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言妤明白對方和自己約在三樓電梯口的原因了。
電梯突然故障,踏板齒突然斷裂,徐沛就在快要到言妤面前的時候,瞬間掉進了電梯里。
「不不不!徐沛!」言妤半秒停歇都沒有,直接跟著徐沛跳了進去,完全沒有去考慮,這個死亡,要有多恐怖,多麼殘忍,會有多疼。
先是腿,之後是身體和胳膊,最後才是頭,言妤痛得抓狂,這就是碎尸萬段一樣吧,可即便如此,自己又怎麼可能不跳呢。
那個該死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啊!言妤想哭,可是哪里還有淚水能出來,整個身體都在叫囂著疼。
言妤晃過神時,徐沛正扶梯上正強行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眼看著麻將臉就崩不住了。
言妤低頭快速找扶梯的開關,卻並沒有發現。
來不及了!
言妤直接沖上了電梯,跳到了徐沛身上,徐沛一驚,趕緊伸手抱住了言妤。
兩人一起摔倒,滾下了電梯。
言妤被徐沛護著,幾乎沒有受傷,言妤爬起來,看著手上被電梯劃傷的徐沛,又趕緊再看了看電梯。
沒有人的電梯還在慢悠悠的運行著,言妤明白,只要有人站到那個位置,一定會掉下去。
「你怎麼了?」徐沛爬起身來,不解的問道。
言妤喘著粗氣,心跳還在飆升著,又來不及多說,拉著徐沛就往外跑。
「怎麼了?」徐沛又問道。
「閉嘴,快跑。」言妤說著。
徐沛一听沒有多說,握著言妤的手,拉著言妤一路狂奔,言妤感覺自己像是一個機械運動的麻袋,在徐沛手里靈魂出竅。
直到門口,徐沛和言妤喘著,身邊是徐沛的人圍著。
「徐總……」
「上車上車。」言妤直接打斷了安保人員的話。
對方有些猶豫的看了看徐沛,徐沛點點頭,大家才上了車。
司機開著車一路狂奔,言妤窩在座位上,還是驚恐萬分,機械,零件,鋼板,齒輪!
言妤感覺這些全在自己面前,要把自己再次碎尸萬段。
徐沛看言妤一直的發著抖,開始和言妤說了些話,對方好像完全听不見,徐沛又給言妤遞了水,言妤就像是瞎了一樣,完全不為所動。
「你怎麼了?」徐沛靠近言妤問著。
言妤看著面前完好無缺的徐沛,頓時眼前又出現了被碾壓的血淋淋的徐沛,言妤感覺自己要瘋了。
「抱抱我,徐沛,抱抱我。」言妤有些費力的睜開眼楮,發白的嘴唇顫抖著。
徐沛伸手將言妤攬進了自己懷里,緊緊的抱了抱,又低頭輕輕撫了撫言妤的頭發,輕輕拍著言妤的後背。
「徐沛,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差點就死了。」言妤哆哆嗦嗦的說著。
「我信,睡一會兒吧,時間還早。」徐沛輕聲說著。
「我害怕,太可怕了,那個齒輪,就那樣卡住,然後就那樣……」
「言妤,你知不知道穿靴子的貓?」徐沛打斷了言妤的話。
「不知道。」言妤小聲的說道。
「我給你講講吧,你湊合听,我可沒有別的故事了。」徐沛溫柔的說著。
死而復生後的言妤極其疲憊,故事中,言妤輕聲睡去了。
直到下午,言妤才醒過來,卻發現自己還是在徐沛的懷里。
「你一直這樣?」言妤起身後,不好意思的問道。
「沒事,我怕不小心把你弄醒了,反正我今天也沒有什麼事情。」徐沛一邊說著一邊活動著胳膊和肩膀。
「謝謝你啊。」言妤輕聲說著。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做再多,也比不上某人的小女乃狗。」徐沛有些刻薄的說著,言妤剛想反駁,徐沛卻冷下臉來,問起了言妤,「你剛才怎麼突然撲上來了?怎麼回事?」
「我……」言妤頓了下說道,「我看見扶梯上的踏板是壞的了。」言妤解釋著。
徐沛倒是沒有懷疑什麼,而是跟著言妤的思路順了下去。
「所以,你覺得如果我順著扶梯上來,會掉到電梯里……嗯?」
言妤突然伸手,捂住了徐沛的嘴巴。
「別……別說了……」言妤哆嗦了一下,徐沛趕緊閉嘴,又拍了拍言妤的肩膀,看言妤臉色還是很難看,又把言妤拉進了自己懷里。
「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徐沛皺著眉頭說道。
「什麼?」言妤沒反應過來。
「你是覺得你玩月兌了,和你的小女乃狗說不過去了,怕我說你什麼,就一味這樣讓我心軟是不是?」徐沛雖然這麼說著,卻沒有半分質問的語氣,而是又溫柔又寵,讓言妤心安。
「我是沒有辦法。」言妤低垂著目光說道。
徐沛卻並不買賬,「我特別討厭你自以為是的樣子,就不能說一聲嗎?想保密?那你也要琢磨一下,我能想不出來?自欺欺人有意思嗎?」
言妤有些不好意思,徐沛訓得沒錯,這次言妤一點理由都沒有,總不能承認,自己是怕當面說不舍得吧。
「我以為你信了呢。」言妤說著。
「我是想信,可哪有分手把銀行卡還了,把鑽戒卻留下的。」徐沛打趣的說道。
「鑽戒?留下?」言妤不解的看向徐沛,「阿姨沒給你嗎?」
「你說什麼?你把鑽戒給阿姨了?」徐沛驚訝的問道,「什麼時候?」
「就……就我走的那天啊,我給了阿姨,讓她轉交給你的,她沒有給你嗎?」
徐沛想了一下,隨後就惡狠狠的瞪了言妤一眼,「真有你的啊,言妤,你做的可真絕,你是不是走的時候,就沒想著回來?」
言妤愣了愣,這個話不知道該不該接下去。
徐沛說的沒錯,當時的自己,怕和徐沛在一起會害死徐沛,所以選擇了公開分手又把協議也解約了,想著徹底斷清關系。
而那時候的自己,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翻盤,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翻盤。
離開家的時候,言妤是知道,自己可能不會再回來的。
徐沛看言妤一言難盡的表情,低頭想了想,之後沉默了一會兒,就那麼看著言妤。
「你真夠絕的呀,言妤,我算個什麼東西啊?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嗎?」徐沛開口,緩緩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