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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規劃

京城大亂,皇帝突然病重,朝廷大臣慌了神。

原因僅僅是皇帝喝了漠北進貢的黑茶,便全身無法動彈,昏迷不醒。

漠北王質子被鎖進了府上不能出門一步,僅僅能有女人出入。

正踫上慎親王世子醉酒出言不遜,辱罵了皇帝便被唯徐太後關入了天牢之中,甘烏也因此受到波動。

這事情,僅僅在三日之內迅速發酵,正是齊棣出城後發生的事情。

莫贈暫時被蔣世安排到汴京城外的小客棧中。

公孫大夫與一個氣質清冷的女子一起等著莫贈的到來。

聖醫手肖衿衿。

三人面色沉重,公孫大夫簡單的將事情敘述了一遍,莫贈沉默一會兒,便將手中的賬子放到了公孫大夫面前。

「溫家剩二百萬兩,蔣道士給了我五百萬兩。」

可是這對于打仗,還遠遠不夠。

汴唐軍隊多麼雄厚?

並不是說一個江南茶家就能支撐的。

「不急,還能撐一段時間,你不要進城了,就在這里好好待著,江南已經不安全了。」公孫大夫說道。

莫贈遲疑道︰「您這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你真的是被齊棣弄得鬼迷心竅了,他都在利用你你不知道?齊元知道了你沒死,早就將這件事情告訴了那狗皇帝,要不然他怎麼會這麼快下動作禁足陀滿森,關押莫立揚?他們為了包庇你儼然已經落魄,你居然還在跟他逍遙快活?」

皇帝並沒有中毒,所有人只是他的棋子而已。

他要借此機會鏟除漠北,撤下慎親王的職位,將汴唐徹底籠固。順便利用莫贈的生,才有可能抓住陀滿森和莫立揚的弱點。

他想讓所有人都死,他想抓住莫贈利用她控制漠北與甘烏。

莫贈大痛,突然笑道︰「原來我這般有用!他們真是抬舉我!」

她不信昨日還說要為莫贈過生辰的齊棣,背叛了自己,那曾經又為何放她生?

其中必有什麼緣由!

亂套了!

「莫姑娘不必自責,你既然沒被皇帝抓住,那就沒有繼續傷害世子與質子的理由。」一直不說話的肖衿衿道。

莫贈搖搖頭,抿緊唇道︰「溫家怎麼辦?皇帝定繞不了他們。」

公孫大夫嘆道︰「他們會好好的安置,你不用太擔心。」

「安置到哪兒去?還能去哪兒?」她極力讓自己冷靜,「明日我想進城一趟。」

公孫大夫與肖衿衿對視,公孫大夫意味深長道︰「明日恐不行。」

「明日將會有一場絕望的屠殺。」肖衿衿說罷,輕點莫贈的脖頸,她情緒正在波動之時,人已經昏迷了過去。

不僅僅是明日,今日便有一場血腥,從漠北綿延到汴京。

來自漠北的車行了一半,路上草叢中一排人影緊緊盯著來往車隊的一舉一動。

那年輕的少將輕抬手指萬箭齊發將車上所有人措不及防的穿心,一時間濃厚的血腥味兒沖入人的鼻腔,頓時血流成河猿聲哀鳴。

魏延成緩緩走進血泊,如同這個森林的主宰者。

不一會兒從人群中拉出來一個滿頭卷長發,額間帶黑曜石的男人。

「漠北王,好久不見。」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漠北王,突然冷笑道︰「將腦袋砍下來,獻皇上。」

召見他們來汴京的目的,就是這樣嗎?

「漠北近年來未作什麼對不起汴唐的事情,狗皇帝都被你們這些宦官耍得團團轉!」漠北王像只猛獅,聞著周圍死去的弟兄們的氣味兒。

他不想聞,甚至胃中翻滾。

那是生死弟兄淌的熱血。

他咬緊了牙道︰「來世,便永遠做汴唐的鬼厲,漠北的冤魂!這世道假啊,十幾年前瘟疫大戰都是你們魏家做的,可是你們魏家想要翻身卻永遠坐不上皇位將此事賴在漠北身上,讓前帝怪罪漠北,同時攪亂皇室陷害溫娘娘,在她生產時將她的子嗣活活悶死,可是她的子嗣來復仇了,莫贈就是替前朝來奪命的厲鬼!」

「王爺!不要和這種人這麼多廢話!我們弟兄誓死都要揭開這個人骯髒的一幕!」漠北王的屬下話才落,就被人砍掉了腦袋。

手起刀落,那張熟悉的臉滾落在血泊中。沾滿了弟兄們的熱血。

漠北王與弟兄們一時哽咽,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心理準備,狠狠的看向魏延成那匹狡猾的狐狸。

「這一切都是你們漠北自找的,好好听魏家的話,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可是現在想要反悔早就沒有機會了。」魏延成背過身去,負望著黑沉的天憐憫道︰「偷偷告訴你,溫望舒的孩子不是莫贈,而是齊棣,反正你就要死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

漠北王狂妄大笑起來。

「天道好輪回,你們這些骯髒的人早晚都會受到報應!」

漠北王話方落下,魏延成轉身一道寒光,將他的頭顱狠狠剜了下來。

一顆沾滿鮮血的頭顱滾到魏延成的腳邊,他踢了一腳嫌棄道︰「最後也死不瞑目麼?」

「將他們的頭都剜下來,走!」

片刻,小道上只剩下一層血跡。

草叢深處,一個人被另一個人狠狠的捂著嘴,他們滾在草叢中,男人狠狠咬著女人的手腕。

女人只是微微皺眉,待人遠了,男人突然跌跌撞撞的跑到血泊之中,抱起一個沒有頭顱的身子放聲大哭。

雛鳩站在他的身邊,不忍心的將曾經一起訓練的弟兄們的身子,一個個搬到草叢中,用手挖著泥土。

得到風聲今晚漠北王會來,她好不容易將陀滿森帶出來,竟然親眼看到這樣殘忍的一幕。

手已經血爛,她沒有停下來,繼續剝著泥土。

陀滿森心如死灰。

她從未听到過陀滿森這般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如狼泣。

雛鳩不知什麼時候,臉上也被淚水糊了一層,她沒有停,手已經不像手了,耳邊仍舊回響起他的沙啞哭聲。

「父王啊」

他哭到沒聲,雛鳩忙跑到陀滿森身邊欲要抱他,卻生生忍了下來。

陀滿森面上無色,跪在地上將漠北王的身子往自己懷里擁了擁。

半年之後再見父王,卻是殘軀。

雛鳩看到,那少年仍舊是少年,只是在這一刻,少年好似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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