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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竇淵的煩惱(4000字)

景姚氏這一夜都未曾睡好,她身體本就未痊愈,又加上景從安為張含玉鬧了這麼一出,這夜里的更是沒有睡好。

因為怕影響她歇息,屋內的燭火早已經全部吹滅,唯有淡淡的月光借著窗欞照進來,讓這黑漆漆的屋內,多了一絲光亮。

景姚氏緩緩地吐了一口濁氣。

她未曾和朱嬤嬤說,景瑟如今雖是在幫她,可也是在逼她做決策。

她得選擇保姚家大房,又或者是保景家。

很多事情不能兩全。

雖然姚家大房的人霸道無理,可在二房還未崛起之前,一直都仰仗著大房的人。父親的骨子里,一直都認為一筆寫不出兩個姚字,所以她想要說服父親和母親,太難了。

可若要保大姚氏,她就得舍棄丈夫和孩子,還或許會景瑟察覺……

景姚氏知道即使自己拼了性命去保護大房,她依舊不是景瑟的對手。

這孩子太聰明,像極了昔日的白氏。

可是,值得嗎?

為了保護大房舍棄她如今全部的一切?

景姚氏翻了個身,聞著枕頭里散發出來的檀木的氣息,又想起景家祠堂里那一排排的牌位,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發麻。

她也白發人送黑發人!

「不值得的!」景姚氏和自己這樣講,又強迫自己閉上了眼。

她不知過了多久,直到朱嬤嬤敲門進來的時候,才發現晨曦已經投過薄薄的雲層,投下了那麼一絲陽光。

「太太!」朱嬤嬤直到景姚氏一夜沒歇好,所以一早便吩咐了小廚房準備了一些清淡可口的膳食,「你先用點東西,再用藥!」

昨兒,景姚氏和朱嬤嬤說要早些喚自己起來,她必須得處理好宅子里的事情。

「太太,雖然你忙著處理宅子里的事情,你也得顧及身子啊!」朱嬤嬤猶豫了會才說,「方才我听小廚房里的人說,表小姐病了,還一直哭。若是……」

若是景從安知道了,怕是又會心疼。

「你看,她就是這樣聰明。會用別人的嘴,來傳對她有利的消息!」景姚氏苦笑,「沒事,四丫頭說今兒從安會來。」

朱嬤嬤愣了愣,想起聞小月的話,又看著眼前的景姚氏。

景瑟如今要做什麼?

彼時,蘭草和茉莉已經去了景從安住的院子。

張含玉為了讓脈象發生改變,硬著頭皮喝了一些對身子有害的藥。她本不願意傷及自己,可現在這事情鬧的太大,若是不做的像一些,那麼景從安怕是不會心疼。

張含玉喝完了藥,又問鄧嬤嬤,「她們過去多久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鄧嬤嬤看著張含玉,「這藥真的管用?」

張含玉冷冷一哼︰「我的藥有什麼時候不管用?不然你家主上,能如此器重我?」

張含玉心里也明白,齊王看中的是她的醫術和能進入景家內部獲取消息。

若是她在景家辦不好齊王交給她的事情,那麼往後齊王對她的信任,也會減少很多。

哪像現在,齊王為了讓她安心,還派了伺候他多年的鄧嬤嬤來自己身邊。

可惜,鄧嬤嬤也是個養不熟的。這些年來,張含玉自問對鄧嬤嬤不錯,可鄧嬤嬤卻更關心她辦事好不好,哪里會管她用了這藥,傷及身體後能不能痊愈。

連豆豆那個小傻貓,被她救了幾次後,都能舌忝她的手,對她喵喵叫!可鄧嬤嬤呢?還不如一個奄奄一息的貓!

「姑娘這是說笑了,我只是擔心姑娘你用了這藥,藥效來的太慢,而被人看破了!這不是浪費你的時間麼?」鄧嬤嬤笑,「況且,等景家的事情辦完後,您就要離開這個破地方了!來日,你會有誥命在身,且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人!我怎麼會不相信你這樣厲害的人!」

張含玉這次連冷笑都懶得笑出來敷衍。

誰稀罕這個破誥命?

她怕的是其他的東西。

她怕那個男人也在這個朝代!

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張寒霜也被她一直關在屋子里,可是有時夜里她還會夢見當初的一幕!

她會夢見那個男子和常人不一樣的眼眸,然後笑著把她抓住丟進了海里。

他說,「你失足落水了!」

張含玉想不明白,她那點不如她那個嬌滴滴又蠢笨的姐姐了?可是這個人就是願意和她的姐姐結婚、生子,且感情一直都很好。

他是眼瞎了嗎?

月復中的疼痛讓張含玉的理智慢慢收回,她哼了一聲,「扶我去床上!」

藥效來的極快,鄧嬤嬤那雙黑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笑意,一閃即逝,「姑娘你忍忍,三少爺馬上就來!」

張含玉生的嬌小,此時因為身子不適,更是沒有什麼力氣。

她被鄧嬤嬤攙扶著回到了床榻上,額頭上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子。

然後張含玉疼的越來越厲害,烏黑的發被汗水打濕,此時的她仿若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怎麼還沒來?

這兩個蠢貨,怎麼來的如此慢!

張含玉咬著下唇,對鄧嬤嬤低吼,「你去看看怎麼還沒來!」

她的苦肉計可不能白用。

鄧嬤嬤急匆匆的朝著外面走去,卻見茉莉驚慌失措的領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

少年的模樣生的普通,氣質也很溫潤。

他看著鄧嬤嬤問︰「表姑娘呢?」

「您是?」鄧嬤嬤想了想,才想起來人是誰,「見過竇三少爺!」

也不怪她記不住竇淵,因為竇淵的模樣生的不出眾,是常見的樣子。所以,她也根本沒把這樣的一個人放在心上。

雖然張含玉總說竇淵可以利用……

可是這樣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麼用處呢?

好在竇淵也不和鄧嬤嬤計較,他點頭,「我听從安說表姑娘身子不適,他讓我過來幫忙瞧瞧!」

鄧嬤嬤怔了怔,「三少爺呢?」

「去大太太屋里了!」竇淵有些不悅,「表姑娘病的不是很重嗎?」

他方才听茉莉說起張含玉的樣子,像是快要斷氣了似的。

竇淵是大夫,自然怕張含玉出事,他匆匆地的趕來,結果鄧嬤嬤反而磨磨唧唧,一直不願意領他進屋內。

「嬤嬤放心,你和屋內的丫鬟都可以在一側看著。」他又說,「我是個大夫,再過一些日子要去太醫署,不會影響表姑娘的清譽!」

鄧嬤嬤在听見太醫署三個字後,才開口道,「瞧瞧我都老糊涂了,您快幫我們姑娘瞧瞧,她這是怎麼了!」

鄧嬤嬤開始給竇淵領路,說起昨夜的事情,「我們姑娘可憐,從前在張家的時候,老夫人就甚少管她,所以她的身子並不好……」

鄧嬤嬤說到這里,還特意的停頓了一下,似哭非哭。

既然是景從安派來的人,那麼竇淵肯定會把她的話,重復一次給景從安听。

只要景從安听了這些話,一切的事情就好辦了。

結果鄧嬤嬤還未開口繼續傾訴張含玉的苦,竇淵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你直接說姑娘哪里不適就好!」

「現在救人要緊,你說的這些對她的病情沒有任何幫助!」

鄧嬤嬤︰「……」

竇淵進了屋內,坐下後就開始給張含玉扶脈。

很快,他便察覺出張含玉會月復痛難忍,其實並不是什麼大事。

憂思憂慮或許是一面,可更多的約模是吃錯了東西。

「你們姑娘昨日回來後吃了什麼東西?」竇淵問,「有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嗎?」

鄧嬤嬤聞言就苦著一張臉,「昨日的事三少爺應該也知道,我們姑娘受了委屈,又被人苛責。這廚房的人,也是怠慢了姑娘,他們送來的東西比從前的差,味道還……」

「我問的是,她吃了什麼!」竇淵皺眉,覺得眼前的老嬤嬤怎麼老是答非所問。

他干脆挪開目光,看著一側的茉莉,「你家小姐吃了什麼,你還記得嗎?」

「小姐,小姐……」茉莉也沒想到,竇淵會突然問到自己。

躺在床榻上的張含玉汗流浹背,像是春日里被雨水洗刷過的桃花,有一種絕望的美。

再加上屋內還有張含玉特意準備的香料,再配上這一幕,連茉莉這樣討厭張含玉的人,都有些憐惜張含玉,可偏偏的竇淵卻像是沒看見似的,更關心張含玉的病情和張含玉吃了什麼。

這個人真的是男人嗎?

又或者說,壓根就是個瞎子。

「這你也不知道?」竇淵顯然沒什麼耐心,他覺得有些不對勁。

鄧嬤嬤趕緊接了一句,「沒吃什麼,就喝了一些湯水!」

竇淵皺眉,「湯水?」

那麼,這病情還真的有些棘手。

他從前還沒遇見過這樣的病情,沒有吃錯東西卻有這樣的脈象。雖然不是很嚴重,也不會影響身子,但是卻很新奇。

對于新奇的病情,竇淵十分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所以他開了一副藥後,就開始盤問鄧嬤嬤和茉莉,問張含玉用的湯水里加了什麼東西,就差親自去廚房里詢問了、

鄧嬤嬤幾次想和竇淵說起張含玉的淒慘,結果竇淵似乎對病情更有興趣。

若說竇淵不關心張含玉,可竇淵提起病情的和張含玉的疼痛時,又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若說竇淵關心張含玉,可他又壓根不問張含玉到底是受了什麼委屈,才會病成這樣。

不過,竇淵的醫術的確厲害。

他的藥被張含玉服用之後,張含玉的月復痛很快便停止了。

她覺得力氣逐漸恢復,精神也逐漸變得清明。

屋外,竇淵的聲音透過簾子,緩緩地傳了進來。

「你去廚房把昨日給你家小姐準備膳食的廚子喚來,我得問問他這些菜是哪里送來的,我瞧著沒準是你家小姐不能用某個地方的菜。」

「你別以為我是在胡說,我曾見過人用水果,就外域商人們說的芒果,不知道你見過沒?有人用了,會渾身發癢,有的人的唇還會月復中。」

「每個人的身子都不一樣,所以有些這家小姐能用,可其他人都不能用了!」

「……」

鄧嬤嬤偶爾的附和一聲,可張含玉听的出來,像鄧嬤嬤這樣有耐心的人,都被竇淵的嗦弄的有些不願意搭理他了。

可偏偏的竇淵半點不解風情,屋內躺著一個嬌滴滴的小姐不來多看幾眼,偏偏要和鄧嬤嬤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張含玉抬起手,故意踫掉了在一側的茶盞。

茶盞落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很快,茉莉和鄧嬤嬤也走了進來,「姑娘,您沒事吧!」

張含玉故作可憐的模樣,一張慘白的臉看著她們身後的竇淵,「我口渴,想……想喝點水,卻不想沒什麼力氣。」

竇淵皺眉,「不該呀,這藥用下去,你就不會疼了!這不疼了,怎麼沒力氣?」

「你是不是有些餓了?」他問,

張含玉愣了愣,苦笑垂下眼眸,又說,「不餓,就是有點不舒服,也……也不是不舒服,我沒事!」

她故作堅強的樣子和她如今這個悲慘的模樣,倒是一點也不符合。

一個可憐又幼小的女子裝作堅強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生出那麼一點高高在上的憐憫。

「嗯,再服用一次藥,應該就徹底沒事了!」竇淵說,「不過往後表姑娘用膳的時候,還是要當心一些,我沒查出來你到底不能用什麼菜和果子,等我再查查!」

張含玉藏在被子里的手,緊緊的捏成了一團。

竇淵是在裝傻充愣,還是真的不解風情?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連齊王都被她裝柔弱的樣子騙過幾次,連從前在現代的時候,姐夫也因為她曾這樣,露出過憐惜的模樣。

可偏偏的,竇淵怎麼就……

張含玉不甘心,又說,「多謝竇三少爺,啊……」

她皺著眉頭捂著月復部,故作疼痛的樣子,「我,我沒事。」

「三少爺若是表哥問起我,你就說,我沒事,已經痊愈了!」

竇淵走上前想要再次替張含玉扶脈,他覺得這藥不應該出錯啊,怎麼張含玉還是難受呢?

「你說從安嗎?」竇淵皺著眉頭,直接的回答,「他很擔心你,所以才請我過來的。不過表姑娘你放心,我雖不是華佗在世,可你這病情我的卻有辦法!」

「不嚴重的,不出三日肯定會痊愈!」

「你如此善解人意,我一定幫你保密,絕對不告訴從安你今日的事情。」

「我師父曾說,大夫不應該多嘴,我都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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