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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偶然事件

找到王彥之並不難,他正在執法長老王顯道的洞府內修養,江楓帶王乙過來的時候,王顯道恰好也在。

「情況如何?」

江楓一邊詢問,一邊用分相術仔細打量王彥之,但見深綠的「六芒荊棘草」法相並沒有受損的跡象,只是乍看起來,王彥之氣色很差,似乎經脈有所損傷,不過並無大礙,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回稟掌門,彥之在沖關的時候,不小心沾染了心魔。好在當時我就在一旁守護,及時安撫,才未釀成大錯。」王顯道的憂慮仍然掛在臉上,「不過並未受到不可逆轉的傷害,倒是件幸事。只是擔心下次沖關,心魔復生。」

「不必過于擔心,否極泰來,要往好處想。」江楓心中雖然這麼說,但他和王顯道一樣,都是依仗黑蛇之靈強行提升,方才沖破玄級境界,未經歷過真正的沖關,這方面也沒什麼過往經驗可談。

「彥之,你修整一段時間,多與魏長老,趙長老,或者蒙教司的司執事多多請教,他們都曾經真正沖破玄級,應該能給你不少建議。」

「是,掌門。之前我有向建役司的丁前輩,以及兵爭司的皇甫前輩請教過,只不過,我本來已經保持了道心通明,在最後一刻,卻似乎有無形的意念,侵入了我的識海,猝不及防,這才方寸大亂。」王彥之談起這個略有點委屈,臉上掛著不解和遺憾,「不過,我下次會注意的。」

「好,年輕人就是要百折不撓,迎難而上。」江楓勉勵了一句,轉身交代道,「王乙,你送王彥之回府休息。」

「是。」王乙听命,在王顯道略有不爽的眼神注視下,帶王彥之離開,江楓旋即關閉了洞府入口,「顯道,我覺得這事情,有些蹊蹺。」

「掌門也這麼想?」有關沖關失敗的種種細節,王顯道之前已經仔細詢問過王彥之,他心中隱隱有些猜測,但還不敢篤定,「是不是覺得這洞府,有些問題?」

「應該出在陣法上。」

江楓在洞府內仔細勘察,但未有所發現,「只是你我不懂陣法玄妙,還得找人來看,這樣,先把司光皓叫來,他不是說自己粗通陣法麼,讓他先來看看。」

蒙教司的執事司光皓很快就被傳喚過來,行色匆匆,手里還夾著兩本厚重的線裝書,「江掌門,找我何事?書塾里面的童生們,可都等著我呢?我可是和他們約定,誰上課開小差,事後要罰給靈田澆水的,我可一樣要遵守規定的說!」

「有件事,你幫我們看看,但不要出去亂說。」

「嗯?」司光皓听到「亂說」二字,表情變得異常鄭重起來,事情還不能亂說,心道那是什麼隱秘見不得光的事,「我司光皓是那樣的人麼?雖然賭斗輸了,不領薪俸,但我也不會輕易給你拆台的。」

「你粗通陣法?」

「豈止是略懂,我……」司光皓正要吹噓,卻突然打住了,似乎意識到什麼,「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先說好,構建大陣我可是需要仔細考慮的。」

「你看看這維持洞府運轉的陣法,可有什麼特別之處?」

「特別?」司光皓左右看看,感受了下周身的靈氣涌動,又去外間體味了片刻,再借了江楓的洞府開啟信物,查看了片刻,才小心的說,「我倒沒看出什麼特別,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對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問題,但可能對于靈級修士,有些妨礙。」

「你懂這個?」對此王顯道有些懷疑,司光皓懂不懂陣法他不知道,但從族內蒙教的孩童反饋來看,他似乎對此並無專攻。

「那是當然,所謂觸類旁通,我蒙教多年,可不是蓋的,對于凡俗和靈級修士所需,自然心中了然。」司光皓不自覺的再次開啟了吹噓模式,「我說不利于靈級修士修煉,那就一定是,你們盡可以找更專業的陣法師來看。」

「好,那就好。」

江楓雖然知道他有吹噓的成分,但之前與吳全忠談起外事相關時,也偶爾提到過這新任的蒙教司執事司光皓,知道他來了之後,蒙教司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及因材施教的種種變革,知道他的確是個有真本事的人,可能信口開河了些,但應該不會撒謊,故再次叮囑了他幾句,不要出去亂說,便將他送走了。

「把鄭長老和吳長老叫來。」王乙剛剛送王彥之回來,就又被江楓

派出去叫人,這洞府的事情一日不解決,一日便不能讓人安心,並且解決得越快越好,一旦事情泄露並且以訛傳訛,對于淺山宗眾多修士的修煉信心,都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很快,庶務長老鄭魯達和外事長老吳全忠都趕了過來,王顯道將情況一一說明,兩人都眉頭緊皺,陷入了沉思。

「掌門,這建造洞府之人,是我找的。你和老王,不會懷疑我吧?」

鄭魯達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眼楮突然瞪得渾圓,「我老鄭可不是那樣的人,何況,我家幾個小輩,不也用這些洞府,我總不能害自己人吧?是,我是收了那監造方清談一份禮物,但不值什麼錢的,我現在就可以拿來給你們看。」

「魯達,你誤會掌門和老王了。」吳全忠趕緊攔住話題勸解,「這是在找可能的原因。」

「全忠說的對,魯達,我們沒懷疑你。」江楓也澄清道,因為此事相互懷疑,完全沒有必要,「只是為了排查可能的問題,如果能找到線索,也好盡快解決此事,王彥之沖關失敗,或許只是個偶然**,但如果真如他所說,在沖關的關鍵時刻,有莫名的意念入侵識海,那可是個大問題,不論是鄭軼雨,還是吳天德,很快都會面臨沖關的問題,不排除掉可能的隱患,對于他們來講,一旦走火入魔,甚至會危及性命。」

「好吧,」鄭魯達環顧三人,但剛騰起的火氣,導致心氣還未捋順,口氣也不甚好,「方清談出自真武城的一個小家族,陣法造詣還算可以,曾經有過一些生意往來,這次咱們宗門重新改造宗門大陣,以及修建洞府,我便想起了他們的關系,就求了上去,對方本來拒絕了,因為咱們這是小生意。他們的生意這幾年做的也挺大的,看不上我們也很稀松平常。」

鄭魯達娓娓道來,隨即嘆了口氣,「我便回來,和全忠長老說了說,他便幫我去金城派求了些關系,也是為了省幾個靈石,本來事情談的七七八八,就快談成時,方家突然派了人來,說正巧有門生意早些做完了,有些空當可以幫我們,還可以打個九折,算下來,比金城派那家要省下不少,我們便答應了下來,對方很快來了人,幾天之內,就將大陣改造完畢,洞府的主體工程,也建造的差不多,余下的細致工作,就交給我們自己來做。就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這個樣子。」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鄭魯達攤攤手,「我說的沒錯吧?」他轉頭看看吳全忠,吳全忠也點點頭,「沒錯,這里面的很多細節,丁寶箴也是知道的,他也全程跟進,幾乎沒有離開過施工現場。」

「那個方清談,親自來了麼?」江楓想起了這個關鍵人物。

「這倒沒有。不過方金祿是他的佷子,拿了他的書信過來。他的佷子我見過的,是他本人無疑。」

「如此,那金城派的關系,最後怎麼樣了?」江楓轉而詢問吳全忠。

「我推月兌說我們的計劃有些變動,便道了個歉,沒有用他們的人,他們除了知道我們的設計要求之外,並沒有派人來現場勘查。」

「顯道,你之前會同明鏡司,探查羅川的各家店鋪的底細,結果如何?」

「找借口清退了兩家赤霞門背景的店鋪,余下的各家,都沒有動。但之後,有五家店鋪因為各種原因換了經營者,我們嘗試了跟蹤,但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

如此的話,是誰在從中作梗呢?除了赤霞門,難道我們無形之中,又多了一些敵人?江楓想不清楚暗箭來自何方,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得先解決問題為上。

他只知道,這不可能是偶然**。

「王乙,你立即去草廟鎮,按照之前的進度約定,上官博良應該在那。你見到他,就說我有事需要他臨時幫忙,希望他快點到羅川便是,準其直接御劍在淺山宗全境飛行。」

「是!」

王乙听命,一刻也不敢耽擱,趕緊出了洞府,沖向驛站,叫了官家馬車,向北直奔草廟鎮而去,心中卻暗暗叫苦,剛剛興起來的刻苦練功的心思,又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打亂了,這下子,恐怕要重新制定計劃才行。

也不知道有什麼訣竅不,他心中暗忖,雖然是王家人,但是執法長老王顯道可從來沒給自己什麼好臉色,自是沒法請教的,江海雖然對自己不錯,但修為不濟,請教也是無用的,兩個靈級

修為,大道同樣艱難,交流時能有什麼互相幫助的可能呢?

那真是一個真敢傳授,一個真敢听啊,畫面不能算太美。

要是那個假冒掌門夫人邱真真能偶爾回來一下就好了,那至少還是個玄級修士,他自問一向照顧邱思田細致周到,讓他去求他娘親,多半能指教自己一二的模樣。

…………

金城派,樂林城,孔二老街。

化名胡錦繡的邱真真,正在匯總手下周大祥和李顯渚呈送上來的情報。不得不說,這兩位的本事的確稀松平常,提供的線索瑣碎,駁雜,絕大多數毫無情報價值,幾乎相當于白費靈石,讓他們出去吃喝玩樂和攀關系,好在兩人還算有自知之明,也常常出去蹭吃蹭喝,核算下來,額外支出並不算高。

得知足。

疼惜花出去的那些靈石的同時,邱真真也在心中安慰自己,畢竟有些本事的人,在黑水門覆滅之時,早已經另投門戶了,不會在原地混吃等死,更不會落在自己手中。

再不濟,也是兩名修士,比凡俗要強些,能接觸的圈子,也不可同日耳語,她心中再次安慰自己道,隨手碎掉一沓無用的情報,只留下兩條似乎有些價值的只言片語。

一條是有關斜對面的「華隆居」,一家祭祀用品店,伙計周大祥在閑聊之中,听對方的一個伙計八卦,說店掌櫃曾經愛上過一名女子,後來因為並不門當戶對,被家族之人阻攔未能修成正果,周大祥安慰他的同時,暗中打探到,那女子出自碧雲宗,可見,這掌櫃或許也同樣出自碧雲宗,而那名人族掌櫃,一向說自己是正宗的齊國人,這里面或許有些內情,說不定這家店,便是碧雲宗的暗哨;

另一條則是有關「香壇居」,最近剛剛開張的香料店,店主林晴晚,曾經來自己的「景紋閣」拜訪過,並按例送上一份薄禮。發現異常的是李顯渚,他在路口閑逛的時候,有幫助對方的伙計搬運貨物,在其中曾經發現過一份疑似「者藍根草」的東西,這並非凡俗所用,也並非「香壇居」所經營,而是一種無味的,用于修士安神的草藥。從這點來分析,這林晴晚,似乎還沒有放棄修士大道的模樣,要知道,為了將自己塑造成普通的大道已經無望,安心經商賺錢的形象,邱真真和這里的大多數修士出身的店老板一樣,從不購置修士用的物品,也不公開談論任何修行上的經歷。

這林晴晚,不知道是何方勢力的情報人員,邱真真心中暗忖。

放下雜念,她屏退兩位伙計,進了狹小的內室,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份嶄新的賬目來,將其展開,里面卻不是林林總總的記錄,而是整段抄錄的淺山宗近況,在度過一段艱難的,與淺山宗避免過多聯絡的空檔期後,邱真真已經通過隱秘安全的途徑,重新與明鏡司的人員取得了聯系,並借此了解宗內的情況。

當然,她最關心的還是怎麼能賺點靈石,作為沒有職位,加入宗門也不足一年的玄級修士,她是無緣發放門貢的,但可以領取門貢任務,讓自己過得更好,也給思田攢點錢,好購置幾枚二階的覺醒丹藥,看是否能夠覺醒。

我邱真真的兒子,是不可能用「羽龍化清丹」這種普通丹藥的,至少要成功率更高的「虎變雲搖丹」才行!

很快,一個懸賞豐厚的門貢任務,映入了她的眼簾。

尋找晚晴?

這草草繪制的畫像,怎麼有點像林晴晚的模樣?晚晴?晴晚?

這是偶然**,還是就是一個人。重要的是,這個任務中,有些介紹還是貼切的,比如身材近乎直板的委婉介紹,比如還是名修士,這些都吻合。

兩萬門貢?

相當于二十枚二階!

也是不少靈石的說,而且只是提供個靠譜線索便可,那一刻,邱真真真想直接就將情報呈送上去,直接將這兩萬門貢納入囊中。

不行!

情報得準確才行,否則不是變成了誤報,按照宗門任務上描述,反倒要賠一枚二階的,邱真真思來想去,想辦法直接驗證對方是否是晚晴並不難,但那不但會打草驚蛇,還會暴露自己的隱藏身份,這件事,還得讓別人來做。

想到這,她突然想起來之前借助鐘家擺月兌暗探的事,或許在這件事情上,可以故技重施,再次借鐘家之力,辦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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