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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怪可憐

「要的,她一個人怪可憐的。」她想起隔壁房間那個愁思滿結的閨蜜,憂慮又爬上了喉頭。

趙長垣策馬行至皇宮門口時,已將今日所有喜悅之情壓制于心底,他腦中此刻只有一個念頭,離惡少行刑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他今日無論如何也要見到皇帝。

從宮門闊步來到大殿,一路上都是失望而歸,滿臉憂慮的文臣,想必都是求見未果的緣故。他心下一橫,這時候也甭管什麼君臣之道了,干脆翻牆算了。

繞到大殿側面,抬眼望去似乎四下無人。他一提氣,就打算蹬牆而上。

剛抬腳便發覺自己衣服被扯住了。他心下一驚,低眉望去,竟然是小公主。難怪剛才沒看見她,小姑娘的頭頂還夠不著他的腰……

小姑娘仰頭笑眯眯的看著他︰「將軍哥哥!」

他趕緊單膝跪地行君臣之禮︰「參見公主殿下……」

終于能和心目中最好看的大哥哥面對面說話,小公主忍不住湊過去伸出小手揉捏他的臉︰「將軍哥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去?」

「臣……」他本想瞎掰,可是不願意對著小孩子說謊話,便老老實實的說︰「臣這是要翻牆去見皇上。」

公主沒停下手中的活,仍然像玩大布女圭女圭一樣擺弄他的臉︰「父皇不會見你的。」

「臣知道,所以……才想翻過去……」

公主忽然停住,從衣兜里掏出一塊用油紙包裹著的糕點︰「喏,給你吃。」

他婉言相拒︰「謝殿下,但臣不餓。」如今哪兒還有心思吃東西?

小公主眨巴眨巴大眼楮,像小大人一樣神秘兮兮的說︰「父皇讓你吃的。」

他又驚又喜,知道其中必有內情,趕忙收下糕點︰「臣遵旨……謝恩!」

剛想向公主告辭,公主卻急紅了臉,拽著他的衣袍攪鬧︰「將軍哥哥教我翻牆,教我翻牆。」

小孩子的天真無邪,讓他忽然想起龔月復中那個屬于自己的骨血,嘴角漾起甜蜜的弧度︰「遵旨!」說完,扛起小公主讓她斜坐于自己肩上,接著提步蹬上宮牆,筆直的立在高聳的宮牆之上。

「哇……好美啊!嘻嘻……」小公主坐在他厚實的肩膀上,絲毫沒覺得畏高,反倒被午後冬日沐浴下美到無與倫比的宮殿樓宇驚艷得手舞足蹈。

「公主殿下,您可以好好看看自己的家。」他沿著宮牆輕快的奔走,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讓他看上去像個小孩子。十個月以後,他就要擁有屬于自己的孩子,可能像他,也可能像他摯愛的那個人。無論怎樣,他都要用自己的肩膀帶著他或是她看遍這錦繡河山。

趙長垣回到客棧時,趙家的女眷們還圍在龔身邊說笑,杜若桐則坐在床前心不在焉的發呆。見他回來,都知道該留空間給這對小兩口膩歪,便各自回客房里去了。只有劉氏在臨出房門前囑咐了一句︰「兆兒,過會子帶下去吃飯,她躺了一天了,要動一動。」

「知道了娘。」他乖巧應承。

龔將他拉近自己︰「今天怎麼這麼快?見著了?」

「皇上沒見我,不過你看。」他從袖口中捏出一張紙條遞給她。

她輕聲念出紙條上的一行小字︰「朕並無心弒殺忠良之子,奈何眼前顧慮重重,望爾等解憂。」念完,她歪著腦袋,一雙大眸子機警的轉了一圈,最後問了句︰「這是誰交給你的?」

「是小公主。」

她點點頭︰「那看來應該不會有詐。我倒確實想過,皇上可能並不是真有心要殺潘景元。」

他難得見她表情認真,忍不住笑著問她︰「娘子有何高見?」

「你想,皇上若真的殺了潘景元,那便意味著將潘譽潘太師從此推下歷史舞台。雖說古今大政客多數下場都不怎麼樣。可這並不是咱們皇上理想中的方式,而且最關鍵的是時機不對。」她娓娓道來,嬌媚的臉上浮出一層他從未見識過的老練,「皇上才剛剛放倒了羅相爺,文官本就士氣低迷,他哪兒還舍得再對文官下手?留著潘太師一黨,才能制衡如今朝中一班實力過于雄厚的武官。」

他點頭表示贊同︰「比如趙家,楊家,我師父曹瑞,還有魏霆躍……」

「正是。」

他模了模她的頭發,怔怔的說︰「你這小腦子,竟然裝著這麼多東西。」

她又攤開紙條,想盡可能的幫他分憂︰「那,皇上給你這張紙條,明明白白的表達了三層意思。第一,他的立場和態度。第二,他的顧慮。第三,要咱們幫他想辦法解決這些顧慮。第一條我剛剛已經分析過了。剩下的,便是參透皇上所有的顧慮,再一一擊破了。」

他卻將紙條握在手里,攬過她的身子靠在自己懷里︰「娘子,你現在有孕在身,別想這麼多,太傷神了,還是交給我來考慮這些吧。」朝堂上的權力斗爭,是他最厭惡的事情。他不願意讓他疼惜的女人為這些糟心事耗費哪怕一點點精神。

她整張臉貼在他胸前嘟囔︰「我也不想想的,可是你沒見若桐,整個人都了一圈嗎?我也不忍心看著潘惡少就這麼死掉,他才多大呀,跟杜若桐小手都沒牽過呢,太可憐了。」

他卻用手勾起她的下巴,眯著眼楮責備道︰「那你還讓我騙他,太壞了吧你。」

她坐直了身子正色說︰「我也不是完全欺騙他,不瞞你說,杜大人真的打算接受秘書監王大人家公子的提親呢。他這次如果活著出來,必須好好表現,否則真沒他什麼事兒了。」

听她這麼說,趙小白臉也坐不住了︰「真的啊?杜若桐怎麼個意思?」

「她當然不願意啦,那王家公子笨笨呆呆,滿臉的粉刺,腿短腰又粗,怎麼跟人家美貌又機靈的潘二爺比呀?她說她死都不嫁。」

趙長垣眉頭微蹙,心情有些低落︰「可如果杜大人執意要她嫁,恐怕……說實話我並不樂觀。」在他認識的人當中,幾乎沒人逃得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八個沉重的大字。

龔也心知肚明,杜若桐怎麼說都是古代傳統良家少女,到最後說不準就真敗在父母的威*之下。想到這兒,她嘆了口氣︰「所以說,這包辦婚姻可真是害人不淺呀。」

听她這麼說,他忽然想起自己的姻緣也是包辦婚姻的產物,心下起了袒護之心︰「也不能一概而論,咱兩不是很好嗎?」

她撇嘴一笑,沒臉沒皮的說︰「那都是因為我乖巧听話,凡事又都忍讓順從,你說是不是啊?」

他抿著嘴邊的笑意,又將她摟在懷里︰「娘子,我不想在孩子面前撒謊,免得教壞他。」

「哼!」她不服氣的冷哼一聲。忽然,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隨口一問︰「誒?你說如果現在和你在一塊兒的還是那位楊依依,會怎麼樣呢?」想起這世上有另一個女子曾經如此痴迷的愛過他,又差一點擁有他,成為他的妻,龔心里便是一陣莫名的酸楚。

趙長垣倒是真被她問楞住了,想了想,認真的告訴她︰「這……我從沒想過。但她既然是我妻子,我想我還是會盡到做丈夫的責任,也會對她忠誠。」

她此刻靠在他胸口,強勁的心跳透過他結實的筋骨皮肉震在她耳邊,充滿魅惑的男子體味一陣陣竄進她的心肺,讓她心里掀起一陣軟麻,腦中昏昏沉沉,小手已經不知不覺探進了他的衣襟,觸到他滾燙彈軟的皮膚。所以一听到他的話,她那色迷心竅的大腦瞬時跑偏了︰「責任?什麼……丈夫的責任?你不就是想說你會和她那什麼什麼什麼嗎?」說完,從他懷里鑽出來。

他一頭霧水,無辜的問︰「什麼什麼什麼?娘子你到底在說什麼?」說著,俯身湊過去。

「哎呀走開!」她嫌惡的伸出手擋住他。不是她對死者不敬,也不是她故意無理取鬧。只是稍微腦補了一下他與別人在一塊兒的場面,哪怕牽個小手,她的肺泡都已經裂開了。她龔從來不是這麼小心眼的女人,但懷孕的女子有時會鬧些情緒病,比如此刻的她。

小將軍見她臉色似乎真的深冷下去,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捏住她擋在兩人面前的手,捉過她的肩膀,有些委屈的問︰「我到底說錯什麼了?你為何動氣?」

「丈夫的責任……哼!」她一邊哼著鼻子說,一邊用手勾開了他的衣袍。

他這才明白了她的意思,漲紅了臉,用胳膊箍著她的腦袋,哭笑不得︰「我真想扒開你的腦子,看看你成天都在想什麼!」

「黃賭毒咯。」

孕期的前三個月是胎兒最不穩定的時期。這個道理,見多識廣的龔自然是明白的。所以這對**,如今即使再膩歪,也只能將口水往肚子里咽。一個又重新背起了《出師表》。另一個,則給自己下了禁令,這三個月,絕不佔他便宜,什麼吃耳朵,模胸,玩寶貝,通通禁止。

劉氏對這事兒尤其不放心,還特地讓六姨在晚飯後單獨叮囑了她一次。

如今夜里杜若桐有小梅陪著,便把龔還給了孤枕難眠多天的趙長垣。

夜里醒來,發現眼前起伏的胸膛似乎依然氣息未定,抬起頭,睡眼惺忪對上他燦若星斗的雙眸︰「相公,你睡不著嗎?」

他吻了吻她的額頭,雙手輕拍她的後背︰「不是的,我在思考。你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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