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好幾年過去,繁星跟以往的模樣已經大有不同。
可師燃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沒錯,那個手里拿著糖葫蘆的姑娘,就是她!
他絕不會認錯的。
師燃立即拔腿跟過去。
在人群中穿梭了許久,終于一把抓住了繁星的手腕。
「誰鴨?」耍流氓嗎?
星星崽凶狠回頭。
師燃只差沒喜極而泣,「繁星,真的是你!」
繁星︰「你哪位鴨?」
沒見過,不認識,怪煩的。
長開了的師燃,倒的確是玉樹臨風,有那麼點人模狗樣的姿態。
比起以前的青澀少年來,不知英俊瀟灑了多少。
繁星一時間沒能認出來,也正常。
「我是哥哥啊!師燃哥哥。」師燃有些傷心,「你難道不認得哥哥了?」
繁星恍然大悟,「哦,原來是你鴨。」
沒認出,沒感覺,對不起。
「繁星,你過得還好嗎?我听說你現在在東宮,有沒有人欺負你?」師燃無比關切問道。
「沒有鴨。」
她星星崽這麼厲害,為什麼要有人欺負她?
「真的沒有嗎?如果有,那你一定要告訴哥哥。」
繁星有些好奇的看著他,「告訴你,也沒啥用鴨,你能做啥?」
奇奇怪怪的。
師燃︰「……」
突然覺得被扎心了。
是,現在告訴他,是沒用。
但很快,就有用了!
「繁星,哥哥已經湊夠了銀子,很快就能贖你回家。等哥哥參加完科考,就能帶你回去了,高興嗎?」
此番金榜題名,他勢在必得。
這麼長時間,一直拼命努力,為的不僅僅是他自己。
還有繁星!
他要風風光光,將繁星娶回家!
繁星︰「?」
小崽子來自靈魂的疑惑,她為什麼要高興?
她都……
都把小白臉醬醬晾晾了。
要對人家負責的!
「我不會跟你走的。」繁星嚴肅著臉色說道。
師燃的喜悅漸漸下沉,「為什麼?」
「你已經,把我賣了。」
「可我說過會將你贖回來的!而且那不是賣,只是…只是……」只是權宜之計。
「我自己把自己,買回來了。」
買回來的星星崽,就是自己的了。
「你賣我,拿了銀子,我就不是你的,我是別人的。」
繁星掰著手指頭,開始一點一點掰扯其中的邏輯。
「我買我自己,我就不是別人的,我是自己的。」
「我想怎麼走,就怎麼走。」繁星很傲嬌地道,「誰也不能問我為什麼。」
走自己的路,誰也管不到她!
除非,她願意。
師燃只覺得自己的心,一點一點沉下去。
「繁星,你是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不想要我這個哥哥了?」
從村子里,到縣城里,再到京城。
一步步,越走越繁華。
于是忘記了初心,忘記自己來自哪里。
不願意再認舊人,也不願意再顧舊情,只想在京城穩穩扎根。
難怪當初在公孫府的後門,那個婆子說,寧為富人妾,不為窮人妻,進了京城,就不可能再願意被贖回來……
他以為,她不是這種人的。
繁星︰「?」
「我為了你,會在京城站穩腳跟的。我以後會封侯拜相,以後會出人頭地。繁星,不要相信其他任何男人,他們只不過圖你新鮮。哥哥才是真正愛護你的。」
師燃苦口婆心道。
星星崽覺得他這話可就說錯了。
明明,是她圖小白臉新鮮。
「我還有事,走了嗷。」
繁星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爪子抽回來。
一溜煙兒跑得不見人影,用實際行動表明,自己一點都不想跟師燃多說。
誰是真正愛護她的人,她知道。
沒錯,就是她家的小白臉。
別人說啥都沒用。
你說得很對,但我星星崽,就不听你的。
師燃看著毫不猶豫,離自己而去的小姑娘。
只覺得心都在滴血。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為什麼不等他?
為什麼要變心?
為什麼不給他機會?
師燃越想,便越覺得不甘心。
*
自打無意中遇上師燃,煩得無法無天的小崽子,一連好幾天都沒出門兒。
她不喜歡對自己死纏爛打,又說些奇奇怪怪話的人。
很煩,不想應付。
所以不出門。
在不知不覺中。
師燃將奪妻之恨,全都推在了太子殿下封赤海頭上。
如果不是他,繁星不會貪戀榮華富貴。
如果不是他,繁星根本就不會離他而去。
更甚至。
繁星興許對所謂的太子殿下根本不感興趣,只是懾于其yin威,因此不得不跟他在一起!
這愈發的激發出了師燃的斗志。
讓他在上考場時,抱著極強的斗志……
他不僅是為自己,更是為了奪回自己的青梅竹馬!
人有斗志,萬事可成。
在科考考場上,師燃堪稱超常發揮。
每年殿試前,那些考場上表現卓越,在京城中頗負盛名的才子,都會先擺在皇帝桌案上,讓皇帝先了解一番。
皇帝瞧見師燃的資料時,饒有興致,多看了幾眼。
他似乎從中,看到了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未婚妻子?
東宮?
痴情種?
皇帝一邊看,一邊忍不住撫掌大笑。
現如今,東宮中就只有一個女人。
如果師燃的未婚妻子就在東宮,可真是一出好戲啊。
「這個師燃,倒是個聰明人。」他想了這麼多日,都沒有想好,究竟應該如何對付那個不孝子。
師燃,倒是給了他一個很好的思路……
*
過了幾日,便是殿試。
說實話,前三甲中,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學識比起其他所有人來都要更為出眾,見識也更為廣博,欽點為狀元再合適不過。
但皇帝想到自己利用師燃還有用。
遂,將狀元之位點給師燃。
畢竟比起榜眼和探花來,狀元,永遠都是最受人矚目的。
「師狀元,真年輕才俊,前途必定無可限量。」
皇帝十分親昵地拍了拍師燃的肩膀。
師燃惶恐︰「微臣多謝陛下抬愛!」
「師狀元如此年輕,不知可有婚配?」
師燃微微垂眸。
他在京城一早就听說,皇帝跟太子,關系十分不睦。
「微臣…早在幼年時,便已有婚配對象。」
皇帝做出一副訝然的神情︰「哦,是嗎?不知是誰家千金,竟有如此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