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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旋地轉間,鶴辭只記得剛剛應該是什麼東西撞了他一下。

他本能的把自己蜷成一團,隨著一陣失重的感覺,小小的身體直接撞在了凸起的雪塊上,磕磕絆絆的滾落到了深坑之中。

就在鶴辭跌落的時候,帝闕本能的想要伸手去撈他。帝闕的周圍已經出現了些許掩蓋身形的風雪,可那一瞬間,刻在骨子里繁瑣族規禁錮了他的動作。

只是一個晃神,帝闕就只能看著鶴辭無助的順著雪地滾落。

這是帝闕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來自族規的束縛。

旁邊看到這一幕的辛月心髒都要跳出來了!要是真的出事,帝闕絕對會暴怒!

她快步上前想說點什麼,可帝闕根本沒心情理她,直接在其他族人驚慌的鳴叫聲中,主動跳到了深坑中。

僵住的辛月連忙靠過來向下看去,入目的畫面卻讓她愣住了。這還是她在帝闕成年後,第一次看到對方這麼狼狽的樣子。

這麼陡峭的斜坡上,哪怕是帝闕,也是滾落下來的。

因此到達坑底的時候,帝闕的身上沾滿了冰雪,可他完全沒心情在乎自己的形象。

帝闕支起身子,第一件事就是走到鶴辭身旁,低下頭輕輕的蹭著他。

「鶴辭?小家伙?」帝闕有種無法抑制的心慌,他無視其他族人的靠近,一遍一遍的呼喚著鶴辭的名字。

鶴辭躺在那緩了緩,回過神來就覺得渾身像被人揍了一頓似的,疼的厲害。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發現帝闕居然還在他身邊,詫異的開口︰「哥?你……」

他不是掉下去了麼?帝闕怎麼也在!

鶴辭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抬頭看了看周圍的斜坡。

完了,這麼一看更高了!

帝闕听到他的聲音,長舒一口氣,就這麼低頭抵著鶴辭的小身體半天沒動。

鶴辭還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哥,你也掉下來了?」

「……嗯」帝闕又蹭了蹭他,聲音艱澀,「你沒事就好,我…很抱歉。」

如果他沒帶鶴辭過來,如果他剛剛反應再快一點……

雖然鶴辭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誰推下來的,但他也知道這完全不是帝闕的問題。

「是我自己…沒站穩…」听到帝闕說抱歉,鶴辭連連搖頭,不知道要說什麼的他只能轉移話題,「哥,現在你都…那咱們怎麼上去啊?」

帝闕扭頭看向了那只將鶴辭推下來的進化企鵝,雖然她已經悄悄的躲到了遠處,可帝闕還是看清了她的樣子。

他記住了。

帝闕雖然心中不痛快,卻沒有直接發作。

這讓一直觀察著他們的辛月松了一口氣,雖說她因為南硯的關系,算得上是帝闕的朋友,但是她其實…還是有些懼怕帝闕的。

總之,鶴辭沒事真的太好了!

可辛月不知道的是,帝闕沒發作,不代表他要忍著。

鶴辭抻了抻翅膀,身上有點疼,但應該只是磕著了。他仰頭見帝闕似乎是出神的看著一個方向,疑惑的問道︰「哥,怎麼了?」

帝闕頓了一下,低聲安慰鶴辭︰「沒事,我會帶你上去的。」

這種事情,絕對沒有下一次。

凌冰盡力躲得遠遠的,死死的低頭,假裝自己沒有看到帝闕的眼神。

她不斷在心里安慰自己沒事,族長沒有發火,而且無論怎麼看她都是不小心,雖然她知道自己是故意的……

她也沒有時間後悔,因為現在最令她擔憂的是另外一件事,她的幼崽不見了。

她剛剛到處都找過了,可無論她怎麼呼喚幼崽,都沒有任何回應。

凌冰冒險把族長收留的幼崽推下來,就是想讓帝闕別再猶豫,希望他能親自下來救她們!她做的都是為了她的幼崽!可現在幼崽卻不見了!

帝闕將鶴辭攬在身側,其實他根本不在乎其他族人是怎麼想的,他現在只想帶著鶴辭回去,把他抱在懷里,看看傷勢如何。

只不過鑒于族里那麼多規定,他並沒有在此刻變Ch ngR n。

帝闕像是沒看到聚集過來的族人一般,淡定的甩了甩身上的冰雪,試探著走了兩步,確定了上去的辦法。

「交給我就好了。」帝闕較為輕松的順著雪地攀爬上去,每上升一點就會在斜坡上挖出一小塊空地給鶴辭落腳,雖然緩慢但也十分安全。

那些聚集在帝闕周圍帶著幼崽的進化族人們看到帝闕動了,心中都抑制不住的欣喜。

他們就知道,族長一定會救他們的!

可當族人們嘗試著按照帝闕的路線攀爬時,卻接二連三的滑落摔倒,帝企鵝的鳴叫聲此起彼伏。

一個兩個的失敗還好說,可總不能一個都上不去。

因為疼痛而冷靜下來的她們這才發現,她們根本上不去!

帝闕攀爬過的地方沒有留下任何痕跡!就連他親自挖出來給鶴辭站立的地方都消失了!就連那片雪地都格外的光滑。

有些一直心安理得的認為族長肯定會來救自己的族人這蟣uo蹲×恕 br />

進化族人們終于發現,帝闕是真的生氣了。

「族長……」

帝闕為什麼生氣,其實他們都看得出來。

自從族長收留了那個幼崽後,就對他喜歡的不得了,甚至還起了個名字。

年長一些的族人對帝闕格外敬畏,都覺得族長大概是想起了他自己的身世,可有的族人並不知情。

這些族人對于帝闕的「見死不救」有些不服氣。為了一個不是族人的幼崽,至于這麼對她們麼?再說那幼崽也沒出事啊?

這些習慣于依賴帝闕的族人們慌亂的聚集在一起,無助的鳴叫著,期待著帝闕可以回來幫幫她們。

而那些認清形勢的進化企鵝已經開始再次嘗試著向上攀爬了,就連大部分的普通企鵝,都在鍥而不舍的尋找出路。

有幾位在風暴時就跟著帝闕保護普通企鵝的族人,更是難掩失望的移開了視線。

他們大多都是為了帝闕都給出的獎勵才來的,本身也都有些實力,實在是理解不了想依靠族長生存的族人。

而凌冰此時卻顧不得埋怨帝闕了,她正在四處找尋自己的幼崽,甚至把目光投向了其他族人。

她不是蠢的,冷靜下來一想就知道幼崽肯定是被別的族人帶走了,但是幼崽為什麼不回應她的呼喚!難道是…遇到危險了!

站在地面上的辛月特意觀察著敢在帝闕眼皮子底下耍聰明的凌冰,自然也讓她看到了全程,那只落單的進化幼崽確實是被另外一名族人收留了。

畢竟風暴中失去幼崽的可不僅是普通企鵝,既然幼崽被母親「遺棄」了,自然有母愛泛濫的族人去收留。

深坑中兵荒馬亂,而鶴辭正小心翼翼的跟著帝闕,忍著身上的酸疼,爬回了雪地上。

帝闕小心的照顧著鶴辭,抬頭時正踫到欲言又止的辛月,語氣如常的說道︰「我試過了,想上來不難,找幾個族人挖出一些階梯就可以了,不過要麻煩辛月幫忙記錄一下,都有誰參加進來了。」

「哦,對了。」帝闕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掃了一眼周圍的族人,「我知道大家今年都很辛苦,因此這次的謝禮份額我會根據大家的貢獻進行調整。」

「至于那些沒有做出什麼貢獻的,下次就不用再來跟著吃苦了。」帝闕又看向坑里的族人,眼神沒有一絲波動,「畢竟居住地里的安穩生活一定更適合他們。」

帝闕的這幾句話都是用能量發聲的,足夠讓那些進化企鵝听清記牢了。

「我帶著鶴辭先回走了。」帝闕沒再多說,對著辛月點了點頭,毫不留戀的離開了。

辛月點頭應下,她松了一口氣,慶幸現在的帝闕能壓制住怒火了,不至于在明面上弄得難堪。

在帝闕的余光中,那些沒有跌入深坑中的族人們焦急的走來走去,最後還是鼓起勇氣主動跳入深坑中。

有的甚至把幼崽托付給辛月照顧,就為了下去「出一份力」。

帝闕揚了揚頭,這事當然不能就這麼算了,這才剛剛開始呢。

走在帝闕身前的鶴辭看不到身後的異常現象,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帝闕自己是被推下去的…可他始終搞不懂那人推他干嘛?

帝闕看到鶴辭一言不發的樣子,明顯是嚇壞了。

「慢點走就好,回去我給你看看有沒有摔傷。」帝闕嘆氣,承諾道,「不會有下一次了,我會讓她得到教訓的。」

鶴辭一愣,抬頭對上帝闕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他哥早就看出來那個企鵝推他了。

「可…她推我做什麼啊?」

「隨便她有什麼想法。」帝闕想到那個企鵝心虛的樣子,冷哼一聲,「她敢當著我的面傷害你,可能…她覺得我是雪堆的。」

帝闕都這麼說了,鶴辭乖巧的閉嘴了。

況且他也不是以德報怨的聖父,幼崽本就脆弱,對方這麼做就是鐵了心的想害他。

所有生物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鶴辭跟著帝闕還沒走出去多遠,遠處的冰窟又傳來了冰川碎裂的聲音。

最近這種聲音的出現次數太多了,鶴辭都十分平靜了,他隨意的偏頭看向了冰窟…

然後他愣住了。

居然有個人正要從冰窟中爬出來!

那人一頭黑色短發,結實的臂膀探出水面,攀上了凝固在冰窟旁邊的冰塊。

帝闕目光幽暗的看了過去。

他想,如果岑譽不給自己的行為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這條手臂,就可以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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