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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零八章 血仇

姜霽掂了掂,放進一旁的火盆里了,等了會兒,魚鱗大小的平面便燒的火紅,他拿著走到軍師面前,介紹道︰「這個叫魚鱗烙。」

「在身上烙出一排又一行,齊齊整整的形似魚鱗,故有此名。」

離得近,軍師幾乎能感覺到這烙鐵的熱度,不覺往後避了避。

咬牙道︰「你這是刑訊逼供。」

「你若乖乖的把該說的都說了,我也用不著這麼費勁了。」姜霽嘆氣道︰「兩廂輕松,豈不樂哉?」

軍師的身家性命全在文安王手里,若今時交代了,那他真真是要去黃泉尋親人了。

看著逼近的烙鐵,他咬牙道︰「我是冤枉的!」

姜霽點點頭。

只听滋啦啦的一聲,焦糊的肉味在房中縈繞開來。

軍師克制著痛嚎,高聲喊道︰「我是冤枉的!」

姜霽看著他,慢悠悠道︰「這魚鱗烙啊,烙面兒小,所以有些人自覺能撐得住。」

「但等到烙上一百二百下,就不會這麼想了。」

王瞎子一听說一二百下,忙從藥箱里找出了一粒丸藥,塞在了軍師的嘴里

晚膳時,姜零染不見姜霽回府,派了人去問,被告知要宿在禁軍軍營里。

姜零染听後皺了皺眉,猜測約莫是軍師等人的審問不順利。

等到燕柒來,姜零染就向他說了這件事情。

燕柒坐在臨窗的炕下,一邊看著她給燕君昶做衣服,一邊道︰「你要相信你哥,他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姜零染品著這話,眯眼道︰「你是夸他呢?還是罵他呢?」

燕柒笑道︰「哪敢罵?當然是夸獎了!」

姜零染白他一眼,從簸箕里挑了塊鵝黃色的就要縫上去,卻听燕柒道︰「用那塊海藍色的比較好看。」

姜零染聞言看了看簸箕里的海藍色碎布,撿起兩塊比了比,確實海藍色比較好。

燕柒想著汝州的事情,蹙眉道︰「在這之前,太子就沒做什麼?」

姜零染搖頭︰「不知道。」說完頓了下,抬頭看著他道︰「我是真不知道,太子接手後,我和兄長插手的便極少。」

燕柒見狀笑起來︰「說了信你,還這麼鄭重的解釋做什麼?」

姜零染看他一眼,有些心虛的垂眼嘟囔道︰「說了以後不瞞你的。」

燕柒笑的更歡快了。

靠在引枕里,笑著道︰「也不知太子的膝蓋跪的怎麼樣了?」

姜零染無奈道︰「被太子知道你這麼幸災樂禍,要收拾你的。」

燕柒哼笑道︰「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姜零染當然知道他說的賬是什麼,咽了咽口水,沒了話。

次日燕柒進了宮,出宮前去見了太子。

太子道︰「曾給武德侯傳信兒,讓他找到軍師的妻兒家眷,人正在來京的路上,不過能不能安全到達就是另一說了。」

燕柒听了笑道︰「倒是個有能耐的,能從文安王手里把人搶回來。」

太子聞言看他一眼,不知他是否還介意著當年的事情。

燕柒說了這句便未往下說,看著他的膝蓋道︰「如何?」

太子揉了揉膝蓋,搖頭道︰「沒事。」

燕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又問道︰「可有需要我幫忙的?」

太子想著他和瑞王不對付,瑞王正在努力著,他若摻和進來,必然也不得安生。

搖了搖頭道︰「暫時沒有。」

燕柒又是點點頭,盯著台幾上的蠟燭看了會兒,道︰「文安王懲罰叛徒用什麼手段,武德侯應該知道吧?」

太子一怔,猛地側目朝他看去。

燕柒收回視線,回視著他,輕笑道︰「血仇遠比恩惠更能讓人瘋狂。」

太子頓了會兒,也是笑了笑︰「快回去吧。」

燕柒起身離開了。

瑞王自從去見了夏惲,便加快行動著,對孟致沛的案子也越發的上心。

溫淮從府外回來,到了書房稟報道︰「幾個偏遠的旁支听說了孟致沛的死訊,趕來京城,這會兒正在京兆府外哭冤呢。」

瑞王冷笑一聲,譏諷道︰「哭什麼冤?哭銀子才是真吧。」

溫淮附和點頭︰「殿下聰明。」

「雖然都姓孟,但族譜早就分開了,只是孟致沛膝下無子,家中無至親存活,這些遠親倒也能沾些邊。」

「現在他們都在合計著如何把自家的孩子過繼到孟致沛名下,佔些便宜呢。」

瑞王不屑叱罵道︰「一群蠢貨。」

「過繼這種事情,是他們嘴皮子動動就能成的?」

說著想到什麼,面上多了些冷意︰「就算是為了燕柒,父皇也絕不會再讓平肅侯府的匾額在京中掛起來的!」

「他們想過繼佔便宜,下輩子吧。」

溫淮道︰「是這個道理沒錯。」說著又道︰「不過平肅侯府的賬上也不剩什麼了,听雲喜的證詞說,財物都被那個叫王路的小廝給偷偷的買了。」

瑞王並不關心孟致沛的身後銀子有多少。

他對孟致沛的這群蠢貨遠親倒挺感興趣的。

「雲喜那邊怎麼樣了?」

溫淮道︰「起初不敢做,但我讓她老子娘去找她,她這才答應了。」

瑞王點點頭︰「等到雲喜那邊起了勢,你立刻找個人把消息告訴那群蠢貨去。」

說著似乎已經預料了那日的精彩場面,笑道︰「府里悶了這麼久,也該讓我松快松快了。」

禁軍軍營這邊,軍師硬扛著不松口,倒是從太子府里那群侍女嘴里問出不少消息。

這日,姜霽帶著一包東西到了軍師面前。

包袱散開,里面雜亂的擺放著兩塊帶血的玉佩,以及幾根巴掌長短的鐵釘,釘子上沾著紅白之物。

包袱散開的一瞬間,軍師整個都懵住了。

目光在玉佩上逗留片刻,又看向了那長的足以穿透整顆頭顱的顱釘。

看著銳那鋒銳的尖端,他的頭猛地疼起來,心口也絞痛,眼前一陣陣的發暈發眩,他用力的眨了眨眼,勉力支撐著沒有倒下。

好一會兒,他才伸手,從包袱里取了一根釘子。

釘子上的腦漿血液頓時粘在手上,他恍惚的看了會兒,猛地彎腰嘔吐起來,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

姜霽看了眼一旁的禁軍。

被看的禁軍忙上前,從軍師的手里扣走了顱釘,防止他自戕。

姜霽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身後是軍師撕心裂肺的嚎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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