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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你才是馮家的二小姐!

曹苒三人出了燕回山,才放緩腳步找了家客棧住下喘口氣。

一路上,曹大娘一直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握著曹苒的手,看得曹苒直揪心,她卻吞吞吐吐也沒說個明白。

直到入住了客棧,曹大娘都要跟曹苒擠在同一間屋子里,曹苒心想也好,白日里曹大娘許是顧及許多,估計有話都等在兩個人的時候說呢。

不出所料,一入客房,曹大娘就翻著她的衣袖,衣領仔細看,嘴里還念叨著這里應該還有個印記……

曹苒配合著任她擺布,等她含淚的眼楮平息的看著自己,才開口問道︰「曹大娘,我是你要找的人麼?你認得我對不對?」

曹大娘轉泣為笑,眸動之下順著臉頰流下一滴淚水,目光幽幽陷入了回憶,「你是我十四年前,從馮府抱出來的孩子,是尚書府上的二小姐……」

曹苒听到此處,笑著打斷道︰「那恐怕就是你認錯人了!尚書府的二小姐已經找到了,我還曾幫她解過危難,是個比我要柔弱的姑娘。」

曹大娘聞言滿臉詫異,「不可能!他們怎麼會找到二小姐?你才是馮家的二小姐!」

曹苒不置可否的看著曹大娘篤定的眼神,問道︰「那你又憑什麼說我是馮家的二小姐?曹大娘與馮家又是什麼關系?」

「我就是當年二小姐的乳母,二小姐每日都抱在我的懷里,她身上的每一塊印記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曹苒恍然道︰「你就是當年葬在馮府大火里的曹嬤嬤?」又很吃驚的睜大了眼楮︰「你果真沒有死!那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曹大娘起身將桌子上的燭火放到了床頭,二人坐在木床上往里側挪了挪,面前曹大娘的神色在燭火的照應下,顯得平淡了許多,「說來話長,我原本是皇後娘娘派給夫人用的的乳娘,有這一重身份在是很受信賴的,府中上下對我也算客氣,夫人更沒有把我當成是奴才,得知我有個跟二小姐差不多大的女兒,夫人便給小姐做了什麼都會記得捎帶給我家可馨帶一份。」

曹大娘揪著衣袖,擦了眼角的淚水,繼續道︰「直到有一陣子,夫人不知為何傷了風寒遲遲不好,二小姐的一切起居都由我來照顧。有一天夜里,孫姨娘派人悄悄傳我,我見她平日里與夫人姐妹相稱,還以為是擔心我照顧不好二小姐,要詢問幾句。

誰知我剛一入房門就被按在地上,房內我家馨兒抱在徐嬤嬤懷里,哭個不停。我眼見著他們給馨兒那麼小的孩子灌下一碗藥,馨兒就不動了!我害怕極了,徐嬤嬤跟我說,深秋天干物燥,宅中走水也是常有的,如果二小姐的院子著了火會燒的連骸骨都找不到,事後她們才會放了我的女兒,並答應讓我們一家遠走高飛……」

「所以十四年前,馮府的那場大火是你放的?可二小姐並沒有被燒死,是你把她救了?」這樣的故事曹苒听得心驚肉跳,忍不住把這顯而易見的結局說了出來。

曹大娘默默頷首,「讓我去殺死一個我日夜抱在懷里的孩子,我怎麼下得去手。可我又不能眼看著我自己的女兒死在他們手里!我想不出什麼辦法,若二小姐繼續留在馮府,她們就絕對不會放過我的女兒。所以我就大膽的做了一個決定,我給二小姐服了啞藥,藏在夫人賞給我的衣物里,我跟徐嬤嬤說,為了讓別人覺得真實,我死後家里得來人鬧一場,順帶著收拾了我的遺物安葬,可我丈夫一定要與我們一起走,就叫他們找來我唯一的妹妹家來為我收尸。」

「那然後呢?」曹苒見曹大娘出神了半晌,沒了下文,心急的追問道。

曹大娘恍若神思游離了半晌,方緩緩開口︰「我放了那場大火,從他們手里抱回了我的女兒逃出城外,徐嬤嬤也帶人備好了馬車,帶著我的丈夫在城外與我匯合。

我丈夫一直是個悶葫蘆性子,被人叫到城外還是個懵懂的樣子。待我在馬車上與丈夫說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才警覺的環顧車外四周,發覺哪里是帶我們遠走高飛,飛馳的車馬走的是一個他較為熟悉的上山小路,他知道這條路的盡頭是就山頂斷崖,馬車駕駛的飛快,在還沒有來的及阻止的時候馬車已經停在了斷崖前。」

曹大娘緩了口氣,繼續道︰「徐嬤嬤與那車夫手中握著長刀,一步一步將我們一家三口逼下了懸崖。當時馨兒抱在他父親的懷里,我眼看著他們失足掉下去的……我當時也是心如死灰,就也跟著隨後跳了下去……

如果我就這樣死了,或許這一切就都已經結束了。

當我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漁夫撈上來的三日後,我在那座懸崖下苦苦尋找了半個月,都沒有找到他們父女,漁夫說沒有僥幸掉入江水中,那便就是摔的粉身碎骨,被山里的野獸拖去了。」

曹大娘說到這些的時候,身體在微微的顫抖著,聲音似是在心里絞過一遍發出來的。曹苒只覺鼻子跟著一酸,眼楮里濕漉漉的,她抱著曹大娘顫抖的肩膀,「曹大娘,如果我真的是你要找的二小姐,我不會怪你,你也是這件事的受害者。」

曹大娘支起了身子,「我確定你就是二小姐不會錯!如果不出差錯的話,你應該是在程家長大的。我當年怕孫姨娘他們把手伸到我的妹妹家里,我把在府上攢下來的一半銀子留給了妹妹,為的就是讓他們帶著你遠走他鄉,可我也因此再也沒有找得到你們。你們是搬到哪里去了?」

昏黃的燭輝下,曹苒干澀的眨了眨眼,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緩緩道︰「要不怎麼說怕曹大娘您認錯呢,我是怎麼長大的我自己都不記得了……」

曹大娘頓時收住顫抖的身子,湊近了問道︰「不記得了……你為何會不記得了?」

曹苒清了清嗓子,這個版本她說過好幾次了,已經不再那麼生澀。她輕輕的眯著雙眼,眉頭微蹙,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我一醒來就身處陌生的環境,過去的一切

也都不記得了,也許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或者我只是生了一場大病?……總之就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話一說完緩緩的舒了一口氣,腰間向下一彎,硌到了腰上的一個硬物,忽然想起了什麼,伸手將其拿了出來,借著燭光遞給了曹大娘,「這個應該是我小時候帶著的東西,我是不記得了,曹大娘您看可認得?」

曹大娘接過手,凝眸深深的注視著手中的小物件,看得呆愣了良久,「這是夫人賞給我家馨兒的長命鎖,當年剛好與你包在同一個包裹里……」

曹苒雙手一怕,想起件事,問道︰「奇雲集上偷我東西的老漢,你可認得?他說是他把我養大的,但我又覺得他不像是我的親人,只可惜最後他誆了我的銀子卻沒把話說完!就該知道他會是個騙子!」

曹大娘搖頭道︰「我只是在集市上瞧見一堆人圍著,站過去的時候,剛好看見你撩起來的右手肘腕上有三顆志,等我擠進去,你就跟這個破衣爛衫的老頭進了茶樓。我也不好離得太近,就站到二樓正上方望著,可那人要了壺茶之後遲遲不語,剛听得沒幾句那家店小二就轟我走,因我曾在他家做過幾日短工,與他有過不愉快,所以一見到我就刁難。也就沒能听得你們聊上幾句,就見冥先生慌張的拉著你跑上來,像是躲著什麼人,我一心急就把你們從後門帶出來了。」

曹苒不禁感嘆,做人還真不能太大眾了,就說她手肘上的三顆黑痣,倘若是再小一些,或者不規則一些,她都有可能再也不能被認出來!並且還虧得曹大娘如此年紀還有一雙好眼力!

「二小姐,你在想什麼呢?」曹大娘在曹苒眼前晃了晃手指。

曹苒笑道︰「我在想,如今馮府上已經有了一個二小姐了,曹大娘就別再喚我二小姐了,叫我苒兒吧。」

曹大娘沒有接她的話,「當我終于接受我的丈夫和孩子都已死去的這十幾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憤恨和懺悔中度過!那個殺死他們的人,還在高牆大院里逍遙快活!每每想到這里,我就打消了自殺的念頭。我要活著,我要找到二小姐,把她帶回馮府,將那個毒婦所做的一切都公之于眾!」她緊緊攥著曹苒的手腕,仿佛有了一股很大的力量,「我要把你還回去,不管我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我都要讓他們跟我一起陪葬!」

「曹大娘,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先不要太激動。」曹苒訕訕的從她手中抽出已經泛紅的手腕,緩緩的揉捏著,分析道︰「你冷靜的想一下啊,就算你知道我是馮府的二小姐,可你空口無憑吧?你若要指證那孫姨娘,這十幾年都過去了,你手上還能拿出什麼證據?況且如今那馮府上就有一個先入為主的二小姐,活月兌月兌的在里面住著呢,我們就這樣去了還不被人當成是騙子?那孫姨娘想必也不是個好對付的,若再將當年放火一事全都扣在你的腦袋上,我們倆還不得被人綁了送到官府去?所以,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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