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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間最無情的,便是時間。

而最不牢靠的,便是等待。

當鳳九卿再次回到這個村子的時候……

「老人家?老人家?」

鳳九卿的親衛顧子遇,曾與當時差點被祭祀了河神的女孩王可心有過一些交流,後來又是他安排了給村子派送的補給,應當算是對此處最熟悉了解的人了。于是,他率先上前扣了扣門。

只見,陳舊的門板並沒有重新安裝修繕,只是被斜斜放在了一邊……想來也是,這村子里的人家,已經著實沒有什麼東西值得別人惦記覬覦,便是連小偷也不用怕的。

她接連喊了幾聲,又拍了拍另外一扇木頭,卻沒有任何回應……

只听「砰」的一聲,另外一塊木頭的門板,也掉了下來,摔起來一片灰塵。

「咳咳……」顧子遇忍著咳嗽,徑直走進了院子,一邊喊人,一邊在各個屋子里轉了一圈,卻是一個人也沒看到。

「難道是出門了?」

鳳九卿看了看地面的痕跡,「似乎有段時間沒有人在這兒住了。」

那親衛走過來,也蹲檢查了一下地面的痕跡,「地面有厚重的灰塵堆積,卻不見人的腳印,看來,真的有段時間沒有人在此居住了……將軍,我們該怎麼辦?」

「先到其他家去看看,問問了解一下情況再說吧。」

「是,將軍。」

顧子遇把村子里各家各戶轉了一個遍,卻是一個人也沒見到……

「回將軍,此處……竟然一個人也沒有了,這里的環境看起來,應該起碼有半個月沒有人居住了。而且……」顧子遇頓了頓,似乎是有些猶豫。

「什麼?」鳳九卿挑眉問道。

「我在村長的屋子里,發現了一些血跡,不過並沒發現尸體。」

「吩咐人查一下,這里發生了什麼。」

「是,將軍。那……我們先回去麼?」

「不,我想去河床那邊看看。」

「是,將軍。」

……

河床之上,遠遠看去,依舊是灰蒙蒙黑漆漆的一片溝壑。和上次來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兩樣,只是少了那前來舉行祭祀儀式的村民,和那身穿大紅嫁衣的女子。

走近了,卻發現,在那石頭的旁邊,竟然有個灰蒙蒙的人影,因為那人身材看起來極其瘦小,且身形佝僂著,衣服的灰暗顏色又與石頭和溝壑的顏色相近,所以很難發現。

「將軍,我去看一下。」顧子遇請命。

鳳九卿點了點頭。

顧子遇走過去卻發現,那佝僂著身子的老嫗,正是他們之前遇到的那位老婦人。

「老人家?老人家?」顧子遇叫了她幾聲,見她沒有應聲,試探著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老婦人緩緩抬了抬頭,好半晌,眼楮里才有了焦點,她昏黃的眼楮瞪了起來,里面有條條紅色的血絲,「官……官爺……你們……可終于……回來了……」

「老人家

,這里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蹲在此處啊?」顧子遇問道。

「官爺啊……求求你們……救救心兒吧……」老婦人爬過兩步,跪在地上,抱住顧子遇的腿哭道,聲音嘶啞而嗚咽,听來如同鬼夜哭一般。

「你孫女?她人呢?」顧子遇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別人,有些不解地問,「老人家,你先起身說話。」

「心兒……心兒她……她把自己賣給了商隊……已經……上路有兩日了……」那老婦人泣不成聲。

「什麼?!她把自己賣了?為何?她為什麼要這麼做?之前,將軍不是已經派人給你們送來了糧食物品,應當足夠你們支撐到我們回來此處啊……」顧子遇聲調都不自覺得提高了不少。

「唉……」老婦人嘆了口氣,她用力把頭嗑在地上,哭著說道,「求求官爺救救我的孫女,求你們救救她啊!他們那些商人買了她,必然不會好好對她的……我們雖然窮苦,卻也從來沒有讓心兒受過什麼委屈……心兒她,是為了我們……可是……沒有了心兒,讓我自己活呢……」

「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顧子遇還是有些不解,「可是給你們送來的食物不夠?便是差上一些,你們這三年都過來了,這麼幾天缺等不了麼?」

那老婦人搖了搖頭,「你們派人送過來的糧食和衣物很足夠……可是,不知道西夜人是不是發現了運送的馬車,你們的人走了之後,第二天,這些東西,便被西夜族的流寇給搶了個精光……村長等人為了保護我們和糧食,已經和他們拼了命……可是,他們身強體壯,而我們,卻都是一些多日以來靠吃草根樹皮才能過活的老弱婦孺,如何能相比……沖上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她聲音嗚咽,「本來沒有希望也就罷了,過一天熬一天,熬一天少一天……如今,鄉親們拿到了吃食,卻轉眼間又失去了,很多人都崩潰了,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無止境的等待……」

「竟然如此……」顧子遇皺了皺眉。

「求求官爺,救救心兒吧!」那老婦人又跪了下來。

「老人家,你先起身。」顧子遇又費勁把她攙扶了起來,回頭看鳳九卿。

「你可知道那商隊往哪兒去了?」鳳九卿問道。

「知道!知道!」老婦人趕忙擦了擦眼淚,回道,「那是去慶豐鎮的商隊,他們走了兩日,想來,這會應該已經快要到慶豐鎮了……若是他們到了那里……」老婦人聲音哽咽,又流下眼淚來,「心兒可能就……可能就……會被轉賣到娼館妓去了啊……」

鳳九卿點了點頭,「備馬。」

「將軍,我這就安派人去慶豐鎮,此時我們與西夜族的關系正是水深火熱,您這樣只身前往,實在太過危險了啊。」

「來不及了。」鳳九卿說道,「她們曾收留我們一夜,是我沒有做好萬全的安排,才讓西夜族有機可乘,讓這些可憐的村民流離失所……如今,又怎麼能一錯再錯?我們若是連這麼個小女孩都救不下來,還說什麼保家衛國?」

「將軍,萬萬不可啊!」顧子遇跪下說道,「這或許是個圈套也未可知,況且,您乃是我天啟的戰神,是我們邊疆的守護神,慶豐鎮乃是西夜族的地盤,您這樣貿然只身前往……萬一……萬一……」

「不必多言,」鳳九卿擺了擺手,「我自有分寸。」

「這……」

鳳九卿目光冷了幾分,掃過跪在地上的顧子遇,顧子遇只覺得一瞬間,周身便是一冷,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卻是不敢再多勸說,只好應是。

商隊的行進原本便是比較慢的,因為拉著貨物,他們一路上,時不常的就需要停下來休整一番,再加上,若是路過比較大的村莊城鎮,往往還需要停下來做一些以物易物的事情。有時候,甚至會做一些買賣人口,甚至買賣消息的勾當。只不過,在這邊疆交界的地帶,又很難發現他們的行蹤,更難以查探清楚他們的所作所為,所以,兩邊的官府也往往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鬧出什麼大亂子來,便也不會真的去追究。

鳳九卿和顧子遇乃是快馬加鞭而來,又因為此行地點在西夜族境內,人多了反而容易引人猜忌,鳳九卿只求速戰速決,便也是輕裝簡從,自然是商隊的慢節奏不能想比的,不過兩個多時辰的功夫,兩人便來到了慶豐鎮。

「打探一下,那商隊的住處。」

「是,將軍。」顧子遇領命離開,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就問到了一些消息。

事情比想象中要順利一些,那商隊也是剛剛到了這慶豐鎮,正準備在這里最大的酒樓擺一桌。

鳳九卿和顧子遇剛到那酒樓,便看到兩個人押著王可心往旁邊巷子里走去了。

「追。」

鳳九卿說道。

顧子遇拱手領命,追上這兩個人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王可心回頭,見是鳳九卿和顧子遇,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將軍,心兒願意追隨于您,為奴為婢,洗衣做飯,全都無怨無悔。」她深深地用力地磕了個頭,「求將軍給小女子一個機會,」

鳳九卿皺了皺眉,說道,「我等駐守邊疆,身邊有個女子,多有不便,讓子遇送你先回到京中吧,你盡可以放心,他定會給你好好安置的。」

「是啊,可心姑娘,你還是快起來吧。」

王可心回頭,見是鳳九卿和顧子遇,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將軍,心兒願意追隨于您,為奴為婢,洗衣做飯,全都無怨無悔。」她深深地用力地磕了個頭,「求將軍給小女子一個機會,」

鳳九卿皺了皺眉,說道,「我等駐守邊疆,身邊有個女子,多有不便,讓子遇送你先回到京中吧,你盡可以放心,他定會給你好好安置的。」

「是啊,可心姑娘,你還是快起來吧。」

王可心回頭,見是鳳九卿和顧子遇,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將軍,心兒願意追隨于您,為奴為婢,洗衣做飯,全都無怨無悔。」她深深地用力地磕了個頭,「求將軍給小女子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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