。我曾經是怨過你的,尤其是你拍拍**就走人了,還丟下了那塊生辰玉牌,說是嫖資,可以說是狠狠的羞辱了我。我是怨過你的。」
「但漸漸的,就沒有多大的怨了,甚至也沒覺得修為折損了一切都完了,我甚至感覺到了解月兌。總算能夠從咒印的桎梏里解月兌出來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能知道有一天我會這麼愛你,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在當時那麼輕易就離開了我……」
臨淵從他們的相遇開始說起,不需要君卿若附和什麼也沒關系,他只是把他想說的都說出來罷了。
君卿若知道這有多不容易,這比那些就只是糖分很高的甜言蜜語,來得還要窩心。
因為臨淵本來就是個不善于表達感情的人,他的好淬在他的每一個行動里,每一個眼神里。
卻偏偏,不太會用語言來表達。
于是這些掏心掏肺的話語,就更加顯得彌足珍貴。
七年了,從和他初遇那天到今天,已經過去七年了。
君卿若沒有後悔過,和他的相遇,她沒後悔過,獨自承受那麼大的風險和苦楚生下他的孩子,她也沒後悔過。
她從不後悔。
但听著臨淵的這些話,君卿若第一次感覺到後悔,她後悔了,自己回來得太晚。
否則,自己或許可以更早就得到幸福的吧。或許也能夠更早就給他幸福。
「此生遇見你,是我臨淵最大的幸運。」臨淵如是說。
他星空般幽邃的眼眸,似是染上了薄薄的水汽,亮得驚人。
君卿若的眼眶里滑落出眼淚來,她聲音里有著淺淺的哽咽之聲,但面上是帶著笑容的。
她說,「其實以前,我從來不覺得好人能有好報,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雖然馬虎算得上是個好人,但好像……一直在承受各種不公平。遇到你我才知道,原來好人,真的是能有好報的。」
這天夜里,夫妻倆誰也沒有休息,也沒有什麼更親昵的舉動,就只是臨淵始終將她擁在懷里,披著月色和她說了很多很多的心里話。
時而輕輕在她額頭印下淺吻。
看著天之瀑在月色下美輪美奐的景,一直到了天邊亮起了朦朧的天光,看著朝陽初升,將天之瀑又染成了和天邊朝霞一樣的顏色。
直到太陽升起了,君卿若才在臨淵懷里沉沉睡了過去。
他們的旅程也告一段落。
等到君卿若睡醒,已經是午後,飽飽的吃了一頓之後,一家三口這才踏上了歸途。
此時的他們,全然不知往後會發生什麼撕心裂肺的慘痛。
他們只是沉溺于當下的幸福,心滿意足。
也並沒有多急切的速度,就一路不疾不徐的朝著雷冥軍營而去。
遙遙能看到雷冥軍營的時候,君卿若其實略略有了幾分失落。
這幾天實在是太快樂了,難免會樂不思蜀。
再看著遠處那被結界籠罩著,猶如蜃景一般的雷冥軍營,君卿若就有了些許失落。
「不要噘嘴。」臨淵垂眸對她說道,唇角噙著笑。
君卿若噘嘴睨了他一眼,「還不都是因為你,我這幾天過得太開心了,現在當然有些失落啊……」
臨淵想了想,就點了點頭,承認錯誤,「嗯,怪我。你想怎麼懲罰我都是可以的。」
君卿若思忖了片刻,就展顏笑開了,「那……就罰大帥背我回營吧?」
臨淵沒有絲毫猶豫,「沒問題。」
君卿若眼楮眨巴眨巴著,「大帥不擔心有損威嚴?」
「我背我自己的妻子,有什麼有損威嚴的?」臨淵不以為意地說道,「我和你可是要過一輩子的,難不成我以後每次想背你了,還得藏著掖著不叫人瞧見麼?真要那樣藏著掖著的,我才是真的沒威嚴。」
君卿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于是,她就被臨淵背進了雷冥軍營。
雷冥五將都在門口等著他們,剛一進軍營,就看到他們五個排成一排。
君卿若原本臉上還掛著笑,是想說些什麼的。
比如她帶了好吃的魚回來給他們,比如還帶了岩花藻和小花莓……
但是君卿若卻是看出了他們五個的表情看起來似乎都有些凝重。
于是掛在嘴邊的話,一時也就說不出來了。
君卿若在臨淵耳邊低低說了句,「臨哥,你放我下來。」
臨淵嗯了一聲,將她放下來,低聲對她說了句,「若若,不用擔心。」
君卿若抿著唇點點頭,沒做聲。
臨淵看向了雷冥五將,淡聲問道,「說吧。」
「聯盟的人來了,已經在營里等了好幾日了。」湛盧說道。
臨淵略略一點頭,「這些都是我帶若若出去之前就算到了的,也算是知道了的,說點我不知道的吧。」
湛盧抿了抿唇,「大帥……」
湛盧話還沒說完,就有一道聲音傳來,听起來似乎還有些距離,听起來微沉又馥郁。
「小臨,你讓哥一陣好等啊。」
聲音分明還有些距離,但一道白影幾乎是在瞬息之間就已經閃到了臨淵的面前。
臨淵幾乎是在瞬間就做出了應對,拳腳交接的聲音清晰可聞。
君卿若在一旁,眸子緩緩眯了起來,當然已經知道來人的身份。
是臨淵的兄長,羨魚。
她眸底閃過寒涼,迅雷不及掩耳的,就出手了。
「嗯?」微沉馥郁的聲線發出個疑惑的鼻音來,听起來有些懶洋洋的。
在君卿若的青蓮火即將燒到他衣角的瞬間,他飄逸的閃開了。
神形猶如什麼都沒發生,閑庭信步般的從容,游刃有余的雙手環在胸前,站在他們對面。
好整以暇地打量著臨淵和君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