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燕聞言氣得臉都綠了︰「唐六兩,你給我滾開!」
「我為什麼要滾啊?」唐六兩一本正經地嚷嚷︰「我又不是沒有腿腳,我可以走啊!哎,你說話怎麼那麼叫人不舒服呢?」
「唐六兩!」唐飛燕抓狂地暴喝一聲,繞開唐六兩就跑,唐六兩卻追在了後面︰「干嘛干嘛!誒誒誒,你喊我你別跑啊!你倒是說啊!」
在唐六兩像個狗皮膏藥死黏著唐飛燕的時候,慕君吾已拉著花柔走到了院落的甬道里。
這一路,他沉著臉,滿耳朵都飄蕩著唐飛燕的聲音︰
「唐簫護著她!」
「唐簫護著她!」
「唐簫護著她!」
慕君吾驟然站定轉頭,欲與花柔相談,結果不曾想他看到了花柔雙頰泛紅,一雙明亮的眼正望著自己,那神情美若嬌花,登時揉碎了心中的郁郁與在意。
兩息後,他放松了雙肩,聲音溫柔的似春風撲面微微暖︰「我帶你離開唐門吧?」
這一句溫柔如水的聲音,令花柔雙眸更添迷色氤氳︰「慕大哥……」
「好不好?」他小心翼翼地問著,眼眸飽含期待,嗓音里更夾雜著濃濃的情愫。
笑容從花柔的容顏上蕩開,是春風解意︰「好啊。」
慕君吾登時欣喜,然而……
「不過……現在還不行。」
這一句轉折,讓慕君吾的欣喜頓停︰「為何?」
花柔眼眸里浮現一絲苦澀︰「我要學會毒功,我要給你解毒啊!」
「這不緊要,一定有別的辦法。」
「那怎麼行?何況……何況我還有……」花柔猶豫了一下,還是無法說出心底的秘密︰「總之等我做完想做的事,我就跟你一起離開唐門。」
「你還要做什麼事?」
花柔搖搖頭,雙唇緊閉。
慕君吾見狀深吸了一口氣︰「花柔,唐門是個是非之地。你也看到了,我們身處漩渦之中,稍有不慎,就會粉身碎骨。」
「我明白。」花柔昂起腦袋︰「但我不想低頭,更不想認輸。」
慕君吾凝視花柔的雙眼,他看到了她的倔強,看到了她背脊里隱藏的傲骨,他知道,她不會妥協,那他就只能順著她的意。
他抬手放在了她的肩頭上,彎來,與她視線相平,鄭重道︰「既然如此,那你就一定要讓自己變強,任誰……也不能傷害你!」
花柔用力點頭︰「嗯!我會的。」
……
試煉,是門中弟子最期待的一個機會。
能夠參加試煉並從中月兌穎而出的弟子,才有機會被賜姓,也才會有資格學習密術,成為真正的唐門精英。
亂世,實力為上,唐門,更奉行著強者為王的法則,故而這是眾多弟子極力向上的機會。
毒房一共才四個弟子,所以早早地定下了兩個人選,別得房弟子都是一大把,這自然要競爭。
于是演武場上,每天都在競賽,只為決出五十名優秀弟子,參加最終一戰。
唐六兩,慕君吾,還有趕回來的唐寂,這仨簡直就沒有什麼對手,出場不過分分種,就輕易的獲勝。
玉兒就相對辛苦的多,畢竟她是才去暗器房的弟子,想要在暗器房里獲得一席之地,實在不易。
所幸,天道酬勤吧,起起落落幾次之後,她終是獲得了最後一戰的資格。
而這些天,唐門里的弟子都為競爭摩拳擦掌各自努力,花柔更是沒閑著。
晚上,唐九兒帶著她徹夜不休的勤學苦練,到了白天,慕君吾也好,唐寂也好,也都會各自與她對手演招,努力地幫她提升。
轉眼,離最後一戰尚還有一日之時,紅姑來報,說鳳主求見。
「果然還是來了。」姥姥的眼里閃過玩味的笑容後,擺了手,當即紅姑退出去將人引了進來。
「見過門主。」唐詩琪眉目含笑,出眾的五官透著春風得意般的亮色。
「嗯,何事?」姥姥懶洋洋地靠在大椅子上,有那麼點愛搭不理的意思。
唐詩琪笑著將一張紅紙遞出,紅姑接過遞到姥姥面前。
姥姥瞥了眼紅紙,慢慢拿過掃了一眼後,隨即挑眉︰「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飛燕的生辰八字,我們商量過了,飛燕和唐簫的婚事,也該辦了。」
姥姥看著唐詩琪,手里的紅紙翻了幾轉後,她慢慢地笑了︰「能得到你們的肯定,簫兒一定會很開心的。」
……
唐簫手里捏著紅紙,呆立在祠堂內。
他的臉上,自然不會有喜悅,有的是夾雜著悲色的懊喪,有的是對命運想要抗爭卻被束縛到無力的苦澀。
「下午,我會宣布你與飛燕的親事。」姥姥說完,小心翼翼地瞄了唐簫一眼,等著他的爆發。
然而,唐簫一動不動,他沉默著,這令姥姥不禁嘆息一聲︰「別憋著了,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這事你只能忍……
「怎麼忍?」唐簫驟然激憤︰「下毒的是她,要害死同門的也是她。這樣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怎麼忍?」
「當然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姥姥厲聲說了一句話,意識到此刻是她在強人所難,當下長吐一口氣平復自己的情緒,將語氣變得柔和︰
「試煉在即,不容有失,小不忍則亂大謀。」
「我固然知道試煉重要,唐門重要,可是讓我和這樣一個女人成親……」
姥姥猛然上前兩步,伸手在唐簫的臉頰上輕輕地拍了拍。
「傻孩子,你是姥姥親手養大的,姥姥怎麼可能不心疼你?可是姥姥老了,撐不了多久了,我一定要在閉眼前把唐門交到你手上啊!」
「姥姥……」
「我知道飛燕是不怎麼好,更知道家業房鳳雉房早有異心,正是因為如此,你才必須和她定親!」
姥姥的眉眼閃過厲色︰「只有這樣,才能維持唐門現在的和平,要知道,這次的試煉決不能有誤。」
唐簫眼里閃過疑惑之色︰「這次?難道這次的試煉有什麼……特殊之處?」
姥姥的眼中厲色褪去,多了希冀與期望,她將手放在了唐簫的肩頭上,點了點頭,鄭重道︰「對你而言,是絕對特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