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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父略顯小心謹慎的看著他,也揣摩不出來他此刻的想法,就只是帶著一抹淡淡的友好微笑與他相視著。

滕母泡了一杯茶,端著放到高鋮面前的茶幾上,很是客氣又得體的說道,「大伯,先喝杯茶。我們鄉下地方的,也沒什麼好茶,還請你別嫌棄才是。」

高鋮轉眸望她一眼,淡淡的說道,「你客氣了,鄉下地方才能吃到喝到好東西。」

他這話倒是說的真的,鄉下現在可不比城市差的,城市里的人現在還巴巴的趕到鄉下,稀罕著鄉下的一切呢。

滕母與滕父對視一眼,對于他這話,心里卻是有著另外的想法。總覺得他這話听起來像是話中有話的樣子。

好像是在說,高正城把好的東西都往他們家拿了一樣。

但其實真沒有,他們同意女兒與高正城的婚事,並不是因為高正城的身份,而是因為高正城這個人。

就算高正城不是什麼大公司的老板,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他們也不會嫌棄他,照樣對他像是親兒子一般。

在他們看來,高正城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雖說,他很少說及家人,但是卻也偶爾的提起過一兩回,特別是在提到他母親與哥哥去逝時,他眼里的悲傷是掩不去的。

「呵呵!」滕父略顯有些尷尬的一笑,對著高鋮趕緊說道,「我們鄉下地方別的倒是沒什麼,就是自己種的果蔬多點,絕對是零污染的。就是現在已經過了季了,要不然我們家是種了葡萄的。明年,我讓滕好給大伯帶點去,只要大伯不嫌棄。哦,對了,還有點我們自己釀的葡萄酒,大伯要是不嫌棄的話,一會喝兩杯。」

「親家有心了。」高鋮不緊不慢的說道。

滕父對著滕母使了個眼色,「文淑,去拿瓶葡萄酒來。再炒兩個菜,我和大伯喝兩杯。」

滕母趕緊點頭,「哎,哎!」

「親家母,你先別忙了。」滕母正要轉身之際,卻是被高鋮喚住了。

滕母又是與滕父對視一眼,兩人心領神會,也差不多明白高鋮今天的來意了。

「大伯,怎麼了?」滕父一臉小心謹慎的看著高鋮,輕聲問道。

高鋮抿唇一笑,沉沉的看一眼滕家父母,然後一仍肅穆的說道,「我今天來呢,主要還是跟兩位談談高正城與令媛之間的婚事。」

他特地加重了「婚事」兩個字,似乎在傳遞著一抹不滿。

滕家父母自然是听出了他的話外之音,又是對視一眼。滕母在滕父身邊坐下,兩人笑的友好又客氣的看著他。

滕父一臉正色的說道,「對,對!這事確實是應該商量一下的。是我們疏忽了,沒想周到。還請大伯別往心里去。我們應該早早的來拜訪大伯,商議兩人的婚事。是我們的疏忽,還望大伯不跟我們計較才是。大伯有什麼想法的,盡管提,我們一定都配合的。」

滕母不著痕跡的看一眼他,用眼神提醒著他,可別什麼都答應了。這事怎麼說也還得跟女兒女婿商量一下的。

女婿完全不提家里還是大伯這個人,那肯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的。

你別一個勁的全都答應了,萬一要是好心辦了糟事,看你怎麼跟女兒女婿交待。

高鋮听著滕父的話,倒也明白這滕家父母是明白人,通情達理,並不似別的人家那般,蠻不講理。

「哎!」高鋮輕嘆一口氣,一臉無奈的樣子,然後是連連的搖著頭。

「大伯,這是有什麼為難之處?」見他這副樣子,滕父趕緊問道,言語之中盡是關心之意,「有什麼話,大伯就盡管直說。大家親戚一場的,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們能幫到忙的,就一定會幫忙的。」

「不瞞親家,高正城啊,與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他是不是從來都沒跟你們提起過,我這個大伯,還有他nainai?」高鋮一臉略帶著憂傷的看著滕父說道。

滕父與滕母又是對視一眼。

這倒確實是的,高正城確實是從來沒提起過他們。除了偶爾有一兩次提起過他已經過逝的母親與哥哥之外,還真沒提及過高家的任何一個人,只是跟他們說,除了他自己之外,既無親人也無親戚了,他就是孤兒一個。

可是,現在怎麼不止有大伯,還有nainai?

那豈不是還有其他的堂兄弟姐妹?

這……他們之間到底都發生什麼事情?才導致高正城不願意提及他們,甚至都不願意認他們。

滕父滕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畢竟這事他們完全不知情,也不好說什麼的。

孰是孰非的,他們也不清楚。不過,于情,他們總是偏向自己的女婿的。總覺得自己的女婿不是那種不講理不認親的人。

「大伯對于他們倆的婚事,有什麼要求?」滕父一臉客氣的看著高鋮問。

高鋮抬眸與他對視,然後沉聲問道,「高正城是我們高家唯一的希望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入贅。」

入贅?

滕家父母又是對視一眼。

這個問題,他們還真沒想過,他們也沒提過要讓高正城入贅的事啊。

雖說他們只有俞萍一個女兒,但是對于他們來說,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他們從來都沒有重男輕女的想法。

更別說要讓高正城入贅的事情了。

再退一步說,高正城可是俞萍的老板,人家管著那麼大一個公司,那可是有頭有臉有身份的人,他們怎麼可能讓他入贅呢?

這于情于理都是說不通的啊!

可是,這大伯,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的?

「不是,大伯,這怎麼來入贅一說了?我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的。」滕父一臉嚴肅的看著高鋮說道,「沒錯,我們是沒有兒子就俞萍一個女兒。可是,在我們眼里兒子女兒都是一樣的。我們從來沒想過要招個上門女婿這樣的想法。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小高絕對不是入贅我們家。」

听他們這般說道,高鋮似是有些半信半疑的看著他們,眉頭微微的擰了起來,眼眸也眯成了一條細縫,總覺得他們只是在唐塞忽悠他而已。

「既不是入贅,怎麼就只在女方這邊辦酒,我們男方卻是既不辦酒也根本不知道他們要結婚這事?」高鋮略帶著質問的語氣沉聲問道。

「什麼?」滕父顯的有些吃驚意外,「小高沒跟你們提起嗎?」

這倒是小高的不對了。

哪怕他與家人之間再有誤會,那也不能連個招呼也不跟他們打的。再怎麼說,這也是長輩與親人。結婚這麼大的事情,他們怎麼可以一句話都不說呢?

他們一直以為高正城沒有親與親戚了,而且他與滕俞萍也說,他們倆的朋友到時候都會來這里參加婚禮,反正在哪辦都是一樣的,也就不再z市再辦一次了。

結婚嘛,一輩子一次就夠了,不用一次又一次的辦酒的。

那時候,滕家父母也不作他想,想著他們說的也是有道理的。反正這邊也是在酒店里辦的,而且還辦的很盛大。

高正城差不多訂了有百來桌的大宴廳,他竟是把整個村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給請了去。

還有從z市過來的兩人的朋友以及公司的同事,再還有就是這邊的一些攀龍附馬的人,總之那場面讓滕家父母很是詫目。

「這……」滕家父母相視著,卻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大伯,你放心。入贅一事,我們肯定是沒有這種想法的。小高肯定是你們高家的兒子,我們絕對是嫁女兒,不是招女婿。你是小高的大伯,那肯定是要參加婚禮的。nainai,還有其他親人親戚的也是一定要參加的。這樣,我一會給他們打個電話……」

「不,不!」高鋮趕緊阻止,「這個電話就別給他們打了。」

「啊?」滕家父母一臉茫然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不是在責怪他們,責怪小高不跟他們商量婚禮的事情嗎?這怎麼又阻止他給小高打電話了呢?

這……大伯到底是怎麼想的啊?

高鋮的臉上揚起一抹隱隱的尷尬之色,對著滕家父母悻悻然的一笑,然後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剛才也說了,高正城啊,他與我們之間有點誤會。他不願意認我們,甚至可以說是對我們懷恨在心的。我試著想跟他解釋過好幾回,可他就是一臉不听的樣子。我……哎!」

又是十分無奈的一聲輕嘆,然後垂頭喪氣的搖頭,簡直就是一副哀莫淒涼的樣子。

見此,滕家父母又是對視一眼,不知該說些什麼。

說到底,他們總還是站在自己的女婿這邊的。人嘛,總是護短的嘛。

孰生孰熟還是分的很清的。

再者,他們與高鋮也沒有交往接觸過,對于他這個人根本就不了解。誰又知道他所說的那誤會是怎麼樣的誤會呢?

滕母心里總覺得,這誤會絕不會只是一個小小的誤會而已。說不定與高正城的母親與哥哥的死有關。

也有一這麼大的恨意,才會讓他對自己不願意認自己的親人,更對他們懷恨在心的樣子。

見滕家父母不說話,高鋮倒是顯的有些局促了。

然後繼續一臉苦悶的說道,「前段時間,他大伯母與nainai都相繼過世了。現在啊,家里也就只剩我和他堂哥兩個人了。他堂哥又身體不太好,他爸爸也走的早。我沒盡到一個大伯的責任把他們母子照顧好,卻還讓他恨上了我。哎,我也是一個很失敗的人啊!」

滕家父母又是對視一眼,這事情卻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像。

「那,大伯現在的意思是?」滕父一臉試探xing的問道。

高鋮又是輕嘆一口氣,一臉哀涼的說道,「我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希望兩位能幫我一個忙。希望能讓我與他冰釋前嫌,哪怕他這輩子都不能原諒我,至少也讓我能夠參加他的婚禮。只是,我想高正城是肯定不會同意的。他要是願意的話,也不會連個招呼都不跟我打了。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幫幫我,雖說不讓我當這個婚禮的主婚人,至少讓我以長輩的身份參加。我想,你們做這個決定的話,他應該是不會責怪于你的。」

滕家父母兩兩對視著,略顯的有些為難的樣子。

這意思是要讓他們瞞著高正城,讓他偷偷的參加婚禮了。

可是,為什麼要偷偷的呢?難道跟高正城說明了,他會反對嗎?這要是偷偷的,會不會惹的高正城不開心?

夫妻倆的顧慮也是很多的。

還沒來得及答應,高鋮又說了,「還有一個要求,既然高正城不是入贅的,那麼他們的孩子,自然是得姓高的。我希望他們倆至少能為我們高家生兩個孩子。我們高家啊,現在真是人丁稀薄啊!這也是我媽臨死都沒有放下的遺憾。」

「他們倆的孩子姓高,那是自然的,至于生幾個,那還是得他們自己決定。」滕母笑盈盈的說道。

「哎!」

高鋮走後,滕父坐在沙發上,先是無奈的一聲哀嘆。

「文淑啊,我想有件事情,你一定不知道。」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凝重,就像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這樣的表情,滕母這輩子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過。哪怕當初怎麼被他母親與弟弟一家欺負,他也沒有露出像現在這般「天都要蹋下來」的樣子來。

滕母在他身邊坐下,輕拍著他的手背,沉聲問道,「什麼事?你說吧。哪怕再大的事情,我們也能扛得住的。這輩子,我們也不是沒經歷過大事,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我們不都已經走過來了嗎?這次的事情,也一定難不倒我們的。你說,我听著。」

滕父抬眸一臉沉寂又無奈的看著她,然後又是輕嘆一聲,雙手往自己的頭上一捧,幾乎是用著絕望般的語氣說道,「人家說了,要讓我們俞萍至少給他們家生兩個孩子。可是,俞萍,我是怕她連懷孕都難啊!這……你說,她以後在高家還能過舒心的日子嗎?」

「滕大生,你說什麼呢!什麼叫俞萍,連懷孕都難?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話!有你這麼說自己女兒的嗎?你盼著點女兒好不行啊!這再大半個月的,就是女兒的婚禮了,你怎麼盡說這種諱氣的話!」

滕母顯然很生氣,對于滕父說這種不吉利的話,而且還是對自己的女兒這般盼著不好的,氣的抬手就捶了他一記。

對于這一記,滕父自然也不會與自己的妻子計較。

當然,說出這樣的話,他心里又能好受到哪里去呢?

可他說的這全都是事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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