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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父母收的行李

轉眼已過數日。

阮思和晏瀛洲準備返回林泉郡。

阮堂英心中千萬個不舍,親自盯著下人給他們收拾行裝。

來的時候,阮思和晏瀛洲共乘一車,後面跟著輛輕便的馬車。

回去的時候卻足足添了三輛馬車。

每一輛上面都塞得滿當當的。

阮思苦笑不得,翻了翻她爹娘準備的行囊,多是吃食衣物和金銀珠寶等。

「爹,我不要這些,您讓他們別收拾了。」

阮堂英固執地搖頭道︰「那麼多吃的穿的,我和你娘哪里用得上?」

只有在這種事情上,他才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他家犢子。

阮思又去找柳氏,撒嬌道︰「娘,您快去勸勸我爹,他恨不得讓我把宅子都帶走。」

柳氏笑道︰「要是能把宅子搬走,我也想讓你一並搬去。」

她一面和阮思說笑,一面催促下人手腳麻利些。

「對了,你們有沒有把我給小姐備的蠶絲被裝上?好好,還有那頂白狐裘……」

阮思呆呆地看著她爹娘指揮下人把大箱大箱的東西往車上塞。

衛長聲也來湊熱鬧。

「師妹,你不是很喜歡西大街那家糕餅鋪的綠豆糕嗎?」

阮思臉色一變,拔腿就跑。

衛長聲熱情地大笑道︰「我給你買了好幾封,都放車上了啊!」

「晏瀛洲!你也不管管!」

她去找她夫君,鼓著腮幫子拉著他的袖子拽了拽。

晏瀛洲道︰「那麼多東西,我們家里怕是放不下了吧?」

阮思像小雞啄米似的連連點頭。

「你岳父那個倔脾氣,嘖,反正我是勸不動了。你去勸勸看,或者我們悄悄拿幾箱東西放回去……」

晏瀛洲低笑道︰「我們回去換座大宅子就好。」

阮思在心底哀嚎一聲。

飯桌上,阮堂英感慨道︰「你這丫頭不知跟誰學的,脾氣倔得跟頭驢一樣。是吧,賢婿?」

晏瀛洲低笑一聲。

阮思氣哼哼地翻了個白眼道︰「反正不是跟我娘學的。」

阮堂英大聲道︰「你出嫁的時候,死活只肯帶十分之一的嫁妝,說是怕路上遭賊搶。」

那個時候,阮思心里揣了別樣的心思。

她想著,這輩子就當是賺來的,她想怎麼活就怎麼活,管不了什麼名聲女德。

要是她嫁進晏家,看他晏瀛洲不好,那她就求一紙放妻書,只管帶上嫁妝回娘家去。

她爹給她收拾那幾十擔嫁妝,看著倒是挺有排場的,但走的時候不怎麼好帶。

現在,阮堂英當著晏瀛洲的面重新提起,阮思臊得雙頰飛紅,生怕晏瀛洲看出端倪來。

阮堂英喋喋不休地說道︰「你說你這孩子也真是的,你老子就是開鏢局的,還怕人劫你的嫁妝不成?」

阮思嗔道︰「爹!你在說些什麼啊?」

她爹道︰「你啊你,還想騙得了你爹嗎?編瞎話也不編個像樣點的。」

晏瀛洲低笑一聲,起身給阮堂英斟酒,笑道︰「岳父大人,請。」

賢婿一杯酒總算哄得岳父眉開眼笑。

明日他們便要啟程了。

阮堂英幾杯酒下肚,又傷感起來,非要拉著晏瀛洲單獨喝幾杯。

柳氏攔也攔不住,只得命人在園子里擺了酒水小菜。

衛長聲被阮堂英趕去給阮思買點心了。

花園里,只剩翁婿二人。

阮堂英握著酒杯,笑道︰「那丫頭當初嫁你的時候,還跟鬧著玩一樣,等著和你和離回家。」

晏瀛洲飲了一杯酒,緩緩點點頭。

「我也不是沒有後悔過。她娘為了女圭女圭親的事,沒少和我吵架拌嘴,但我跟你爹說好的事怎能反悔?」

阮堂英嘆道︰「送她上花轎的時候,我心痛得很,當天便想騎馬去將喬喬追回來。」

晏瀛洲又為他斟了一杯酒。

「她那點小心思,我這個當爹的再如何糊涂,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阮堂英自嘲地笑道︰「不過,我心里存了個怪念頭,要是我女兒被休了,我定然高高興興地接她回來。」

晏瀛洲微微一愣,杯中的酒險些灑了出來。

阮堂英大笑道︰「我都說了是怪念頭,你可不要笑你岳父腦子不好使。」

「我晏家不出負心人。」

晏瀛洲酌了一口酒,微笑道︰「岳父大人恐怕等不到那天了。」

「好小子!」阮堂英開懷大笑道,「你和喬喬好好的,經常回來看看我們就好。」

二人接連飲了好幾杯。

阮堂英醉眼朦朧地盯著晏瀛洲,打著醉嗝道︰「我一見到你,便覺得你是個好樣的,跟你爹一樣。」

晏瀛洲的眼神黯了黯。

「岳父大人,您還記得我爹爹的模樣嗎?」

阮堂英道︰「怎麼會不記得?你和你爹爹簡直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他嘖嘖驚嘆道︰「你爹爹的武功人品,俠士風範,見過的人都很難忘掉的。」

晏瀛洲默了默,把玩著酒杯,像是下定決心,緩緩問道︰「那您還記得那一戰嗎?」

「你爹救了我的那一戰?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如今想要忘了也很難。」

「那另一個人呢,您還記得些什麼?」

阮堂英愣道︰「誰啊?」

晏瀛洲看著他,神情凝重起來,開口道︰「斷腸人。」

那晚,阮堂英情緒激動,和晏瀛洲說了很多從沒和別人說過的話。

直到他醉倒了,這場談話才被迫中止。

阮思和柳氏都沒有過問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次日,阮思揮別父母,和晏瀛洲一起返回林泉郡。

二人剛回林泉郡,衙門里就出事了。

原來,江郡守接到匿名信,揭發他兒子江聰和獄卒勾結,冤枉並殘害無辜百姓。

那封匿名信里,把江聰做過的勾當寫得一清二楚。

最讓江郡守驚懼的是,信里竟然夾著田吉和趙世德簽字畫押過的供詞。

這兩份供詞,將矛頭直指向江聰。

幸好他提早截下這封信,背著所有衙役,偷偷將信藏在袖子里帶回家。

江聰剛從學堂回來,便被江郡守叫到書房,劈頭蓋臉亂罵一通。

等他看了那兩份供詞,他的臉色也慘白如紙。

「爹!聰兒沒做過那些事!爹爹您信我,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兒子,您要為兒子做主啊!」

江郡守一腳踹翻跪在地上的兒子。

「老子不為你做主,還會把信揣回來?早就由著他們把你提去下獄了。」

他怒氣未消,瞪著江聰道︰「你自己說,你又招惹誰了?」

這擺明了有人要江聰死。

江聰哭喪著臉道︰「聰兒循規蹈矩,從來沒招惹過誰啊!也不知道是誰想暗箭傷人。」

江郡守怒道︰「難道那兩個死鬼還自己從地里爬出來,在供詞上按了手印想拉你去死麼?」

他抬手要打兒子,腦子里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

江郡守的手僵在半空中,喃喃道︰「還是說,這份供詞是他們生前留下的?」

江聰很快明白了父親的意思。

他目光變得怨毒,咬牙切齒地吐出三個字,「晏瀛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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