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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各懷心事

曹大娘听了曹苒的一番話,覺得甚是有道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做的打算就是找到二小姐的下落,然後帶著二小姐回馮府,再將孫姨娘所做的一切公之于眾,可現在听曹苒這麼一說,才發覺自己竟然將事情想象的如此簡單。

若沒有曹苒提醒,自己一沖動就這麼去馮府告發孫姨娘,豈不是自尋死路!不禁對自己冷笑了兩聲,「是啊,他們若是咬死了不承認,我竟也拿不出一件坐實的證據來。當年那場大火是我親手放的,二小姐也是我親手送出去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動的手,我該如何證明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她所要挾,是她拿我女兒的命來要挾我的!」

曹苒長嘆了一聲,曹大娘的嗚咽聲響在耳畔,這件事情太復雜了,也讓自己一時難以消化。她沒想到自己的身世竟然會這麼復雜且曲折,偏偏自己還是個沒有記憶的。

暗自在心里從頭捋了一遍,她本應是尚書府嫡出的千金小姐,但小姐日子還沒享受到一個年頭,就慘遭家中惡毒的姨娘毒手,流落在曹大娘的妹妹家。又經過輾轉遷居,遠藏于世間的某個角落,听那個老漢的描述,自己那時候似乎智力還有些障礙,又聾又啞,估計備受歧視,日子必然不會好過。而後又不知遭遇了什麼樣的變故,被那老漢賣到了攬鳳樓賀媽媽手里。

嘖嘖嘖,自己這一世的命還真不是一般的悲慘,原先住在這副軀體里的主兒也不知道是如何挺過來的!

又稍作思量,估計終究是沒有挺過來,才讓自己鑽了空子。

馮府的孫姨娘她倒是在府上見過,也曾一同陪夫人入過皇宮,按理說這種宴席的場合都是各官家夫人才有資格參加的,可孫姨娘竟然敢以妾室的身份入宮,滿朝大員的妻室竟也沒有一絲驚奇,而且孫姨娘還敢在皇後面前仗著自己當了將軍的兒子張揚,出風頭。可見這個女人善于交際,已將自己在外界的身份打點的如同正妻夫人一般,而另一方面也瞧得出來,馮府的那個正牌夫人也將這一切看得忒淡了一些,雖然自己膝下無子,但也將這個家中的姨娘嬌慣的太猖狂了,這倒是將寵妾滅妻做得了個徹底。而且家宅還能如此之平靜,可見那馮夫人實在是……看得開啊。

再說那馮府的大小姐,簡直是見其人便知其母啊,雖是生得個大家閨秀的模樣,內里卻裝的是豺狼虎豹之心。就單單是在西郊馬場與自己結下的那點恩怨,估計就夠自己吃一壺的了,這要在回到馮府做個嫡庶相爭的塑料姐妹花,那這一家子的斗法大戲可就有得看了。

更主要的是自己當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方是一對虎毒蛇蠍的母女,這方是一個吃齋念佛的菩薩心腸和一個還沒把這個世界混明白的未來後生,這……這雙方實力何止是懸殊啊!

曹苒拂了拂衣袖,抿著薄唇,暗道,自己可能就沒有那做小姐的命,人家一

朝穿越成小姐公主的,起碼一睜眼就在自己臥房里躺著,身邊丫鬟陪著,沒事一家老小瞧著關心著,老的小的里面總能找到個人給子撐一撐腰。她可倒好,來了這麼久,都已經無依無靠漂泊慣了,突然發現自己也是個千金小姐,就是這個千金小姐是個流落民間無人認領的!而且家里還有個冒名頂替的……

想到府上那個冒名的二小姐,曹苒突然振作,開口問道︰「曹大娘,你說馮府會是如何找到的二小姐?這個二小姐又會是什麼來頭?」

曹大娘眉頭不展的想了良久,搖了搖頭道;「這我還沒有想過。」

曹苒長嘆了一聲,心想這個曹大娘還真是光有著一股子敢想敢做的勇氣,全然不估計後果和各方緣由。眨了眨眼轉念一想,也虧得曹大娘是個敢想敢做的性格,若當年是個唯唯諾諾的,一把火燒真把二小姐燒死了,那就沒有後續的故事了。

「你說這會不會是孫姨娘使出的又一個計策,不然這二小姐回府,那當年的那場大火和二小姐的丟失,是作如何解釋?這孫姨娘又如能安穩的讓那二小姐入府?」曹苒一手撐腮,另一只手點在太陽穴上苦想。

「恩,苒兒,你想的確實有道理……那這又該作何解釋呢?」曹大娘打著滿臉的問號,眼帶疑問的望著曹苒。

曹苒忽然放下雙手,抬頭與她對視,愁眉漸展,嘴角上揚,呵呵一笑,道︰「這一點我也還沒想清楚,天色不早了,我們不妨先睡下,明日再說。」

曹大娘在里側鋪好了被褥,曹苒的大腦在這一日一直處于超荷運轉的狀態,再經歷一日的車馬勞頓,腦袋剛一接觸枕頭,就已經毫無雜念的將靈魂抽離了軀體。

隔壁房間里,青冥神色凝重的倚在床頭,右手握著扇子有頻率的敲打在手心。從半年前與左柳在燕回山偶遇開始,到這次左柳邀他來肅縣飲醉花釀,他竟然毫無察覺的掉入了乾機閣布的局里。若不是左柳及時將他拉出來,恐怕自己就在無意間將青山卷入諸國的紛爭之中,必會被乾機閣利用,給青山引來無端禍事。

心有余悸的又敲了敲胸口,他將九冥神功的第八卷記到了胸口的羊皮紙上,在抄記的時候粗略的注意到這第八卷的內容,是較為關鍵的提升修為的內功心法,其實按照嚴格意義上說沒有了這第八卷並不能完全的阻止修煉九冥神功第九卷的內容,但是若沒有第八卷的心法,直接從第七卷跳躍到第九卷強制性的用不相融的內力承受第九層功法,輕則只能練得第九層的皮毛,重則將導致墜入狂顛魔道。

青冥又陷入了另一個頭疼的問題,九冥神功是劍仙門掌門秘術,且是被門規禁止的,現下這第八卷落在自己手上,按理說是應當交與廖門主,可他該如何跟廖門主解釋呢?

夜色漸深,小客棧的房間內的人影各自懷揣著各自的心事,當然還有個心大的早已

鼾聲香甜。

燕回山的另一端,肅縣慕卿館,左柳臥房內燈火幽暗。

左柳坐在妝案前正摘下雲鬢上的絹花,梳妝的銅鏡上映著身後的垂簾影動,一個被黑色斗篷罩著的人影忽然閃現,立在左柳身後,將她的後頸握在掌心,「你竟然敢與我作對!是想讓我盡早殺了你麼!」

左柳放下手中的絹花,抬眼對視銅鏡中那人的身影,神色鎮靜道︰「他在去奇雲集的路上跑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也許他根本就不信任我,也或許我這手醉花釀早已不稱他的意了。」

黑影的手掌握得更緊,左柳強制性挺直了脊背,身後那人語氣漸重︰「在我面前演戲,也不看清楚你這一身的戲路是從哪里學來的!」

左柳嘴角勾勒一抹淺笑︰「我這一身的技藝,自然都是出自我所殺之人的所長。不然閣主以為我這滿身的才華,修得容易麼?」她輕輕撫模自己的臉龐,「我殺了魔耶族的王,如今是普天之下唯一會魔耶族換臉術的人。不信你看,這樣一張絕美的臉長在我的臉上就跟真的一樣。」

黑影手筋暴起,掌心的玉頸發出輕微的「咯吱」響,話語從齒間流出︰「別以為你靠著這張臉我就不敢殺你!」

左柳輕笑一聲︰「紫央的命一直都握在閣主的手中,這些年在你身邊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殺人做準備,早就已經將生死看透。」她發出的聲音漸漸受到抑制,依然繼續說著︰「你殺了我,我就帶著諸多失傳的絕技一起覆滅……」

「咳咳……咳……」

黑影在最後一刻松開了手掌,左柳立即轉身正對著黑影,微喘著將雙手按摩後頸化開淤結。

「莎車國布魯羽那小子可有對你起疑?」黑影漸漸緩息了怒火,轉而問道。

左柳緩緩喘過平穩的氣息,嗓音有些低啞道︰「他看到我這張臉先是很吃驚,追問了我為何會唱那首詞,我只說是從小家母所教,他便信了。走前還留了話,問我是否願意隨他一起去大梁見梁帝。」

「你答應他了?」

左柳神色淡淡道︰「我讓他給我三天時間考慮,並跟他要了白銀千兩。」

黑影點了點頭︰「做的很好,三日後再跟他把價錢翻一倍,然後你再答應他。」

「再翻一倍?若是因為這區區一千兩銀子把事情弄黃了,我這半年的心血可就泡湯了。」左柳有些驚訝的說道。

黑影上前一步,伸手捏著左柳的下巴︰「你放心,他不會因為一千兩銀子就放棄你的。你的這張臉可比兩千兩銀子值錢多了。我讓你這麼做,只是讓他更加放心,減少對你的懷疑。」

黑影手中握著左柳的臉,視線有一瞬間停頓,隨後聲音漸緩︰「他可有與你說什麼時間動身去大梁?」

左柳神色未動︰「下個月初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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